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大道(无需订阅本章节)

「好——啦。大家,人家没有在生气喔,欺负小虹就到此为止吧」

亚乌菈双手叉腰,半睁着眼看着魔兽们后,众魔兽一起发出哀鸣声。

「好好,人家也没有在生你们的气啦」

这么一说后,除了虹色暴君之外的魔物一齐集中到亚乌菈身边,用着比亚乌菈更巨大的身体蹭着她。

「呀!」

亚乌菈发出可爱的悲鸣声。虽然说肉体能力并不会处于下风,但是仿佛要被巨大的东西从前后左右上下压溃的话,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喂喂!给人家离——开!」

在啪啪啪拍着手的亚乌菈面前——虽说如此,但魔兽们的身体都很巨大,要在走道上排队还是很困难的。

因此各自找了个地方站着摆出紧绷的神情。蹭着亚乌菈时的诙谐态度已荡然无存。

「那么现在开始侵入到王都内,将几个建筑物攻下来。有一部分的孩子没有出场机会就是了」

体型最大的虹色暴君显得无精打采。

「那就给这样的你特别任务!沿着垛墙周围走、将人类踩扁」

「呜喔喔喔喔喔喔……」

虹色暴君发出了空气都在颤抖的吼声,然后慢慢变小声。接着低着头窥探其他的魔兽和亚乌菈的样子。

「……嘛,很好。那么各自行动开始!快点!」

从垛墙上跳下来,亚乌菈成功侵入到王都内。落地点是某个民家的屋顶上,然后沿着屋顶跑了起来。

其他的魔兽们也跟着跳下来。不过哪个魔兽偶读以像是感受不到重力般的轻巧动作追随者亚乌菈。

亚乌菈为了确认魔兽们的情况而回头时,只见虹色暴君正在甩着又粗又大的尾巴。亚乌菈对它挥挥手、尾巴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将垛口的一部分打飞了。

——你也赶快开始行动啦!

用意念下了命令后,虹色暴君弹跳了一下,接着开始笨重地在垛墙上走了起来。

亚乌菈最先前往的是魔法师工会。因为要守护众多魔法道具所以预测会有相应的警戒,被认为是王都中反抗最激烈的地方。

虽然敌人的战力不是问题,但是要将那里的魔法道具全部回收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吧。说不定还需要请求援军来才行。

考虑着这些事情,亚乌菈在屋顶上横穿王都。

虽然王都占地辽阔,但是对于亚乌拉认真起来的速度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

从垛墙跳下来后,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没有魔兽会拖亚乌拉的后腿。不,只有贪欲蛙因为移动速度太慢,是被石王翼蜥搬着走的。

在长长的围墙内有三座五层高的塔,拥有好几个二层楼高的细长建筑物的魔法师公会本部关上了格子状的大门,而在大门的左右有两座楼高的门房。

虽然外面没感觉到有任何人,但是建筑物里可见稀疏的人影。那是在警戒着外面的人们。

跳到工会用地的亚乌拉摊开拿在手中的地图,比较起建筑物的外观。

「唔——嗯。那个是在那边,所以就是在这边吧?」

利用王国的协助者们送来的情报,将工会内部大致的示意图画了出来,这之中说不定哪里就收着魔法道具。

但是因为有好几个预测地点,不清楚在哪里有哪些魔法道具。再怎么说也没办法抓住高等的魔法吟唱者,将情报问出来的样子。所以必须由亚乌拉来做。

虽然很麻烦的,但考虑到魔法师工会的占地面积,果然比起人海战术还是那样的方法比较有效吧。

「那么走吧」

亚乌拉朝着正面的大门迈开步伐的同时,从门里出了好几个人。五个男人,一个女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老人。

亚乌拉一瞬间脑中冒出了「哦」。

如果他们是在魔法师工会之中有相当地位的话,就能省掉不少麻烦,但是在观察老人过后亚乌拉感到很失望。

老人怎么看都是战士系的样子。

身上穿着的是下半身为黑色上半身为蓝绿色的道场服,腰间佩着两把刀,还穿有胸甲。

头发完全雪白,没有一丝黑发。手臂像是老人一样很细,但是完全没有松弛。,就算很细也硬如钢铁一般。

像是猛禽的锐利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亚乌拉

「姑且、先确认一下吧。小子。汝是魔导王的部下没错吧?」

亚乌拉扫视着站老人身后的人类。虽然穿着和老人一样的打扮,但是没人拿着刀。那么这个老人是道场主人,而他们则是门生吧。

虽然不明白魔法工会和道场有什么关联,但是应该是有什么关系才来保护这里的吧。

尽管她觉得比起一般的魔法吟唱者应该拥有更多的情报,不过大概不会有什么真正重要的情报吧。

「——为什么不回答?就算是个小鬼也不会手下留情喔?」

面对带领着这么多魔兽的亚乌拉还能采取这种态度,是因为亚乌拉他们谁也没有释放出敌意或战意和杀意这一类的东西吧。又或者对手也是抱着勇气和觉悟,以及在此之上的自信的呢。

