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这个太子画风不对

然而这个少年却说,他在知恩图报?

宁宁试图挣扎,“殿、殿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她的声音却只淹没在了数道刀光剑影之中。

萧止带着她穿梭在字鲜血铺成的道路之上,人的身体残肢与内脏齐飞,血腥味充斥在她的鼻尖,她已经闻不出任何味道了。

他弯着眼角,像是在笑,眼珠里漆黑一片,宛若古井无波,又如死水平静没有波澜,他不慌不忙,仿若眼前这逼命一刻不过是一场游戏。

阿亚最先察觉到了萧止的打算,他眉头一皱,再度拿起了弓箭,羽箭搭在弓弦上,他手中羽箭将要射出时,却见那浑身染血的黑衣少年已是一刀刺入冰面,下一瞬,冰面寸寸碎裂,溪川人慌忙退后,只见那黑衣少年与拽着的绿衣姑娘坠入湖面,身影消失不见。

战场中,只听闻杨骁惊慌大喊一声:“殿下!”

……

萧止是个有病的疯子。

这是宁宁在打着寒颤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跳下冰湖,这是最无可奈何的做法,如果没被冻死侥幸活下去,那也是他的运气,然而跳下去的人本来不应该包括她。

宁宁憋着一肚子火气,她从床上坐起来,才发觉自己正待在一间烧着碳火的屋子里,这年代能烧的起碳火的人那是非富即贵,可因为是坠入了冰湖里,似乎是寒气入股,哪怕屋子里被碳火暖了起来,她也觉得还是冷。

宁宁不知道这是哪里,她看了眼床边放着的红色襦袄,别无选择的把衣服穿上后,她又紧了紧衣领,终于裹得严严实实了,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里似乎是一个农家小院,虽然简陋,可一草一木的摆设却很有格调。

宁宁一路走到了厅里的时候,闻到了茶香。

“终于醒了。”坐在茶炉边上的少年那双黑色的眼睛望着她,露出了独属于少年才有的明朗,“见你久久不醒,可让我很是担忧。”

他坐在这里烤着火,喝着茶,哪里像是担心她的样子了?

萧止也换了一身衣服,不是他常穿的黑色,而是一身白,这白衬的他肤色更为白皙,也让少年笑起来时更显单纯美好,此刻的他,与在战场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能把人劈成两半的他,像是截然不同。

宁宁很想发火,可是鉴于他的身份,再加上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她忍住了,看向坐在萧止对面的中年人,她礼貌的问:“请问这位先生是?”

中年人一派学者风范,他笑道:“旁人都唤我一声宿公,姑娘便也如此称呼我好了,姑娘,请坐。”

宁宁走了过去,看了眼萧止后,她还是选择坐在了宿公旁边的位置上,接过了宿公递过来的一杯茶,她问:“是宿公救的我们?”

“只是偶然,我在水边垂钓,未曾想过还能从水底里钓上来两个人。”宿公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他眼里有着睿智的光芒,智者风范十足。

宁宁忽然就想起来了一个人,“莫非先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曾经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神机妙算的宿公?”

宿公笑笑,“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宁宁却放下了茶杯,她笑不出来,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在宁清疏开了挂的大女主路上,有个人起了很大的作用,那就是宿公这位文坛界的巨星。

宿公原本是前朝皇室之人,却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传说这人智多如妖,原本他首先接近的人也确实是萧止,他想操控萧止倾覆萧家江山,愚钝的萧止还的确视宿公为自己的忠心谋臣。

后来,宿公与宁清疏相识,渐渐的被宁清疏那身傲骨所折服,他仇也不报了,与宁清疏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没少为宁清疏出谋划策,后来萧止被废了太子之位,宁清疏的儿子成了太子,这里面都有宿公的手笔。

宿公人脉极广,溪川那边甚至也有他埋下来的暗桩,再一联想到这个人天下第一谋臣的身份设定,宁宁很难不怀疑萧止遇袭这件事也是宿公的谋划,为的就是能成为萧止的救命恩人,找到机会接近萧止。

萧止唇角勾起,他垂眸,一手拿着白色手帕擦拭着自己那把刀身狭长而窄的黑色利刃,悠悠说道:“不知宿公救了人想要什么回报?我是最知恩图报的人了,若不送上谢礼,我定良心难安。”

听到那句“知恩图报”,宁宁的眼皮子就跳了跳。

宿公却笑而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谢礼就着实不敢当。”

萧止骨节分明的手轻抚刀背,他笑问:“宿公不想要谢礼,又为何救我?”

“我与公子有缘,便该出手相救。”宿公慈眉善目的道:“公子切莫有负担,我本也对世俗黄白之物不感兴趣。”

那是自然,他的目的本就在于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萧止。

宁宁虽然知道了宿公此人的目的,却不敢表露出什么情绪,这个人的人设过于聪明,她表情如果有什么不对,他肯定会看得出来,宿公不仅聪明,还心狠手辣,这一辈子他只欣赏宁清疏一个人,号称是宁清疏最大的外挂,对宁清疏的敌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处置掉。

宁宁之后以毁容之姿送去溪川,成为溪川男人们的共妻,正是这位宿公出的手笔。

要想对付这个全文第一聪明人,还需要从长计议……

刹那间,刀光浮现。

一滴温热落在了宁宁的侧脸之上,她看着眼前喷溅出来的血花,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宿公睁着眼睛,眼里的不敢置信很快转换为惊惧,最后又慢慢的涣散,他的身体倒在茶炉旁,脖子上的鲜血染红了地板,连呜咽声也没有,他没了生息。

萧止再度拿着手帕擦拭着刀身,他含笑道:“既不想要谢礼,那就当做留你全尸是我最大的谢礼好了。”

死不瞑目的人,不可能做出回答。

她在哪儿?

她看到了什么?

她一定是出现了错觉吧?

为什么全文里那个多智而近妖的,是宁清疏最大外挂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一刀给杀了!?

有人拿着帕子拭去她脸上的血迹,她回过了神。

附身过来的白衣少年未曾沾染血腥,他弯着眼角浅笑,乌黑的眼里映着她的面容,眸色清澈而又干净,微微歪着头,他脑后的用缎带束成的马尾的发尾轻轻摆动,带着一股少年气,他如调皮的孩童一般幸灾乐祸。

“让你不坐在我身边,脸都被弄脏了。”

宁宁身子发起了抖。

他笑,“怕了?”

宁宁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怒不可遏,“你拿擦剑的帕子擦我的脸!?”

过了片刻。

他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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