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冯和槿

赵倾城奏折哐当就撂在了御案上:“凌与枫人在何处?”

春满赶紧低头回道:“凌大人已经赶过去了,让奴才等陛下议完军务再告知陛下。”

“胡闹,快点给朕备衣服。”赵倾城脱下龙袍换了便装就往侍卫所跑去。

近几日边关战事吃紧,藩国作乱,赵倾城才几天没关注到盛澈,这个小祖宗就开始闯祸了。

等赵倾城赶到之时,侍卫们都被谴了下去,只剩盛澈凌与枫和正尘在练功房,赵倾城一进门就看到满手是血的盛澈在那坐着。

“你受伤了?”赵倾城抓起盛澈的手愤然问道。

盛澈看赵倾城那暴雨将倾的样子赶紧把血往衣服上擦了擦道:“没有,你看,是别人的血。”

赵倾城眼神刚柔和了一瞬抬头看到盛澈的脸,青黑的嘴角挂着血丝:“还说没伤,脸怎么回事?”

赵倾城忽然的暴怒吓得盛澈和正尘同时一哆嗦,盛澈仿佛间……看到了她去世多年的爹,但凡她闯祸一定会被训斥,往事不可追,追来太心累。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盛澈想到自己的爹,难得小心翼翼,抬手想擦擦嘴角的血,却一把被赵倾城攥住了:“别碰,手太脏了。”

是她爹了是她爹了,连吼她的语气都这么像,盛澈有一瞬间怀疑赵倾城被她那去世多年的爹附体了。

她不自在的就着赵倾城钳着自己的胳膊,把手上的血又往衣袍上蹭了蹭,这样手还能显得不这么狰狞点。

可偏偏不知为何会如此生气的赵倾城,把她手死死按在自己膝盖上,连动都不让动,怕她再去欺负他手下的侍卫吗?

满脸乌云密布的赵倾城转身质问一旁等待已久的凌与枫。

“刚才谁和澈儿比的武,你的手下吗?”

“统……统领息怒,是冯和槿。”

凌与枫竟然结巴了,难道她打了什么皇亲国戚?算了,打都打了,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都是属下教导无方,统领要是处罚凌与枫愿一人承担,但冯和槿年纪尚小,下手不知轻重,请统领从轻发落。”

盛澈:“……”

原来,本是好好的切磋比武,那冯和槿不知为何竟招招戾气十足,誓要和盛澈分个高下,激的盛澈也下了死手,那打的也算是昏天黑地,难较高下。

盛澈十成十的挨了一拳,冯和槿脸上也被打出了血,侍卫们眼看着怕出了人命,赶紧跑到乾清殿去请凌与枫,凌与枫一听侍卫的描述,就猜到是盛澈带着正尘去闯祸了。赶紧跑了过去,连陛下都没来及禀告。

盛澈瞄着墙头想往自己这偏,立刻大胆了起来。这才又开了口:“莫要怪刚才的那个小侍卫,是我要挑战他的,不过没想到,你手下的侍卫还挺能打。”

说着,盛澈摸了摸自己已经青紫的嘴角,确实是有点痛的,不过打的也是浑身舒畅。

再一看凌与枫似乎在等着赵倾城发话,而赵倾城此时不知为何呼吸沉重,胸膛高低起伏,眼睛死死盯着盛澈,竟让她又有了一丝当年逃课爬树摔断腿被她爹厉斥的错觉。

怎么回事,这附体还一阵一阵的。

盛澈知道自己闯了祸,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声解释着:“我不是在交泰殿太无聊了嘛,你那个侍卫伤的和我差不多,我这也不算欺负他,你看。”

盛澈

指了指自己的脸,她说的是实话,他们俩都没分出个胜负就被赶来的凌与枫一掌给推开了。

赵倾城阴沉着脸道:“比武可以,要点到为止,如果今日之人武功高出你很多又当如何。”

“怎么可能,我那么厉害。最多打个平。”盛澈满脸傲娇,她这江南第一悍匪当然不是白叫的,虽说打过像杨觞这样在琅琊榜上排的上号的高手,但若是和这禁军侍卫切磋还落了下风,那她这么多年在江湖上也算是白混了。

赵倾城忽然大手掐住盛澈的下巴,质问道:“打个平手就是这么打的吗?”

盛澈嘴角受伤的地方被捏的生疼,这赵倾城怎么看她伤了还如此讽刺她,难不成还记得在送青山被她折磨的那几天。

不过现在这个动作她很熟悉,盛澈确实用在过赵倾城身上。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让他掐两回吧,当是赔给他的。

“统领,他们二人只是切磋时下手重了点,切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凌与枫眼神中带了一丝审视,对自己主子今日莫名其妙行为的审视。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切磋,比武嘛,受伤在所难免。”盛澈赶紧跟着凌与枫的话茬道。

是啊,受伤在所难免,所以那个侍卫受了点伤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不是,既然大家都有错,那就将错就错,翻篇算了。