「唔——嗯。那个啊,要是肯带路的话,人家也可以不杀掉你们喔?啊、这些孩子们也不会袭击你们的」

亚乌拉的确打算遵守约定。反正之后也会被马雷杀掉。

「真敢说啊,小鬼。不过这前面可不能让汝过去啊,那能召唤恶魔的危险道具,决不能落入汝等手中」

亚乌拉破颜一笑。

仅仅是知道那东西还在这里就足够了。这可得好好回收起来,交给迪米乌哥斯才行。

「啊——是这样啊。那么对于人家问题的回答呢?」

「拒绝。怎么说我威——」

老人扑通一声的倒了下去。

是亚乌拉射出的箭失。

中了亚乌拉神速一箭的老人,其头颅犹如石榴般碎裂开来,里面的内容物溅得满地都是。

「我没有什么时间可以闲聊耶——好了,那么下一位——看起来大家都一样的感觉?那这样的话,最好的方法还是到里面去抓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魔法吟唱者来帮忙吧?」

排列在老人背后的人类全都是一副呆滞的表情。觉得要是等他们重新启动实在是太麻烦的亚乌拉对魔兽们下达了指示。

「把那些都杀了」

一边说,亚乌拉一边举步朝着门的方向走去,魔兽们犹如疾风般穿过她的身旁,扑向剩下的人们。随后、留在此地的仅剩下遍地的血肉残骸,

马雷一个人坐在王城第二高的塔上,俯瞰着王都。

在来到这座都市大约三日前的战斗里,马雷已经杀死了相当数量的人类。但是那些人几乎全部都是男的,没有女性和小孩子的身影。这样的话,在这里的应该就是那些弱者了。

马雷的面容因为悲伤而稍稍的揪了起来。

他在脑海中拼命重复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计算。

——怎么算都没办法。

「这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有人在的话,马雷很想和他讨论该如何是好,但现在没有任何人在这里。不,半藏他们应该有在才对。但它们不会出现在马雷面前,而且这个问题问他们也没用。

(嗯,该、该怎么办……才能更效率的破坏这柞广大的都市,然后干净利落的将所有人类都杀死呢……)

在马雷来到王都之前,已经和主人一起毁灭了好几座都市,累积了相关的经验。因此他非常的清楚。都市的破坏——以及居民的歼灭是多么深奥而且困难的作业。

只要不断重复又重复的释放魔法,就可以将建筑物完全破坏,将都市化成瓦砾堆成的山峰。然而要将居民一个不留的完全杀死却相当困难。

比如、假设使用了可以引起地震的魔法好了。这个魔法拿来破坏地上的建筑物以及地下设施是再适合不过了,而且在屋内的人,大部分也都会因为被倒塌的建筑物掩埋而死。

利用这样的魔法引起地震的时候,由于魔法不会在其他范围外产生任何的影响,因此不用担心会被躲藏在其他地区住宅里的人们发现。但是住宅崩塌的声音,还有里面居民的悲鸣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要是听见那样的声音,本来躲藏在屋内的人里可能会有很多人,或者出外检查,或者窥视窗外的情况什么的。

害怕的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给捂起来的人是最棒的了,因为那些觉得只要躲在家里,把自己用棉被包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人们,只要再用一次魔法就可以砸烂了,非常轻松。

但成问题的,是那些或者是因为预感到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被压死,或者是本来就有勇气的一部分人类。而更成问题的,是那些或者陷入混乱,或者变得自暴自弃的弱者。这些人会朝向难以预料的方向逃跑,

而且往往这样的气氛会形成传染。

居民见到那些逃跑的人,也会抛弃自己的家园跟着逃走。

如果他们是逃到完好的建筑林立的地方那倒还好。然而陷入恐慌的人,有时候会因为失去理智,选择已经崩垮的地区域作为逃走的路径。甚至还有想要从崩倒的建筑底下救人的人,让情况更加难以应付。

(真希望他们不要逃走啊……)

要是变成那样的状况,为了杀死他们就必须再度使用可以影响大范围的魔法。等于要做两次工。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做两次工其实也没有关系,但问题是和主人一起行动的时候,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来是马雷怎能占用主人宝贵的时间,二来是承认自己没办法一次清理干净也感觉很丢脸。

而且地震之类的,并不保证能够确实杀死对方。幸存下来的状况其实意外的多。虽然为了保险起见,也可以引起火灾,将里面的人烧死,但火灾就算距离很远也非常引人注意,而且似乎也会刺激原始的恐怖心理,反而使逃跑的人变得更多。

真的是顾此失彼啊。

(得多多加紧练习,变得更熟练才行!)

