第16章:展开的万华镜

莲华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副看傻子眼神看着自己的主人。

指望那位严肃刻板,连脖子都不露出来的麦格教授认可“水手服”这样有伤风化的衣服……你还不如指望海格当上蛇院的院长。

“一年级的新生!一年级的新生到这儿来!”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大嗓门,一个将近十三英尺的“巨人”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像一座铁塔似的立在那里。

那持续而有力呼喊声不比刚离去的火车小多少,让人疑心那人的肺里是不是装了一个大型发动机。

一年级的小巫师们被“巨人”夸张的体型给吓到了,蓬乱的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挡住了他的脸,手提灯的亮光将他的背影拖得老长,这让他看着更像是禁林里跑出来的危险生物。

一时间,这群小巫师们竟被他吓得畏缩不前,朝周围的学长学姐们投去了求救般的目光。

已经习惯了海格这位看守者的老生们自然不会害怕,可是没有人向他们解释。相反的,看着学弟学妹们脸上的表情,一个个的笑得乐不可支。

海格那对黑甲虫似的眼睛扫过,瞬间在人群中发现了罗维他们——那一袭红伞和莲华的和袍实在太显眼了。

他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尤其是看到罗维身边那个纽特·斯卡曼同款手提箱时,更是显得闪闪发亮。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可是同好。

高大的半巨人抬起手,似乎想打个招呼,然而考虑到目前职责在身,只能远远地朝这边点头示意,便催促着小巫师们上路了。

“一年级的新生,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跟我走!”他再次招呼起来。

那群无助的小家伙们战战兢兢地挪动起步子,眼里带着泪花,像是学步的小鸭子一样,乖乖跟在他身后。

看过了乐子,这群无良的学长学姐们也得出发了,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猜他们准以为入学的时候要跟海格打上一架!只有赢了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霍格沃兹!”

“我的天!你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吗?我只是告诉他们,学校的精灵里面有会吃人的巨人……”

“喂喂,怎么看都是你更过分吧!你这么乱来,不会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吗?”

“……”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他们最愉快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地守护着“霍格沃兹的入学仪式”这一秘密,力求给新生们带来更强的心理阴影!

他们在路上热切地讨论着,气氛高涨,商量等到了城堡该拿什么借口,来进一步恫吓那些刚入学的小可爱。

……

霍格莫德站,这里停着约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每年都是它们把一年级以上的学生送到城堡去的。

不过落在那些明了真相的巫师眼中,处于辕杆之间的,是一群模样有点儿类似爬行动物,身上一点肉也没有,令人感到不安和厌恶的怪异生物。

它们的头骨带着龙类的特征,眼珠子像死鱼眼似的泛白,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着蝙蝠样的翅膀,站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显得怪异而不祥。

——夜骐,一种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生物,旧时甚至被认为是死神的使者,据说唯有亲眼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

“真是有趣!”

罗维自然是看得见这种生物的,然而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些被驯养的飞马产生了兴趣。

如果单纯只是夜骐,那自然没什么好稀奇的,拉文克劳城堡的地下室里就有好几头,他还亲手(?)观察过它们的内在组织。

可惜的是,亲手拆解了它们后,除了收获到一批炼金素材,没能找到任何和神灵有关的信息。

久而久之,他对这类光是名头响亮的生物,逐渐失去了兴趣。

但是眼下,一头具备着人类灵魂和知性,却又能完美调动魔力的夜骐,就有意思多了。

他注视着那头不断撅着蹄子的异兽,眼中简直要冒出光来。

良材美质!

实在是良材美质!

他几乎要忍不住为创造这头异兽的人鼓掌了,任何一个对魔法生物有所研究的巫师都会对这件珍品赞叹不已的。

罗维看到它抬起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向了这边。

惊人的感知能力!

所以……会是谁呢?

穿越者?异界人?黑巫师?……

不行,目标太多了,反而不好判断呐。

“不管怎么说,这都送上门来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呀。”他大笑起来。

这么好的实验材料,如果不拿来好好解剖,将它的每一丝血肉意志研究清楚,怎么对得起那人的好意?

没有理会那些小巫师们莫名其妙的眼光,那头珍兽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张开了翅膀,准备逃跑。

“通过目光来分辨敌对的意识,来自小动物的直觉吗?……莲华!”

罗维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它的动作,不急不缓,轻声命令道。

黑发的人偶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前,脸上挂着艳丽的笑容,手中的红伞一收,带着异样质感的万花筒悬于胸口。

“展开吧!浮世为灯,琉璃作影——万物应于万华中昭示本貌——”

层层光影如莲华般绽放,无数人脑能分辨的不能分辨的华彩流溢而出,交缠之间产生了大量的信息。

万物的色彩从它们的身上剥离出来,又被分割成零碎的区块,疯狂地错位、扭曲,占据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那光景已然超脱了常人的想象,无穷的华彩浸染着周围的空间,以一种超乎视觉分辨的速度充斥着生灵的视野。

凡是注视着这一幕的生灵,大脑的意识也跟着陷入了这缤纷的万花筒之中,一时间忘乎所以,再也没有余力思考其他问题。

而他们的身体,也像周围的环境一样,苍白无色的躯体被斑斓的色彩填充着,显得美丽又可怖

在这片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万物都陷入了停滞,只有罗维和他身边的少女,才能无碍地在这片天地间行动。

“得快点行动了,终归只是半成品,不管是范围和效力都极其有限。”

感受着体力快速流逝的魔力,他没有犹豫,快步来到那头倒霉的夜骐身后,并指成刀,干脆利落地切开了它的后颈。

“嗤——”

破革般的皮肤轻易划开,里头并没有多少血肉,粗大的颈椎外包裹的,是蛋白色的粘液和漆黑的神经组织,还在微微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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