赵倾城似乎拿这个小土匪没有一点办法,他看了看穿着并不合身的侍卫服的盛澈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御前侍卫们大多高大魁梧,精壮力强,盛澈和正尘又很是瘦小,现在他们俩看着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童,特别的滑稽可爱。

“澈儿你与正尘先回交泰殿。”

赵倾城那家伙终于良心发现放开了按着盛澈的手,盛澈如蒙大赦,扯着正尘就跑回了交泰殿。

赵倾城靠在练功房的太师椅上沉闷了很久,才与凌与枫道:“你命人做几套他们俩合身的侍卫服,方便澈儿和正尘更换。”

凌与枫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竟等来这么荒唐的指示:“陛下,是不是太过纵容了。”

“让你办你就去办,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侍卫服还是放在侍卫所,别太刻意了。”

凌与枫撇了下嘴角,拱手道:“臣遵命。”

“还有,以后警告你的手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若再有今日之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凌与枫听完这话终于压不住心底的困惑,抬眸直视赵倾城的眼睛:“陛下,小九确实只是在宫中躲一阵子吗?”

赵倾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似乎刻意在回避凌与枫的眼神。

“你今日话似乎有些多。”

“陛下今日似乎也有些反常。”

“凌与枫,你小子……”

“臣现在就去置备侍卫服。告退!”

待赵倾城一走,凌与枫便唤来了刚才比武的那个小侍卫:“和槿,你今日怎么回事,为何出手如此之重?”

“属下没有。”冯和槿冷冷的回答道,十七岁的年纪竟有着看似不惑之人的沉着阴郁。

凌与枫语气略重道:“还说没有,刚才那人功力如何我很是了解,能伤到她,你定是下了十成十的死手。”

冯和槿并没有回应凌与枫刚才所问,而是像往常一般,冷若冰霜的反问道:“大人,刚才那人是

何身份?”

凌与枫看着眼前的少年并不想正面回答自己刚才的疑问,但又不可能向他和盘托出盛澈的身份,教训了两句就命他退下了。

凌与枫不知晓为何冯和槿会对盛澈有如此大的敌意,但深知冯和槿并不爱探究别人私事,更不是个在比武上高下必争之人,可他今日太过反常,让凌与枫也很是困惑。

这冯和槿是凌与枫五年前带领南苍大营征战之时,在一个被敌国屠尽全村的荒井中无意救下的少年。

当时冯和槿已然奄奄一息,还是在凌与枫的府中救治了两个多月才捡回的一条命,后来就一直跟在凌与枫左右,他的剑术武功,还是凌与枫亲手教的。

所以,刚才赵倾城盛怒之下,凌与枫还是不顾危险,替自己的手下求情,冯和槿本性良善,爱憎分明,只是不爱说话,今日的行径确实让凌与枫大感意外。

……

盛澈明明只是伤了脸,可赵倾城还是以自己大统领的身份,把盛澈困在了交泰殿好几天。

不过却是每日必到,除了看看盛澈有没有不听话偷偷溜出去闯祸,就是检查盛澈脸上的伤好了没有,明明就是一点皮外伤,瓶瓶罐罐的却是拿了一大堆,还让正尘定时定点的煎些苦药给盛澈服下。

盛澈一想,这赵倾城明着是为她好,其实就是会换着法儿的报复她,报复她去他掌管的侍卫所捣乱,闷的盛澈感觉自己身上都快长草了。

终于,在盛澈脸上的伤凑近都看不出一丁点,她被闷的快上房揭瓦的时候,赵倾城开口了。

“澈儿,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忘了,我前几日提过的。”

盛澈这才想起前几日赵倾城确实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可是一听说是在宫里,盛澈就蔫了吧唧的给推脱了,皇宫嘛,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盛澈就这么带着并没有多少的期待,和正尘一起跟着赵倾城走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她竟看到了一间铸剑房。

对,皇宫里竟有铸剑房。

铸剑房建在了御花园西侧的假山后面,这边安静清幽,平常很少有人来此处闲逛,最是适合敲敲打打。

盛澈一进门便看到了亮堂高大的熔炉还有精致繁复的铸剑台,比她送青山的那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兴奋异常的在里面转来转去摸东摸西,感觉自己又回到自己在送青山的方寸之地,很是熟悉。

“这就是你前几日要带我来的地方?”盛澈很久没有那么高兴了,至少来了皇宫以后,她从未像今日这般自在开心,

赵倾城伸出手指敲了敲那大理石做的案台:“几日之前就要带你来,可是你因为太皇太后的事推脱了。”

盛澈也是满脸的懊悔:“你不早说是来铸剑房,你要是早早的告诉我,我还能无聊到跑侍卫所打架吗?”

赵倾城笑的很是无奈:“我要是早早告诉了你,你只会先在铸剑房消磨几天日子,最后还是会去祸害侍卫们,我说的对吧。”

盛澈心道这赵倾城竟如此了解自己,可他一个侍卫统领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皇宫里建座铸剑房。

心里有了疑虑必然得开口:“赵倾城,你真的只是御前侍卫统领吗?这铸剑房是何人所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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