原本泡泡茶壶就赋予了马雷能够打倒大量敌人的能力。若是仅论广范围的影响力的话,马雷自豪的认为阶层守护者之中没有人可以与自己并驾齐驱。

于是乎,无法顺利地让都市崩垮,歼灭居民的这个状况,可说是关系到马雷存在意义的重大问题。

要是看到马雷现在这副模样,泡泡茶壶说不定会生气的。

「呜、呜……」

不禁在脑海中想象自己被泡泡茶壶斥责的画面,马雷的双眼渗出了泪水。但是马雷在泪水滴落之前就将其拭去。

「不好好加油不行……安兹大人也说过了。」

马雷对安兹抱持着强烈的敬意与感谢。

要是安兹没有让马雷练习如何让都市崩垮,而且还让马雷累积好几次经验的话,马雷是没办法有现在这样的成长的。

回想起来,在马雷从事作战的当初,让一个小城镇崩垮的时候,结果实在很糟糕。

那是会让泡泡茶壶颜面无光的结果。

而就在马雷因此大手打击的时候,安兹温柔的话语令他开心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因为安兹对马雷这么说道,若是明白了自己缺乏经验的话,剩下只要努力练习,让自己变得更加能干就好了。

若是同为守护者的其他人这么说的话,可能还无法让马雷这样感动。然而,说这句话的人是和泡泡茶壶相同,是同为无上至高的大人。

马雷下定了决心。

要毁灭更多的城镇与都市,歼灭更多的居民,成为符合泡泡茶壶所企求的自己。

「好!」

虽然嗓音还是可爱的小孩子的声音,但和方才一样,嗓音中充满了在平时的马雷身上无法相信的气魄。要是其他的守护者看见了,知道马雷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可能会惊讶地瞠目结舌也说不定。

「我要好好做!」

马雷将双手在身体前方紧紧握拳。

总而言之要把目前为止学会的东西好好活用——

「将王都毁灭,把居民全部杀光——嗳嗳、喔——」

马雷将握紧的拳头用力往上高举。

顺带一提,躲在后方的半藏们也一齐举起了拳头。

走廊上的克莱姆,透过略厚的玻璃窗,眺望外头的景色。由于拉娜的表示,假如在与国王会面之前,魔导国的军队便抵达的话,为了不要丟脸,想要化妆的关系,克莱姆便被赶到了走廊上。由于拉娜告知克莱姆可能会连身上的洋装也替换下来,所以可以预想大概会花上一点时间。

将视线转回走廊上,走廊上有些着空无一人似的静谧气息。直到最后都期待在王宫里的骑士们为了迎击魔导国的军队,离开了自己的岗位,集中到王宫被封锁起来的入口处。

或许会有人笑说这只是没有意义的抵抗。和葛杰夫·史托罗托诺夫所指挥的战士团不同,这些骑士们的程度绝大部分都只是比普通士兵稍微强一点罢了。

要是真的和魔导国的怪物打起来,结果应该就是摧枯拉朽一般被击溃吧但尽管如此,身为由王室赐予了骑士爵位的人,为了向效忠对象尽忠义直到最后,他们还是义不容辞地出阵了。

只有嘲笑他们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老实说,因为过去的种种经验,除了一小部分的骑士之外,克莱姆对他们素无好威。因此之前的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事到临头一定会作鸟兽散的。克莱姆自嘲起了自己思虑狭隘。

正因他们对王室的忠诚乃是货真价实,才会无法容忍服待的王室附近有流浪街头的小孩子吧。所以克莱姆之前其实只是误判了他们的忠诚度。

克莱姆将视线挪向王宫入口处的方向。自己是不是也该和骑士们一同并肩作战吧?克莱姆如此思索。但他立刻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在那个时候,拯救了自己的并非王室。

拯救自己的是拉娜个人。假设拉娜命令自己上前的话,克莱姆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刻上前作战。但是只要没有这样的命令,自已就应该随侍拉娜身旁,而且就算一秒钟也好,要先于拉娜而死,这才是自己的职责,也是自己的全部。

自己的灵魂与性命,在被拉娜拯救的瞬间,就是属于她的东西了。静谧无人的空间,让克莱姆思索起种种的事情。

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事情、说不定存在的可能的未来,。以及——克莱姆看向自己身旁。当然、那儿没有任何人。因为之前待在自己身边的布莱恩·安格劳斯,已经离开了王宫了。

