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蘅芜君审时度势云泱士步步为营(4)

“红楼之江南御史 (.)”!

“......”宝钗无言以对,半晌后,又冒出一句,“糊涂啊!这事我也有责任,妈,我都不知来日以何面目见攸兄弟,假使反目成仇,我薛家还不知落得何等境地!”

“什么反目成仇的,胡说。”薛姨妈有些不喜的训斥道。

“妈,您到如今难道还看不清形势吗?您还是坚决要把女儿我......”说到这,宝钗更是情急的落了泪,她心里苦啊。

“我有什么办法,你父亲走的早,你哥哥又是那般模样,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这么些年,若不是你舅舅,你姨妈家里帮衬着些,你当真以为光凭我们母子三人就能撑起这偌大的家业?宝钗,你细细想想!还有你攸兄弟已经有了亲事,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那是贾家的老太太——一位老封君,你舅舅——一位大都督,你舅母——一位朝廷一品夫人,甚至可能还有你林妹妹的父亲——前科探花共同的决定。谁能撼动?啊?”薛姨妈歇斯底里地大怒道,甚至用手重重的拍起了桌案,在她看来,此刻的薛宝钗全无大家闺秀的教养,这是赤裸裸的争风吃醋,是不甘心,是重重怨念,让作为母亲的她很是失望和愤怒。

“你要想当姨娘就去,不过我说好了,只要你敢这么做,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以后也别入薛家的门!将来我死了,也不要你来替我守灵尽孝!”薛姨妈紧接的叱责道,话语想当严重。

“妈!呜呜呜......”宝钗立即朝着薛姨妈跪了下来,这还是这么多年,母亲对她说出这般重的话,这让她更是万分悲痛。

“你是不是在求我?啊?你往日的镇静呢?往日的娴雅呢?去哪了?你真是气死我了。”薛姨妈也是气急了,眼泪扑簌着也跟着落了下来,母女二人更是抱头痛哭。

“是,我知道。你当我不想吗?你当我不想那个位置是你去坐吗,那日你舅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带着你林妹妹进宫朝贺行礼,你以为我不羡慕吗?我何尝不希望你舅母带的人是你,咱们薛家是皇商出身,虽然钱财百万贯,可并无一官半职,就连你哥哥现如今也不过是袭了祖宗的官,在朝廷户部领着每年的帑银。可真要计较起来,又算什么呢。攸哥儿年纪轻轻便是一方御史,再过十年,二十年,谁也不知道会及至何等地步,有你舅舅保驾护航,位列三公也是不在话下的。你林妹妹的老师不就是在你舅舅的帮衬下做了兵部尚书吗?一个外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嫡亲的独子,怎能不尽心尽力?什么叫我看不清形势,我看的比谁都清楚,不清楚的是你,薛宝钗!”薛姨妈心疼不已的说道,当然还不忘拿手中的绣帕给宝钗擦脸,想着能够让宝钗彻底的清醒过来。

“现如今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失去的就是失去的,再也回不去了。宝钗,你懂吗?你体谅体谅母亲好吗?我是有些后悔早早的替你做了决定,可有些事情不是妈能做主的。我没有办法,妈能依靠的就只有你和你哥哥了。说起你哥哥,我昨晚梦见他犯了事,又将人给打死了。梦里我到处求人,可那些人都闭门不见,我想着去找你舅舅,可来到你舅舅家的时候,我发现你舅舅家挂着灵幡,一问之下,才得知你舅舅他......后来我跟了进去,灵前你舅母,你姨妈,凤丫头,鸾丫头,仁哥儿,信哥儿都在,甚至南面王家也来了人,可唯独不见你攸兄弟。我当场就问了起来,她们都很奇怪的告诉我压根就没有什么攸哥儿,你舅母哭着对我说她的儿子多年前已经夭折了,当时连个名字你舅舅都没来得及取。听她说起儿子,我突然又想起了蟠儿,可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你哥哥他已经被斩首了......”薛姨妈早已哭成了泪人,瘫坐在地,梦中的一幕幕让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甚至隐约觉得这梦来的蹊跷古怪,很可能是一种暗示。

宝钗忙轻轻安抚着薛姨妈的后背,劝慰道:“妈,那是梦,不是真的,您要放宽心才是,哥哥在南面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薛姨妈轻嗯了一声,然后在宝钗的搀扶下,又重新坐在了榻上。薛宝钗想着母亲方才所说的梦境,也觉得心惊胆战。

母女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待双方情绪稳定后,薛姨妈再度开口道:“妈不是一个偏心的人,无论你哥哥也好,还是你也好,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的幸福才是妈最关心的,妈知道你心里喜欢你攸兄弟,不仅仅是他的才学,更多的是你觉得他和你是一样的人,你和他能够说上很多话,或者说你认为他能够理解你,而你也能够理解他,甚至是你认为你可以好好的帮助他。这一点,我清楚女儿你做的会比林家姑娘更好。只是无法对比罢了。你现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妈也一切随你,只是你不能做那些有损咱们薛家体面的事情,还有你难道连你的名声也不管不顾了?姨娘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还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将来生的子嗣都不能称呼自己一声娘的。你是我薛家的嫡长女,是,我薛家是商人,士农工商,末等下流。但女儿你也不能自轻自贱啊!”

薛宝钗垂首听训,默不作声。

“做事啊,最忌的便是因为自己的喜好,个人的私欲胡搞一气,最后落得个声名狼藉的地步。你日后须得将这句话时刻牢记在心,而这也会令你受用一生的。将来你也会成为一门大妇,就像现如今凤丫头一样,管着上上下下上百号人,我和你姨妈,甚至府上的老太太,你舅母当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们女子,做好应尽的本分之事就行了,这无功便是无罪。这也是常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薛姨妈敲打道,她也相信以宝钗的聪慧,定能够明白自己的这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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