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一石二鸟之计
尽管了空禅师回绝的很及时，在师傅说喝两口的时候，项剑南还是很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事，能仁大师的喉咙动了，尽管他没有脖子，可那接连咽口水的细微动作，却没能逃过自己的眼睛。
这胖和尚，心里很渴望。
“此次重开法华大会，贫僧心中其实有一个想法。”
把众人请进禅房，了空禅师随即说出自己对法华大会后面的安排，之前已经和其他人通过气了，也就高于安和项剑南师徒二人不知道。
“近日县城周边不是很太平，借此机会，贫僧想净化一下县城周边所有水域，主要目的，也是驱逐水妖。”
“此事需要各位大力相助，仅凭保佛寺一己之力，实难办到。”
驱逐水妖？
觉得了空禅师说的两件事情完全没什么联系，项剑南只是听着也不便出声，这种场合暂时论不到他一个小道士说话，即使心中有异议，也要等师傅开完口后再找时机。
这不仅仅是身份问题，还牵扯到开口以后的辩论，说水妖和最近发生的那些怪事没有联系，自己一定要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了空禅师敢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兴许正等着他们开口进行反驳。
“水妖怎么了？”
进禅房后才松开能仁大师的手，高于安此时已经恢复平静，在了空禅师说要驱逐水妖之时，表情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变得慎重。
时隔多年，这法华大会终于有变化了，如果是在征求自己意见，那就是不同意，动用那么多人力去驱逐水妖，这事也就保佛寺里的和尚能想出来，兴师动众，完全不合乎逻辑，县城周边是有许多水域不假，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水妖们又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水妖，都还不一定。
“道友有所不知。”
见高于安习惯性想做出反对，了空禅师解释道：
“近日我们得到消息，说是有大批水妖从东海溯游到县城周边，之前平安镇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想着也是由它们引起的，此次驱逐利国利民，朝廷已经提前进行嘉奖。”
...这理由，时间都对不上。
听了空禅师说的漏洞百出，项剑南在心中只是一阵摇头，你自己都知道水妖是最近才到县城周边的，想动手何必硬找理由，难不成大周朝的妖类已经悄悄联合，与鬼怪合谋要搞出大动静？简直太强词夺理了。
“和尚，你这理由，老道我还是头一回听到，不能服众。”
和项剑南的想法基本差不多，比他更直接，在了空禅师说完话后，高于安摇头时想都不用想。
理由太差，老道我不能接受，虽说是修行之人，也要讲究个师出有名，若是同意了，不等于间接承认自己是傻子，我们道士，不听和尚瞎忽悠。
“道友，降妖除魔，本就是我们修行之人应该做的。”
和众人对视一眼，了空禅师正色道，他知道这老道士不会轻易同意，因此在接下来，不再重复之前的理由。
善恶判断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标准，这种事情，和尚他左右不了。
“早这么说老道我不就同意了。”
原以为师傅还要和了空禅师掰扯一会，岂料在对方搬出那句至理名言之后，项剑南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竟然同意了，一时摸不清状况，等到屋内众人都起身后才有些后悔。
降妖除魔他不反对，只是这群和尚，摆明了合起伙来在忽悠他们师徒二人，如此明显的举动，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就那么容易同意了。
“既然老道长没有异议，那我们今晚亥时准时出发。”
可能是怕高于安反悔，了空禅师反应很迅速，说话间先要送两名道长去休息，暗道这事算是定了下来，只是刚打开门，却听到老道士又悠悠的来了一句：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驱逐水妖之事，我师徒二人能不能不参加？”
“道友，您以为呢？”
被高于安一句话说的笑容全无，了空禅师足足沉默了半晌，这老道士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才过了多久，便要食言？
“老道我只是同意你驱逐水妖的想法，可没说过要跟你们一起过去。”
和了空禅师对峙时振振有词，高于安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我们师徒二人的作息向来很规律，亥时，实在太晚了！”
......
“今晚，切忌要紧跟着为师。”
不欢而散，被了空禅师带到一间房间内先进行休息，高于安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点都在意，拿出之前给徒儿画的那张保命符，嘱咐他先塞在身上。
“危机之时掏出，还是有效果的。”
“都跟在师傅身边了，哪还能用的着这个，驱逐水妖而已，徒儿能够应对。”
嘴上虽然说的轻松，项剑南塞保命符时的动作却极其细致，连摸了几下才停手，心中其实异常激动。
到底还是被沉默打败了，今晚亥时，会准时参加驱逐水妖的行动。
“万一和为师走散了呢。”
对项剑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高于安说话时的语气让他变得不可靠。
还能走散了？除非是老道士你故意的。
“那么多人，徒儿会盯着师傅的。”
心想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项剑南觉得师傅话里有话，这老道士，有事从不明说，今晚，一定要死死盯着他。
“若无事发生，自然最好，今晚驱妖之时，万不可下手太重。”
想了想又对项剑南叮嘱几句，类似的话高于安之前也曾经说过，每次提起，都让项剑南想法很多。
大周朝的修士和妖物其实没那么对立，只要不侵扰民生，两者之间向来相安无事，至少在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便是这样。
这个世界允许多种族类存在，用师傅的话说，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妖，也有好的，只是在很多人眼里，从听到的那一刻起，便自动把它们归类了。
因为惧怕，所以单方面将其贴上不好的标签，再加上有些妖物确实不争气，修习一些天怒人怨的法门，导致他们本就不咋滴的属性，被无限放大，其实在修士之中，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只是因为身份不同，才会被逐渐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