不知道布莱恩究竟走到了哪儿。假如魔导国的军队已经侵入到了王城的话,或许他殒命也说不定。克莱姆在心中发出悲鸣。如师、如友、如兄一般,布莱恩教了克莱姆许多的事情,也一直领导着他。比起葛杰夫、克莱姆和布莱恩要亲近得多了。对心中只有拉娜一人的克莱姆而言,布莱恩是第二亲近的人物。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地步呢……」

克莱姆的低喃在无人的走廊中溶化,消失不见。究竟什么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般田地呢?克莱姆本以为和平的日子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明天也是,后天也是。

而如今看来——就在此时,房门被粗鲁地推开,砰地发出巨大声响。由于是平时无法想象的嘈杂声响,克莱姆慌张地往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拉娜就在门边。

她并没有替换身上的洋装,脸上也只有抹上浅浅腮红,浅得都不知道有没有化妆。那手上拿着的是收入鞘中的剃刀之刃。是发生了什么吗。就在克莱姆准备开口问的时候,拉娜迅速地作出了简短的回应。

「克莱姆,快走吧」

「遵命!」拉娜就说了这句话,随后开始在走廊上跑着。克莱姆就这么跟她并排着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拉娜拿视线扫了一眼他,随后就立刻将视线转回到正面。

「是的。我想到了一件应该去做的事情。就是对魔导国的一个小小复仇,所以,赶快到父亲大人那里去吧。我们先去看一下房间里在不在!」

在途中,从拉娜那里接过了剃刀之刃,遵从她的命令,朝着国王的房间前进。

这边当然也没有骑士的身影。

拉娜就这样完全没有减轻自己气势的意图,啪地一下打开了房间。

在那里的是兰布纱三世一副受惊了的表情。

「拉娜。究竟………」

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是自己的女儿,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人闯了进来呢。兰布纱三世的话语在中途就停顿了下了。

然后克莱姆察觉到他的视线从拉娜移向了自己,带有谢罪的意义,大大地低下了头。

「啊,父王,您在这里呢!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拉娜立刻就这么开口道。

明明是小跑过来的,可气息却没有丝毫的紊乱。当然克莱姆自己也是这样。虽然抱有、几乎没怎么赛跑过的拉娜竟然也是这样的的疑问。但跑的似乎也不怎么快,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克莱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拉娜、怎么了。还有那开门的方式」

「我都觉得那种事现在怎么样都好」

对于拉娜的语速比平时还要快那么一点,兰布纱三世不禁苦笑道。

「……嘛,说的也是呢。那么,拉娜,有什么事吗?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情?」

「是的!那个是这样的——」拉娜歪着头可爱的继续说道。「父亲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是被那个孩子关在这里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是的,是兄长大人呢」

「啊啊,赛纳克这个大笨蛋。两个人都比自己父亲要先走一步什么的,真是……」

兰布纱三世一脸难过的神情。谁都知道七天前从王都出发的军队里没有一个人回来。虽然谁都无法想象到他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但也能想象到他们没能回来的理由。

「……然后在昨天,虽然得到了解放,但我想看魔导王来之前得要做些准备。于是我现在就一个人在进行准备。骑士们都说要给我帮忙,但我让他们都离开这里了。现在、他们逃到了哪里了呢……」

克莱姆没能把骑士们在王宫的入口处,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这件事说出口。拉娜也是如此。

「说是准备的话,是那些吧」

「嗯,就是那些」

两人注视着前方有着王冠之类的宝物,还有着好几本书。

「……那么,拉娜为什么呢还留在这里呢?那孩子……没让你逃跑吗?」

「这个——父亲大人也不是吗?」

「我不会逃的。那孩子还只是王子,要负起责任的人是我。即使这样,那个孩子…….嗯?那把剑是…」

兰布纱三世察觉到了克莱姆腰间挂着的剑,并看向了克莱姆的后面随后视线又立刻回到了拉娜的身上。

「你雇佣的那个…能匹敌葛杰夫的战士怎么了」

「布莱恩先生为了打到魔导王陛下从这里出去了」

「…….虽然不觉得能打到那个魔导王,但既然如此就更应该,为什么,没带着那把剑去?如果有那把剑的话说不定……」

「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吧。毕竟那是连战士长阁下都没能战胜的对手。而且事已至此,即使打到了魔导王陛下,也不会有任何的转机了」

「是么……也是呢。确实是这样。不击退魔导国的军队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兰布纱三世一瞬间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继续说道。

「要说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我认为有必要将王族的历史委托给那征服者。必须要让他们看到我最为最后的王的矜持」

