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却很残酷

没有刀刃割开血管的触感,也没有闻到任何鲜血流出的气味。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瞬间游遍了伤疤男的身,期望和实际所产生的落差值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心神,令他本人出现了极为明显的迟疑。

作为他的对手,安神父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么大好的时机。

一记强而有力的推击,配合后续的踢腿,直接让伤疤男被迫进入到了防御模式。

然而,这并意味着战斗就此消停了。

事实上,安神父这边就像是掌控了战斗的节奏一样。

右腿前蹬,左腿跟进,双手挥舞着结实的权杖,硬生生的把伤疤男打得只能连连招架。

面对安神父的强烈猛攻,伤疤男自己的心神出现了一丝动摇。

他开始进入所谓的‘自省’了。

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像这样的情况了。

为什么本该得手的刀刃会被对方给截住呢?

他始终都搞不太明白。

若是当时他没有闭上眼睛,沉浸在虚妄的胜利中,或许能够看明白吧。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对方的动作是如此的连贯,意图是如此的明显,显然就是想趁着自己分神的时候做个了断。

这样也好。

与其把心思放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失手’上,不如着手挽回局势。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他再一次的正视了一眼眼前这位,一直手持权杖追着他打的对手。

这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这点,毋庸置疑。

其实说到底,他早就该预料到的才对。

毕竟,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和结局证明了这一点。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轻视了对方呢?

是傲慢?

不,是骄傲。

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经历让他的身体早已熟悉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节奏。

所以,当他见到几乎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成为他的对手时,内心不由地产生了一丝轻视。

正是这份轻视,让他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对手。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他能够再度像往常一样,扼住‘胜利’的咽喉,眼前这一点小小的失利,算上什么大事。

想清楚之后,伤疤男一扫之前的颓势,开始迎着安神父的当头棒喝,挥出了一记强而有力的斜劈。

刀刃和权杖碰撞的瞬间所发出的金戈之声,带来的是两人双手发麻的对视着彼此。

“不愧是德米的父亲,如此境遇之下,竟然还有这份沉着的胆魄。”

安神父在缓解自己手指压力的同时,赞许的看着对方,说。

“哼,你也不赖。”

伤疤男显然没有像安神父一样的那么多言。不过他的语气里,还是透露了不少认同的味道。

片刻间的休息,就像是擂台上的暂停,虽然看似平静,却更具有紧张感。

两人在高度紧张的氛围里互相提防着对方,也在暗暗地给自己争取任何一点休息的时间。

终于,在他们彼此都已经彻底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气氛的时候。

战斗的号角,再度从他们之间吹响了。

率先发起进攻的是伤疤男,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都处于被动局面吧。

所以,他在这里毫不客气的抢了个先手。

先手优势非常的明显,身体向左前压的伤疤男直接就用双手朝右的挥砍,让慢了半拍的安神父只能持杖格挡。

这就出现了刀砍权杖的僵持现象,又是一次比拼力气的时刻。

已经见识过神父力气的伤疤男,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傻傻的跟他比谁的力气更大。

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故意卖个破绽给对方。这样,对方必然会直接把他的刀刃给弹开。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利用对方身体上扬的间隙,用一招转身旋步连砍来解决掉这个难缠的家伙了。

正当一切都如他所设想的那般,刀刃也确实被对方给弹开之后。

等待他的不是对方的破绽,而是权杖的一记下戳。

完没有意识到这样变招的伤疤男,在硬生生的被尖锐的杖尖给戳瞎一只眼睛之后,才在痛苦和鲜血之中,清醒了过来。

“还要玩吗?”

安神父目视着伤疤男,平行的收回自己的权杖,将其架在自己的胸前。

“玩?你把这当成了‘儿戏’吗?”

被戳瞎一只眼睛的伤疤男本来就已经心浮气躁了,在听到了安神父这样的言语之后,他那动荡的心境再度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要知道,一直以来对胜利的渴望,让他的血液里充斥着对战斗的掌控。

从来没有一次,他会出现过完无法掌控战局的现象。

一次都没有。

也正是他天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才能够令他在骄傲之余,享受战斗带来的喜悦。

可是现在,他只能在跟对方的交手中,品尝到了羞辱和傲慢。

这怎么可能?

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他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再度握紧手中的刀刃,伤疤男的眼中只有安神父一个人了。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把所有的杂念都舍弃掉了,只留下那份必胜的决心。

他坚信,只要这样,他必定可以像往常一样,得胜而归。

高高举过头顶的刀刃,眼下正直直地对准了安神父所在的位置。只要他轻轻挥下,汇聚着他所有骄傲与荣耀的一击必然可以为他带来预想的胜利。

他,是这么想的。

可倘若他要是又像之前一样,‘失策’了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让他的决心动摇了,从未出现过的自我猜忌,开始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不自信的错觉。

尽管只是瞬间,却让对面的安神父顺利捕捉到了。

嘴角上扬的微笑是那么的令人生厌,对方举足之间的气势是那么的悠闲。

这一切,都仿佛在告诉着自己——你,必将‘失败’。

不,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坚定无比的内心告诫着伤疤男,如果他连眼前的对手都不能战胜的话,又怎么继续让那份始于自己的骄傲,继续留存于心呢?

刀刃终究还是顺利的挥下了。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可惜,从他挥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

他输了,输的非常彻底。

即便他挥出的刀光非常的颇具气势,却也无法掩盖因为只有一只眼睛的原因,让刀光偏离了目标。

即时他的手中还紧握着能够御敌的兵刃,可是溃散的斗志,已经再也无法阻止对方闲庭信步的朝他走来了。

“你应该早该意识到——这世上,并非只有你长着脑子的,才对。”

安神父面无表情的抡出了手中的权杖,把丧失斗志的伤疤男打翻在地。

沉重的权杖在对方绝望的悲鸣声中,给他脆弱的头盖骨上,留下了无法修复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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