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医院

犯人不见了

林廷领着一大帮人在一里路之外的大榕树下,找到一一辆破烂的黑色别克轿车,按照外观描述,约莫便是曦苑他们口中所说的绑架人驾驶的车辆。

只是自己他们来晚了,大榕树下早已没有三个嫌疑犯的身影,只有树旁破损的麻绳和车座上散着迷魂药水味道的白布,诉说着这场绑架的真实发生。

此次的绑人事件,应当不只车上那三个人,还有人在暗处里应外合。在晏子毓将辛奕延救走后,他们也赶在探员们来之前跳出来将几个同伙“救走”了。

“张鸿快领人继续往前面找和到这附近的街上找。小庄和小元跟我勘察现场。”林廷吩咐完,自己便钻进车子里。

负责外场勘察的小庄绕着车身走了一圈,看着破烂凹凸的车身铁皮,忍不住啧啧出声道:“刚才救了女学生的那位先生身手肯定不简单,这车被撞成这个破烂模样,他身上倒是一点伤都看不见。”

“……”正在车里东看西看的林廷闻言手上一顿,

绑匪们在行动前大抵做好了万全的计划,车上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车子能被大喇喇地仍在这,自然也没有留下车牌。

林廷跳下了车,生气地踹了一下脚,地上的黄沙土登时被扬起一片。

好一会,张鸿带着人回来了,离了几步远就冲他摇摇头。

一无所获。

锦城圣心医院

“他们没到伤我,现在只是感觉头脑发昏,多半是迷魂药水的后遗症,用不着打针挂水的。”去到医院的辛奕延在听到医生建议打点滴的时候,便连声摆手说不。

几瓶药水,几包药片,自己家一个月的烧饼都白烙了。

其实她没说的事,在被按头扔进车里的时候,她的头重重地磕在了车门上,被头发盖住的前额头肿了一个大包。

辛奕延说着便下床要穿鞋,“哎!”曦苑和方作舟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曦苑一把将她按回床上按住她。

“奕延,听医生的话,这事可大可小,拉下毛病就得不偿失了。”曦苑转头朝着医生点点头说道,“医生,麻烦了。”

“可是……可是……”奕延手中一直拧着盖在身上的白被子,水珠子在眼底打转,曦苑跳出身上的帕子递给她。

“多大的事,这么轻易红鼻头怎行。”

一个护士走进来手捧着一个药水铁盘子放在床头,又从护士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哪位去前台先结个账!”

“给我吧。”曦苑伸手接过来,她何尝不知道辛奕延在担忧什么,起身拿过放在椅子上小包想出去,手上的单子就被人摘了去。

“孙小姐是女人家留在这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去交钱。”方作舟拿过单子朝曦苑摇了摇,开门走出去。

“谢谢……回……”曦苑想喊他记得回来找自己拿钱,门已经被关上了。

曦苑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此时护士正将管子针头盖子打开,对着辛奕延薄薄的左手表皮刺下去,奕延没有发出任何不适的声音,只是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其实她经过那么一出还是惊魂未定的,曦苑见她没有被护士抓住的手正在轻微地发颤。曦苑握住,宽慰着,“没事,都过去了。”

“孙老师,你真是好人。你和那位先生都是好人。今天要是没有他,我大概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胡说什么……老师问你,他们是谁?为什么会绑架你呢?”曦苑轻声开口。

“我不知道。”辛奕延摇摇头,她也想不明白,一她家里没钱、二她其貌不扬的,怎么还会被人惦记上呢。

“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记得手帕一捂上我的鼻,便全然失了记忆。迷糊中只知道车子开了一段路就停下了,有打斗声和哀嚎声,很快就看见那位先生开了车门将我抱了出去。”讲到晏子毓,奕延在那么一刻对他,便如天降一般感动。

但是曦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何晏子毓坚持不让自己报官呢?

古古怪怪……

李叔进来问话,询问着曦苑是否要回家了。

曦苑这才反应过来,外面天色已转为深墨,便要李叔先回去给父母打个招呼报备下,再顺路再到城桥头去知会辛奕延爹娘,自己留下来陪着辛奕延。

过了一会儿,护士进来换药水,在药物的作用下,床上的奕延已经沉沉睡去。

除了门外偶尔的几声急救人群匆匆与生命做赛跑而引发的骚动,周遭陷入一片静谧,曦苑原本撑着胳膊坐在病床边,也不知不觉便趴在白单上睡去。

——

你叫什么名字?

孙曦苑。

……

又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桃花心木切割成的方餐桌,树纹深浅纵横,墙角有一座圣母玛利亚的雕像……

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的……

……

为什么自己带着哭声?

——

一阵风刮进病房里,窗户上对开的透明玻璃门撞在墙上,“砰”的一声,曦苑猛然惊醒了。她用手摸摸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沾了一片湿意。

她小心地抬头看向辛奕延,还好,没有醒。

曦苑起身走到窗户面前,将窗门后的支架抵住,这样玻璃门就不会被风冲得噼啪乱跑了。随后她撑在窗沿上往外看,医院外面停着一片黄包车,车夫或几个坐在一旁唠嗑,分享一下哪边的生意好跑,谁今天走了一张大单。

或是跑到一旁卖食的小贩那里随便买点东西,垫垫肚子熬过晚饭点。

只要有人走出来,一个个便想蚂蚁觅食一般围了上去,但只有一个胜者,其余人又一下子鸟作物三。

医院临近一个小饭馆,站在医院二楼望下去,只能借助饭馆敞开的大门和木窗,窥知一二,里面吃饭人的身子以上,她全然看不见。

在桌与桌之间穿梭的小二,鞋子已经破了两个洞,刚好一大一小,两边对称

门边那桌坐着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只点了朴素的一盘豆角和鱼,身旁还有一个行李箱,应该吃饭歇脚的赶路人。

坐在他们旁边桌的是个对比起来孤零零的男子,一身黑衣,曦苑注重到他右手上有一条贯穿全掌的可怖疤痕,他只点了一瓶热酒独酌,与他作伴的是桌上那根雕纹精美的黑色木箫。

有点神秘,勾起了曦苑的好奇心,她把头努力往外探了探,想看清木箫主人的长相。

还没等她成功,就听到病房门上传来几声敲击声,曦苑应了一声,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领头的是方作舟,随后便是一对中年夫妻,从眉目来看跟着辛奕延有几分相似。

“阿延!”

“爹,娘。”床上的辛奕延徐徐转醒,揉着眼睛回答。

天下父母心,辛奕延的娘一下子就掉了眼泪,方作舟大概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了。辛父四下看了女儿并无大碍,便走到曦苑和方作舟面前,鞠躬道谢。

曦苑闻着他身上隐隐飘着的油味,其实这个时间点数正是生意好的时间,为了女儿也只能是早早收摊了。

“不不不,这是我们该做的。况且你真正要谢的人可不在这里。”方作舟是个实在人,受不得这种虚名功劳,连忙摆手否认。

“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先生,孙老师好像与他相识。”三人齐齐看向她。

那只带血的手浮现在曦苑再一次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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