兰布纱三世像是很累了一般这么笑道。不,实际上,他已经很累了。

「——克莱姆啊。这是王命。带着拉娜逃走吧。虽然说现在可能有点为时已晚了,但在这王宫里有通向王都外面的密道。就在魔导国军队攻入王宫的瞬间,靠那个密道安全地撤离吧」

「——没有那个必要,克莱姆」

至今为止,王和拉娜的命令都没有矛盾过。但,现在不一样

克莱姆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没有做出行动。只是,将拳头紧紧地,狠狠地握紧了。

确实克莱姆不想让拉娜1去送死。但是,比起这件事,拉娜的命令更加重要。更何况,如果要遵从这个命令的话,就会在那时候人伊维尔哀把她也带走了。

「——克莱姆」

「——克莱姆」

在看到克莱姆依旧不为所动后,两个人一起叫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其中包含的感情就是完全相反的了。

「父王、克莱姆可是我的东西。不会听父亲大人的命令哟」

「也是呢……确实是这个样子呢……但是,克莱姆啊……如果是真正想尽忠的话,我觉得应该带着那个孩子逃跑才是。及时是为了将梵瑟芙一族的血脉流传下去也是如此。如果带着那个孩子逃跑的话,作为奖赏,就将那个孩子许配给你吧。」

克莱姆瞪大了眼睛。

这个提案实在是太有魅力,让他的心在一瞬间剧烈地动摇了起来。要说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是骗人的。还曾有过想着拉娜然后安慰自己的事情。

「这个奖赏虽然非常有魅力……但对我来说太过贵重了……所以请允许我拒绝……」

克莱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吐着血一般。

偷偷地看了一眼拉娜,她的脸上浮现着不可思议的笑容。肯定是在称赞自己贯彻忠义了吧。

「……那么该轮到我来说,我这么着急过来的理由了……父王。请把王冠交给我吧」

「为什么?」

「我觉得,不能就这样把像王冠这种——有着我们王族历史的财产直接交给魔导王陛下」

「……他是毁灭了这个国家的人。那么就应该把拥有传承的王冠交过去。而且只要有像王冠这样的东西流传下去,王族的历史就还存在着。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它们从宝物库带了过来」

「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东西全部藏到都市里面。然后,对魔导王这么说。『象征着王身份的东西全部都藏在都市里面了。如果破坏了王都的话,那些东西就绝不会落到你手上了』」

「……原来如此。这样说不定确实……是个好的方案。在想要王冠和破坏王都这两件事上说不定会有犹豫。虽然我的性命是没办法了,但哪怕是一点,只要能帮到人民,就应该采取那样的手段」

兰布沙三世自己取下了头上的王冠。

「父王。不仅是那个,还有这边。我觉得在王位继承的时候使用的王冠才更应该藏起来」

「啊,没错,确实是呢」

「还有父亲大人拿过来的这些,权杖,戴冠仪式上使用的宝石,玉玺。象征着王位和国家的所有东西都能交给我吗?毕竟手牌当然是越多越好」

「……嗯。当然,没问题哟」

「那么,克莱姆。能拜托你把这些拿去藏起来吗?」

「当然,拉娜大人。但是,应该藏到哪里呢?」

「是的。这个当初也和兄长大人一起想过了。」

「什么?和赛纳克?」

「是的。父亲大人。给了我这个主意的其实是兄长大人。把那些东西藏起来的步骤也都全部安排好了。虽然可能是从雷文侯那里听到的这点,让人有些不安……」

是么,那个孩子连这一步,兰布沙三世像这样嘟囔着逐渐消失的话语,他的眼睛看上去好像湿润了。

「那么,克莱姆。之前不是有个因为亚达巴沃的袭击而废弃的仓库街么。在那里有个小仓库。」

虽然拉娜进行了详细的说明。但由于有些复杂,为此克莱姆没什么自信。拉娜绕过了兰布沙三世,用桌上的纸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虽然是简单的东西,但这下就不用担心会迷路了。

「在这里有一个隐藏的地下室。请把这些东西藏到那里去」

「是!谨遵谕令!」

「放完之后——」

克莱姆注视着拉娜的脸庞。不希望她说出,不要回来了这样的话语。请让我陪着您到最后的那一刻。这样的感情是传达到了吗,在些许时间的犹豫后,拉娜开口道。

「请务必——平安无事地回来」

虽然不清楚魔导国的军队进攻到了何处,但已经进攻到王都里,在各处蹂躏着的可能性非常高。这样的话,从这里出去就代表着要背负极大的风险。然而,克莱姆不可能会犹豫。既然主人这么命令了,那么自己只有去做就好。

