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I LOVE YOU

年世兰骑着快马奔向法场,可惜来晚了一步,菜市口已行刑完,人头和尸体早已拖去乱葬岗扔了,地上是鲜红的一片血,年世兰从血泊中找到几根头发,她紧紧地拽住,泣不成声。

“想我年家满门贞烈,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皇上!你害得我们年家好苦啊!”年世兰缓缓站起,如今的她已无路可去,耳边回响起安陵容的提醒,“一直往东走,往天津方向走,不要回头”。随即上马,刚要启程,没想到从法场旁埋伏着一群黑衣杀手,手持刀刃向年世兰砍来。

年世兰随便想想都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当年自己也是那么派人追杀刘畚的,可刘畚是个男人,而自己不会武功还是个女人,恐怕命终究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情况紧急,年世兰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强行上马,企图突围。

说也奇怪,那群黑衣人一瞬间全都倒在了地上,那是一种奇怪的死法,年世兰只见到一根铁链吊着一个头盔似的暗器套在那几个黑衣人头上,猛地一拽,黑衣人的头颅就被这暗器轻松取去,着实令人惊叹,而年世兰顾不得是不是有什么高人相助,如今这机会正是开溜的大好时机,便头也不回地往东飞奔。从黑暗中谁也不曾注意,有一道犀利的目光,那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目送着年世兰越走越远,他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原来是夏刈。

安陵容回到储秀宫,连最后一个身边伺候的人--菊青都被甄嬛调回去了,被富察贵人在门口一顿羞辱,安陵容倒不在意这些,身边少了个监视自己的人,也就更方便她独自关在房门里做些事情了。

她从书桌下取出那张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自己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快乐。还记得埃西尔先生进宫那一天,像安陵容这样的低位常在,照相这种事情,是八百年都轮不到她的,安陵容看着埃西尔先生独独给华妃娘娘拍照,心中羡慕不已。

有一天,安陵容独自去了御花园采花,用来制作下个月要用的舒痕胶。过了许久,安陵容的花篮里百花齐放,什么品种都有,安陵容采花采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一边休息,她挑选起一朵秋海棠,戴在耳边,远处的蝴蝶也被花香吸引而来,围绕在她的鬓旁。

“咔嚓”一声,安陵容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埃西尔先生在偷拍自己,埃西尔先生微笑着看着安陵容,他有着一头红红的卷发和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蓝眼睛。

“请问阁下是哪位,为什么要采这么多花”。埃西尔先生的中文有些别扭,但大体上还是听得懂的。

“我是安常在,采花是为了制作家传秘制的舒痕胶”安陵容回到。

“答应、常在、贵人,你们大清皇帝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觉得麻烦吗?”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怎么你们那儿的人不一样吗?”

“我们自神圣罗马帝国开始就是一夫一妻,到现在依然如此。”

安陵容感到有些惊奇,她的额娘因为为了给父亲捐官拼命刺绣赚钱,熬瞎了眼睛,父亲当官后就一连娶了好几个姨娘,顺带着那些姨娘也开始欺负起她的娘亲,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男权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想不到在婚姻上男女真的可以做到平等吗?安陵容整理完思绪,对着埃西尔先生说,“你的照片能给我看一看吗?”

“这个照片要找个黑暗的地方洗出来!在这里看不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叫小太监回头送给你!”

安陵容听到埃西尔要送给自己照片,很是高兴,“礼尚往来,那我也要送先生一些东西以表我的敬意,先生可随我来,只是男子进入嫔妃宫中,多有不便,未免招惹事端,先生随我走后门可好?”

“什么后门前门,只有你们这里才会把人分个三六九等,连门也是一样,我不介意这些。”

埃西尔先生从后门进到安陵容所居储秀宫的偏殿后,望着屋内种类繁多的香料和各种器皿,不禁赞叹道,“原来你是一个化学家呀!”

“什么是化学家?”安陵容不解地问到。

“我知道你们中国自秦朝开始就有道士炼丹的传统,他们可以称得上是最古老的化学家,不过他们掌握的知识和我们比起来相差甚远,化学从来不是演练丹药坑蒙拐骗,它是一门科学,就像你用来制作香料,中间经过无数次复杂的化学反应才做出如此神奇的混合化合物,你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化学家!”

“不敢当,不敢当!”安陵容第一次被人称赞,以前她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是无用的,但落在埃西尔先生眼里,她会制作香料也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业,还什么什么大家,在这边,只有熟读之乎者也的儒家圣人才能称之为大家的。

“让我欣赏一下你的成果!”安陵容向埃西尔先生介绍了舒痕胶,在收拾香料时,安陵容尴尬的将其中一种香料藏起,不让先生发觉。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安陵容把头别过去,不愿回答。她脸上红红的,有些害羞,因为那个香,是凝露香,是安陵容用来争宠的“房事神器”!

“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好,我尊重你的隐私。”埃西尔不再勉强,继续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伟大,如果在我们国家,光你这份制香的手艺,就能获得我们那的最高科技奖,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香料,能让人的疤痕恢复如初,你相信我,不管是我们那儿受伤的士兵还是毁容的妇女,他们都需要你这个产品,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走,我会让你富可敌国。”

“跟你走?”安陵容有些不可置信,不,她不能走,再没见到那些一起把她当棋子把她当玩意儿的家伙们倒下之前,她绝对不能走,即便埃西尔先生描绘的国度如天堂一般,她都不愿就这样离去。

“那你愿意将秘方告诉我吗?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埃西尔诚恳地请求到。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绝不外传,还请埃西尔先生不要再说了。”

“如果我愿意娶你为妻呢?我从未见过有像你这样出色的女人,如果我成为你的丈夫,那祖宗的东西就不会外传了,你就可以告诉我了!”

安陵容有些生气地说到,“埃西尔先生,我已经嫁人了,请你自重!”

“一个一年365天,都不一定会到你房里看你一天的男人吗?这算是什么婚姻?即便你嫁人,我也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你根本不懂大清的女人,我有些累了,请你出去吧!”安陵容下达了逐客令。埃西尔先生失落地走了。

安陵容瘫趟在床上,将凝露香紧紧捏在手中,手心的汗水沁湿了凝露香,挥发出淡淡的迷情香味。安陵容心里苦啊!这天下三妻四妾且没有宠爱的女人更苦,白白蹉跎着青春,白白让那些贞洁牌坊重重压在她们身上,可就像埃西尔先生说的,她们都只是孤芳自赏罢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这个社会最顶级的男权,她们抵抗不了,只得将自己本能的需求禁锢起来,或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有孩子的如端妃曹贵人每天带着孩子,齐妃玩着沙包,时不时叫三阿哥过来看看书,倒也不那么寂寞;倘若是没孩子,像敬妃只能每天数着地砖,皇后盼着十五,像安陵容这样青春年华的,只能从这迷情香味中找寻些许安慰。

几天后,安陵容收到了一封信,打开后是一张自己展露笑颜的黑白照片,照片背面是一句她看不懂的洋文,写着:

I LOVE YOU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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