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公馆屋顶的瓦片传开磕碰的声响，晏子毓以为是哪里来的野猫并未在意。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晏子毓。”
竟然是谢柔莹的声音。
“小小蛇灵胆子挺大的，跑都跑了，孤身一人还敢回来。”晏子毓悠哉悠哉地在书桌前坐下，没有冒然飞去楼顶，怕把小蛇灵吓跑，无故去而返，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谢柔莹在房顶徘徊了两天了，韶华公馆被晏子毓设了结界，她进不去，屋里也不见晏子毓的身影，好不容易盼到他出现来。
谢柔莹确实是瞒着江云崖从地宫跑出来的，只因无意从江云崖口中打探听来的消息，把她折磨得心神不定，倒不如一吐为快。
——
‘对了，云崖。那坏神仙之前叫你去做何事？我们现在既然要脱离他们的掌控，切莫再去违心帮他们做坏事了。’阿英踩在云朵上一边朝地宫飞去，一边问着身边的江云崖。
‘其实我也不清楚。一如你去杀晏子毓，我为他们做的又是另外的事。我们都是管中窥豹，未知其意图的全貌。不过，我知道还有一个妖物受他们掌控，似乎是要去对付一个人界姑娘。’
‘……我们得去帮帮那姑娘，不能让妖怪害了……’
“阿英，别再说了……”江云崖叹了口气，“如今我内丹已失，法力大减，一运功体力消耗极快。今天是略施小计才能把你救出来。再遇上危险，不但保护不了你，也许我们都得丧命去。”
……………
——
谢柔莹内心对晏子毓是害怕的，她只敢摇摆蛇身趴在公馆屋顶，对下面大声喊着，“晏子毓，我有事告诉你，说完就走。具体你愿不愿意相信，随你心意。”
“你说，看我怎么听。”
“锦城近来有妖物，想必你也有感应。”
“怎么，它们也是冲着我来的？”晏子毓问道，脸色并未有所变化。
其实冲着他来是最理想的，不然近来好不容易安宁下来的锦城，三下两下又要被搅得人心惶惶。
“不，他们的目标是一位名叫孙曦苑的姑娘。你可认得？”
谢柔莹说完，底下却倾刻间没有了回音，她以为是她说得不清楚，思索着要不要再重复一遍。
忽然，她脚下的瓦片想被气流冲击鼓起般，簌簌磕碰响动。
说时迟 那时快，屋顶顿时被顶破一个洞，一个强大的力量将谢柔莹一把扯了下去。晏子毓瞪着红目把她压制在桌面上，怒声问道“快说清楚！不然我就把你做成蛇酒！”
孙曦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着简直比哭还难看，现在她的脸上要去一场灾难。她想起了之前在戏台上见到的那些丑角，此时留在她脸上的妆容有过之而不及。
曦苑扶额轻叹，刚才不该心软的，夏玉倒是还挺满意的，连声催促她赶紧去褂衣。曦苑本来走向厕所洗掉妆容的步子，硬生生被夏玉拗弯去了衣柜处。
反正都这样了，就随了夏玉的意愿去吧。
夏玉帮她换上褂衣，二人瞪着眼睛，瞧了瞧镜中人的模样，亦没有往漂亮这一词中靠近多少，平生出了诡异，宛如话本传说里的鬼怪，让她看着镜子忍不住发了个冷颤。
“哈哈，好看！”夏玉实在忍不住，忽然扑哧一笑，满是调侃的意味。
“好啊！我看你就是在整我！”曦苑伸出手挠起了夏玉的痒痒，两人闹成一片，在屋里跑来跑去。
屋内的日光突然暗了下来，夏玉打开了床头的小灯，然后走到窗前打开了窗页，对着黑沉沉的天色，不满地嘟囔着，“好端端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今晚的露天派对看来是要泡汤了。”
“别在意，塞翁失马，室内舞会岂不妙哉。”曦苑走过去拍拍夏玉的肩膀。
刚才她们疯玩打闹，衣衫内还闷了一身汗呢，现在也不知怎么，这房间里愈发阴冷起来。
从窗口往楼下看去，路人和摊贩的神色与行走状态与平常无异，路边店铺没升起顶棚的雨遮完全没有大雨将至的焦急之感。阴恻恻的氛围里，小台灯不知为何忽闪起来，她们这才发现了不寻常，凑在一块，害怕地握住彼此的双手。
“曦苑，这是怎么回事？太渗人了吧。”夏玉牙齿打着颤，小小声地和曦苑咬着耳朵。
曦苑心里也不安，但她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冷静些，我去把门打开，喊人来看看。”
两人贴着墙根往门口踱步过去，还没走几步，只见门口忽然出现一大块如大树深根的黑印记，印记仿佛被人驱使着，缓缓向屋内延伸，逐渐将屋内的所有东西侵蚀而去。
曦苑和夏玉赶忙扑到窗台上，朝外面呼喊着，想要人来帮忙，可此时街上的人仍和方才一般，言笑晏晏，神色自若，对曦苑她们的呼喊充耳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