「遵命!」

「真的要平安无事地回来哟。不要去战斗,遇到敌人了要好好逃跑哦?」

感觉上虽然是理解了克莱姆的觉悟,但好像不至于连能力都十分信赖的样子。拉娜又重新嘱咐了一遍。

「遵命!」

克莱姆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次似乎让拉娜放心了的样子。

「——好的。那么,父亲大人,现在这个情况要从宫殿里出去已经是非常困难了……就不能告诉克莱姆吗?」

「想要我告诉他从王宫到王都的密道,是这样吗?」

「是的」

「我知道了。让我来告诉他」

听了王的说明后,克莱姆非常的吃惊。那个通道明明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完全没有察觉到那里竟然有密道。

「克莱姆,稍微迟一点也没关系。能小心一点,不要让这些东西被夺走吗?」

「当然可以,拉娜大人!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

「然后,把东西放完之后,即使有什么担心或者在意的事情,也要不顾一切地尽快回来。因为现在这个状况,不知道魔导王的军队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虽然遣词造句方面有些不同,但拉娜都是在反复叮嘱一件事,这代表着她有多么的担心吧。

所以克莱姆哪怕只有一点也想让她放心下来,于是就拿出气势响亮地回答道。

「当然!我会拿出全力飞奔回来的」

「——好的,那么就拜托你了」

拉娜露出了一无如既往的笑容,克莱姆在出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兰布沙三世递给了拉娜几个类似药瓶的东西。

似乎能想象到,那是什么东西。

克莱姆低下头出了房间,然后朝着密道的方向跑了出去。

然后,使用那条密道到了王都。

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是王都的所有居民,全部都消失了一般的寂静。

在这时候,能听到从远方传来了什么巨大野兽的咆哮声,但在这里完全搞不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而且,王都是十分宽广的,如果不登上王城或是王都的城墙的话,是很难弄明白周围的状况的。

然而,对现在的克莱姆来说,并不需要做这种事。只需要拿出全力跑向仓库。

没有和任何人遭遇,到达了目的地的仓库。虽然感到非常及,但果然还是有些距离,再加上路上的警戒,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仓库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克莱姆靠近了门边、察觉到大门并没有上锁。

随即将准备好的手铃放回了包中,偷偷地潜入了进去。

整个仓库没有放置任何东西,显得空荡荡的。

尘埃的味道迎面而来。没有照明,再加上窗户也是关上的,里面光线很暗,但因为从缝隙中还有几一缕阳光透进来的缘故,所以并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

克莱姆进来后在入口处隐蔽了自己的气息,并把注意力放到外面的声音上。

确认到外面没有接近仓库的声响,就按照指示靠近到入口正对面的墙壁附近。

有好几个空架子摆在那里,找到从右往左的第三个架子,用力地推了过去,虽然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但慢慢的用力后,随着咔嚓的一声,手上的抵抗力就消失了,之后架子像门一样地打开了。

里面是完全漆黑一片的,连窗户都没有的小房间。

克莱姆戴上了头盔。

借有魔法之力变得能看清楚四周了。空荡荡的房间里的地板上有着一个把手一样的凸起,把那个抬起来就看到了通往地下的螺旋阶梯。

走下一段很短的螺旋阶梯,下面是放着一个架子的小房间。

这里上面同样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里面的尘埃也积了相当厚的一层。把王家的宝物都放到了这里。

这样一来,任务就完成了。

克莱姆返回来地上,走出了仓库。

现在有必要用全力跑回去。

将视线转到王城那边,克莱姆不经嘟囔道「诶?」。

王城一片雪白。王城虽然被厚厚的围墙给保护了起来,但也都染上了雪白色。而且还沐浴着光辉在闪闪发亮。

如果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第三者来看的话,说不定会觉得非常美丽,但作为在那里生活的人来看的话,实在是异常紧急的事态——

「啊!太、太好了,没有被压扁……那个……在那里的话会很危险的呦?」

身边响起了小孩子的声音。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那里的是一个在仓库上俯视着自己的女孩子。手里拿着黑色的法杖,

黑色的肌肤好像是名为黑暗精灵[darkelf]的种族。

「你是……?」

「……唉,那,那个,那个呢。这边有预定要进行破坏……所以,那个,因为会被卷进来的,所以快点儿离开会比较好哟?」

说到这个份儿上就都明白了。

这个少女毫无疑问是魔导国的人。

想要拔剑的手停了下来。

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强,但不可能靠一个人就入侵到了这里。把她当做是单纯的少女对待是很危险的。

