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内温度迅速上升，我能清晰地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我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那么琴酒先生，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一步。”
我打开车门，离开。我能感受到背后注视着我的目光，不过我没有回头，他也没有阻拦。
我驱车前往目的地。到目的地附近，我停车，在车上发呆。我想了很多事，小时候的事，还有刚刚的画面，一起涌入我的脑海。
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呢，爸爸。
胡思乱想了很久，我还是下定决心，下车。走向墓地。
“爸爸，对不起。”我把小白花放在他的墓前。
他是一个月前去世的，因为车祸，跟我母亲一起。
“如果您可以看到，会很伤心吧。”
“如果是正常的孩子，会为了父母的离开而悲伤，会感受到自己对父母的爱，也会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爱。”
“对不起没能成为你期待的样子，但我，真的做不到。”
我想，我的父母是爱我的。在我小时候，爸爸会抱着我，带我看他编写的代码。再长大一点，他会耐心教我他所学的东西。然后妈妈会端着下午茶过来让我们吃。
即使我不想把计算机作为专业他们也没有任何怨言地让我去学画画。在我念本科时，爸爸把代码交给我时说过“不用太放在心上，爸爸交给你不是让它带给你危险的。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我是，正常家庭出生的怪胎。
我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很多，直到泣不成声。
白色的手帕递过来，我看见黑色风衣的一角。
“什么时候来的。”我接过手帕，问琴酒。
“看你一直没出来，就进来看看。”他移开眼，这么说“为了调查清楚组织身边的不明人物我才来的。”
“哦。”我知道他在跟踪我。当然，以他的技术，自然可以不被我发现。除了根据我的推断，我还能感受到被他注释的感觉。
这么说很玄幻，不过这是我真切的感知。
“这是，你父母吗？”他看着眼前的墓碑问我。
“嗯。”
“什么时候去世的。”
“上个月，车祸。”我又说“就是，我们上个月见面的那天。”
“那么，这跟跟公司的事有关吗？”在他的问题里，我似乎听出了一点紧张。
“没有，是意外。”我这么说“我仔细看过警方的调查了，没有疑点。我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程序员而已，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对付他。我也去拜访了他其他同事，他们都不知道跟你们组织有关，更加不会被灭口。”我又看了一眼琴酒“有没有动手你还不清楚吗？”
“组织没动手，不代表公司社长不动手。”琴酒顿了顿，又问我“既然知道是意外，为什么还要卷进这件事。”
“因为是你啊。”我这么说，又补充道“我也想知道真相，关于我爸生前在做什么。我想，这是我作为子女应该知道的。”
我似乎听到他笑了一声“意思是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参与进来？”
“啊，大概吧。”我这么嘀咕着“我可不想死在别人手上。”
“死在我手上就可以？”
“嗯，可以。”我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说。
早在那天，那个昏暗的小巷子，那个吻。我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死在他手上总好过行尸走肉般度过这一生。
后来我所做的，是出于道义上，子女为父母所做的事。而爱他，是出于我的本能。
他把手伸进了口袋，似乎是拿烟，但随后还是把手重新放下。“回去吧。”
他最终还是这么对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可以继续正过着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