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同帽兄

戚曜灵都乐了:“你问我?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他自觉得天老大他老二,他都进京了,天王老子也得来迎接他一下啊!但也不能说他没有自知之明,他的自知之明估计是,皇上不会来迎接他,来迎接他的只有庆王爷。”

“对哦!”吴不争哈哈一笑:“你行了,这味儿对了!深得我真传!”

戚曜灵笑骂:“滚!”

还别说,梵生妄就是这么想的。

他向来自视极高,从未想过,他们这些人被抓回去,唐时锦不亲自来看看的可能。

也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他已经被关起来了,他连枷都掰不开,要怎么隔着铁棂子对唐时锦出手的可能。

他脑补的情形是,他们一进京城,或者起码一进国安部,唐时锦就迎了出来,然后他就借着重伤的掩饰,慢慢的接近,成功的挟持唐时锦……然后谈条件。

而且,他为了不能暴露,只能暗暗的试验,试验药物之下他能做到什么,可是却没有想过,他哪怕能忍痛独立上茅厕,也完全不能证明,他可以破除影卫的重围,对唐时锦出手啊!

不得不说,确实天真的可笑。

而梵生智和梵清缘锁在一起,两人这几天也没少商量。

但商量下来的结果就是,什么都不做。

如今他们已经是阶下囚,做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索性就什么都不做,相信庆王爷,把命运交给庆王爷,就像一个正常的大庆子民一样,任凭国安部处置。

第二天近午,在诡异的平静之中,一行人慢慢的接近了京城。

这几日一直守着城门口的梵生尘,几乎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过来。

他知道国安部去缉拿他们了,他想过最坏的结果,也想过最好的结果,但是他唯独没有想过,这么多人,这么平静和听话的,用这么近乎侮辱的方式被带进京。

他们居然就这么接受了?

没有被礼贤下士,没有宝马香车,他们就这么坐在露天的囚车里,还带着枷,一个个被吹的头发散乱,满脸风霜的……就这么进来了?甚至经过有人的地方,躲都不躲,还东张西望的看风景,好像完全不觉得丢人。

他一时都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但是最终,在戚曜灵马上就要看到他的时候,他仍是飞快的躲了起来。

毕竟,如果这些人也被抓起来,外头总还得有个人接应吧?总不能全军覆没。

但是要怎么接应呢?

直接去的话,他也是“佛遗宗余孽!”那简直就是主动送菜。

不直接去的话,劫官牢可是犯罪!杀头的大罪!

他真的快为难哭了。

一行人慢悠悠的进了城门,路上还遇到了穆完璞一伙人,估计是忙完一上午去吃饭。

两边人各自打了声招呼,吴不争叫了一声展眉,他脸上有易容,周展眉没认出来,只笑着还了个礼:“王爷为我赐了字,我如今字景霁。”

吴不争也想起来了,笑道:“对对,我都忘了。”

梵清缘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抬头看向那人,见那人清瘦斯文,笑的明朗,不由微微凝眉。

等走过去,梵清缘才道:“郑大人。”

吴不争拨马过去,梵清缘道:“这位,是不是就是周舒周大人?是不是就是……”他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吴不争道:“对。”

他瞥了他一眼:“庆王爷说了,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年头,好人活该受欺负,周大人当初也是失魂落魄,几天时间瘦了一大圈儿,但是熬过去就好了,这就是人生一个坎儿!”

梵清缘点头示谢,没有再说话。

其实叫吴不争看,这个梵清缘着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而且他身上有一种……咋说呢,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劲儿,就好像刚才,哪怕好奇这位“同帽兄”,一般人也绝不会选择张嘴问,起码换了周景霁他是绝不会张嘴问的,可是他就直接叫他过来问,坦然的不得了。

但唐时锦说的对,越是这种人,越容易叫坏女人盯上。

一行人很快进了国安部。

戚曜灵问:“我师父今儿来了没?”

“来了来了,”守门的一边帮着打开囚车的门,把人带下来,一边笑回道:“王爷最近天天来呢,有时候直接在这儿吃早膳!这会儿听说是去看他们练兵了,下官已经叫人去禀报了。”

戚曜灵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就往里走,因为妄生妄师徒和梵生德师徒都不能走路,所以还留了一辆囚车。

梵生妄倚在车角,半闭着眼睛,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只等着唐时锦出现。

唐时锦果然出现了。

不少人老远就请安:“王爷来了。”

“王爷金安。”

梵生妄猛的张开了眼晴。

然后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袍子,身量高挑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笑,丽色无双,笑吟吟道:“灵儿!”

原来,这就是唐时锦。

梵生妄长吸了一口气,控制着呼吸频率,装做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步子。

近了,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就是这时!

梵生妄一咬牙忍住即将到来的剧痛,完好的那条腿猛然发力,全力往上一跃!

绝顶高手,毕竟不同凡响。

哪怕是在药物作用之下,他也足足跃起了……一尺多高。

他半个身子都从囚车上冒了出来。

然后,下一刻,砰的一声响,他重重砸回了车上,本来就没好的伤口当时就被崩裂,血一波一波的涌了出来,瞬间濡湿了袍子。

梵生妄痛哼出声。

剧痛之下,梵生妄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而此时,戚曜灵已经笑着迎了上去,唐时锦连眼神儿都没有向他瞥半眼,两人就说笑着离开了。

自有缉事卫将他们解入大牢。

就像所有的,平平无奇的囚犯一样,没有得到任何特殊的关注,更别提额外的礼遇了。

而佛遗宗的人,居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有一种莫名的,“这才是正常的”的感觉,所以,这些日子的调.教也算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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