虽然战斗的话说不定能赢,但如果因为骚乱,魔导国的不死者们聚集过来的话,就没办法回到拉娜身边了。自己的使命不是打倒敌人,而是待在拉娜的身边。

再加上,拉娜不是那样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吗。

一瞬间,想要将视线看向刚才的仓库,但拼命忍耐住了。既然没办法灭口的话,就必须要避免有奇怪的举动。

克莱姆背向少女,跑了出去。相比起说不定后背会受袭的恐惧,尽可能早一秒返回到王宫里拉娜身边,这样的感受要来得更为强烈。

克莱姆起跑的,最初的转角处一带开始响起房屋倒塌的声音。刹住想要确认情况的心情。

一直在警戒的追击倒是没有,克莱姆平安抵达隐藏通道的附近。在意有没有人在跟踪的克莱姆扭头便看到了窜升至天际的黑烟。

「……王都烧着了?」

虽然因房屋遮掩视线而分不清正确位置,但是可以认为数量不只一二的浓烟在这里那里冒着。

难道刚才的少女并不是先行队伍,已经有相当数量的么魔导国军入侵进来了,正在进行掠夺。

只是,怎么就听不见悲鸣声呢——

克莱姆放下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没必要为那种疑问耗上时间。唯返回到拉那身边,报告自己履行了使命而已,接着陪在拉娜左右直到最后一刻。

克莱姆穿过隐藏通道,返回到王宫。

王宫内也很安静,对此无法理解。

先前的王城。看起来像结冰了一样。毫无疑问,应该是魔导国的某种攻击所造成的。那样的话,虽说是少,仍残留的骑士们应该负责着防卫的。

纵使这里远离骑士们张开防线的地方,但是哪怕能够听到一道剑击声才总算正常的吧。话说——

觉得比之前(更加宁静了)

比先前更僻静得令人不舒服,岂只王宫、简直是世界上只得自己一人般地寂寞感。

克莱姆故意的跑出些微的响声,返回到王的房间。也许应该循规蹈矩的打开门,但克莱姆顾不上就一股劲打开门。

没有人在。

看了个遍,没有拉娜的身影,以及兰布沙三世的身影。

国王的房间内也有连通的房间。也许会在那里,这么想的克莱姆在快跨过房间时,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一张纸。

跟先前拉娜画地图时所用的纸张同款。

拿起来看。

熟悉的拉娜文字,几笔写下了到王座大厅去的意旨。

那个瞬间,克莱姆跑出房间。

靠近到王座大厅的克莱姆停下步伐。在通往王座大厅的门扉左右确认到好几个身影。并不是至今在王宫内见到过的身人物。

苍白色的脸色——不可能会是人类的女人们。

无疑就是魔导国的手下,看到跑过来的可莱姆却没有显露敌意。不,是不感兴趣的态度。

剑应该拔,还是不拔。

克莱姆犹豫不决,女人的一人便开口。

「请进。这宫殿最后的人类」

说完这些,就无趣的闭上嘴。

那番说话的不详感,使克莱姆感到毛骨悚然。

克莱姆从女人们中间赶过去,闯进王座大厅。

接着的瞬间,那里所看到的情报量多的脑袋都快要瘫痪。

坐在王座上的并非兰布沙三世。而是让人感受到压倒性的死的骷髅怪物——魔导王安兹·乌尔·恭

其左右列的是长有尾巴的男人。魔导国宰相雅儿贝德。以及像用冰做的昆虫怪物。稍稍远离的地方兰布莎三世伏地倒下,一动不动,衣服染的红黑。然后在一旁衣服染满血液的拉娜席地而坐,近处掉着近刀之刃。

剑身上沾有血液,错不了,这就是斩杀兰布莎三世的武器。

[公主]

[克莱姆]

霍,看来是人外之者所笑出声的,嘲笑、吧。

挡在拉娜身前,架好剑,两人都会在这里死去吧。纵使这样守护拉娜到最后这就是克莱姆的忠义。

[在安兹大人面前,头抬得太高[跪拜吧]]

克莱姆随即跪拜,根本不可能抵抗,正确来说是一注意到自己便是那个姿势了,同时自己的背后也有采取跟自己一样姿势的动静。

是拉娜。

记忆中闪过拉娜受到精神操作时的样子,克莱姆心中一切都串联成线。

[就是靠这样——靠这样操作了拉娜大人吗。]

在眼中浮现出在王座庭发生的惨剧,被操作而不顾愿意杀死自己的父亲的拉娜身影,自那那现出的怒气全部注入身体,身体依然一动也不能动,犹如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身体。

[啊啊,我想起来了,说起来是跟葛杰夫.史托罗诺夫单挑时确实见过呢,解开咒言吧]

[是![自由吧]]

束缚解除,克莱姆横着一跳,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剃刀之刃,接着迅速站起,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正眼架势架剑,与魔导王对持。

