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把情份作没了

总之,她们很快就等来了王慎行的车队,把话儿一递过去,王慎行就亲自下了马车。

唐时锦带着徒弟,迎上前去。

王慎行笑道:“唐小友,这么巧?”

唐时锦没顺势接下这话:“不巧,我是特意来等大人的,有一不情之请,想求大人帮忙。”一边一揖到地。

王慎行急虚扶了一把:“何必多礼!来来来,上车聊一会儿。”

唐时锦就上了马车,开门见山的道:“不敢耽误大人行程,我长话短说。我这徒儿……”她一比许天禄,许天禄立刻再次施礼,王慎行摆了摆手,一边看向唐时锦。

唐时锦道:“他本是苏州人……”一边详细把事情说了,道:“东西寻常,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还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唐时锦感激不尽。”

这事儿难吗?

对王慎行来说,一点都不难。

做下来之后,唐时锦就欠了他一个人情,欠人情,可比送人情“牢靠”多了。

这对王慎行来说,不用想就想明白了,所以都不用等她说完,王慎行就不住的道:“太过份了!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然后他表示:“此事包在本官身上,本官定会查清此事,还你们一个公道!”

唐时锦连连谢了。

然后她也没多耽误,便起身告辞,送了王慎行两斤柳三变茶。

三人拱手送王慎行离开,直接上了马车回家,然后唐时锦换了衣服又去睡了,跟戚曜灵道:“不管谁来都不要叫我,你先应付一下,就说我昨儿吃坏了肚子,睡了。”

戚曜灵答应下来。

其实这时候还有谁来呢,只有刚送走诸官员的沈刺史。

沈刺史昨儿把事情办瞎了,又发现唐时锦的本事比他想像的还要大,根本压不住,本来就惴惴不安,结果又听说她越过他去找了王慎行?

一时气愤,也顾不上是下午了,直接来了唐宅。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回来。

戚曜灵接待的他,就用了唐时锦交待的说词,宴席上吃坏了东西。

要是旁人估计也就信了,毕竟唐时锦当时那个架势实在太足了,谁也不会以为她其实是卯足劲儿演戏,这会儿才累了。

但是做为家主的沈刺史,说在他家吃坏了东西?

这不分明就是故意膈应他?

再说了,她真以为她去见王慎行没人知道?

真吃坏了肚子有劲儿跑出去,没劲儿见他?

沈刺史有些恼火:“她这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

戚曜灵稀奇的看了看他:“是不是翻脸不认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我师父的本事,见不见江南官员,就摆在那儿,真想翻脸不认人,何必挑这个时候。”

沈刺史一噎。

他一拍桌子:“总之,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唐时锦!”

戚曜灵冷冷的看着他。

敢对他拍桌子,这要是搁着戚少之前的脾气,这会儿沈大人的脑袋早就在地上滚了。

但是这两年跟着唐时锦迎来送往的,他的性子真是好多了,就淡淡的道:“也好,那我带你去罢。”

然后他起身就走。

沈刺史虽觉得不对,但也只能跟上。

然后戚曜灵直接把人带到了主院,也就是老王爷住的院子。

进了门他道:“王爷,我师父不舒服,睡着没起,沈大人一定要见他……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老王爷就出来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本王说吧!”

沈刺史:“……”

他都傻了好么!

听说擎天破日刀的时候,他就想过唐时锦会跟卫王爷有关,但也万万没有想到,卫王爷人都在她家!!

卫王爷再是后继无人,也是大庆朝唯一的异姓王,天下武将之首!

连皇上跟他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说,他一个四品地方官儿,哪有那胆子在他面前杠?

沈刺史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颓丧的。

通常父亲在儿子面前,总会有莫名的优越感,觉得……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所以儿子给的消息,尤其还是混迹江湖的小儿子给的,大多的父亲是不会太信的,总觉得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尤其沈刺史多年为官,本就谨慎多疑,哪能轻信?

可是这一回,他是真的悔极了,没有一开始就听儿子的话,轻视了这小姑娘,明明可以靠着她,轻而易举的再进一步,甚至步步高升,可却一步错步步错,就这么把情份给作没了。

这会儿小探花也不在,没有人从中斡旋,倒是沈夫人,又过来了一回。

因为马上就是她的生辰,女子15周岁为及笄,是女子最重要的一个生辰,所以沈夫人想帮她庆祝及笄之礼。

唐时锦对沈夫人态度倒是不差,但是及笄礼,就极其坚决的拒绝了。

她道:“夫人,生为女子,已经是我毕生之憾,我只望全天下都忘记,怎么可能为此庆祝?绝对不要,提也休提。”

这不是推托婉拒,是真的拒绝。

那再要强为她庆祝,就不是交好是结仇了。

沈夫人回来之后,就连连叹气,说她定是因为茂州之事,留了心结……

于是沈刺史就想着对付对付炎柏葳,来讨好她,于是就发现,如今的炎柏葳,到浙州还不到一年,已经被不少人称为“炎师”了,文名远播,同样是他不能对付的人。

这就有点郁闷了……

第二天,桃相府派人送了礼来。

礼物倒是好说,桃成蹊的信,倒是难得的正经了一回,一个是说了说万素云的事儿,一个是提到了炎柏葳。

他说炎柏葳如今名传天下,而且,似乎心态转变了,诗作愈来愈觉脱胎换骨,匠气尽除,连他也觉得佩服,但字里行间,偶尔会流露出人生无趣的伤感之意……简单来说就是不想活了。

只是十分隐晦,只怕很少有人能看的出来。

唐时锦沉默了很久。

其实怎么说呢,这种情绪,她并不觉得奇怪。

炎柏葳对她的感情,本来就执拗又病态,他在外人面前游刃有余,唯独对她手足无措,这也变相证明了他的爱。

但是这种爱,她如今已经不想要了。

而且再是难过,他也不会真的轻生的,他这种人,走上那条路,就会坚定的走到头,即便路途和终点的风景全都不够吸引他,他也会为了责任走到头,稳定而坚定。

其实这种人,很君子,很令人佩服,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应该都是他这种人。

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桃成蹊特意写信来说这个,说明炎柏葳的文才,确实打动了他,若不是她,桃成蹊跟炎柏葳,肯定是一生的知交挚友。

不,也不是。

还有炎柏葳的身份,这同样会叫桃成蹊这种世家公子顾忌,毕竟他们行事,不可能撇开家族。

唐时锦正拿着信笺沉吟,许天禄进来,道:“师父,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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