当然啦,这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吧,把战士长一瞬间,眼睛也追不上的速度杀掉的对手,然而充当拉娜肉盾的自己面对敌人不摆好架势算什么呢。

魔导王站起来离开王座,悠然的朝克莱姆迈出步伐。

[你该感谢,本王亲自跟你单挑吧。对了……如果我赢了就拿走那把剑]

悠然走过来的魔导王,未有感受到分毫的警觉

怒气支配着克莱姆全身。

一切是他的错。

如果没有他,今天也会延续着和平的日常,任谁一人也不会死。

[——公主就不会伤心]

魔导王看起来像是在嗤笑着。

说不定用剑斩上去依然够不着,回想起了战士长被莫名其妙的杀死的事情。那么什么才是最妥当的。

握紧剃刀之刃——

魔导王踏出一步,朝克莱姆踏步的一瞬间,全力投出剃刀之刃。

看来纵使是魔导王也没有预料到这招。

把剑挥开,却大幅度失衡。

克莱姆收紧距离,用握紧的拳头殴打上去。

往魔导王脸上接了一拳。

[克莱姆!]

听到拉娜悲鸣般的声音在呼叫自己的名字。

骷髅系弱于殴打是公认的说法,然而殴打上去的拳头传来一阵剧痛。

而魔导王,这样子没有感觉到任何痛痒。

[如果是故事的话——]

魔导王以惊人的速度伸手,抓住克莱姆的铠甲胸口,想试着脱离,但连拨开那手都做不到。

[——激情会唤醒沉睡的力量,并成为击败本王的契机吧]

魔导王提起克莱姆,顽强抵抗却从未有造成任何效果的样子,犹如被厚实的墙壁守护着一样。

[但是啊——这就是现实,绝不会有那种美事]

被甩了出去,克莱姆的身体在经过长时间感觉滞空后,摔倒地面。

背部被摔下去的时候撞击导致口中咳出一口气。

克莱姆慌张站起,看着魔导王,在丢出克莱姆的时候一步也没有动过没考虑过加以追击的样子,

是压倒性的强者才有的余袱。

[你将死在这里……你没有值得一救的价值,没有特别才干和能力的你不止一救,但是啊,不用哀叹]

魔导王像是看着克莱姆却又没有看着克莱姆,那眼瞳像是眺望着远方。

[世界上不公平的。出生的瞬间就开始不公平,有拥有才干的人出生自然会有没有才干的出生的人。出生环境亦然。富贵的家庭与贫穷的家庭,并且双亲和兄弟姐妹的性格也很重要吧。运气好的人被赋予优越的人生,而运气差的人被赋予不行的人生。然而,本王再重申一次,不用哀叹那种不公平。原因就是——唯有死是所有人被赋予的绝对平等。即是说——本王。唯有本死之统治者所带来的慈悲,才是搁在这个不公平地世界上的绝对公平」

不明白究竟在说什么,恐怕一言以蔽之就是安心去死了吧。

不禁被那气魄所压倒。

自己乃是死,生者违抗不了的存在,像要被这般自负的魔导王所吞噬。

作为生物的等级相差太多了。

当然了,身为一国之君,且能用魔法轻易消灭一军的魔导王。与只不过是个没有才能的战士克莱姆,有着巨大的隔阂。可是、并不只是那种程度的差距。

像是蚂蚁仰望天空般,比较的领域不同的差距。

即使如此——本来就很清楚是赢不了的。而且下了决心直到最后的最后,尽全力充当拉娜的肉盾。

涌出了一点勇气。

给萎靡的内心燃起一把火。

对啊

一切都为了拉娜。

为了那个下雨天,拯救了自己的女性。

为了将自己视为人的她——

「……这样啊。那双眸」

魔导王说着奇怪的话。

传达到这边还有战意了吧。魔导王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拾起掉在地上的剃刀之刃。然后把它抛给克莱姆。

「拾起来吧」

魔导王一伸手,手上便握着一把黑色的剑。剑身的长度应该约是长剑左右。

克莱姆一边毫不大意地瞪着魔导王,一边捡起剃刀之刃。这种时候会露出破绽实属无可奈何。想起了葛杰夫的一战。正确来说是快要开打的时候。魔导王亲口所说的。只要不是驻有强力魔法的武器,就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还有这把剑是能杀死自己的剑。

即使是这副——拉娜赐予的驻有几种魔法的铠甲,也还是突破不了那防御,这叫人有点悲伤的事实,在先前的攻击中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

「克莱姆……」

对靠过来很担心地凝望的拉娜,克莱姆微笑并轻声诉说。

「公主,我来争取时间。假如……那种情况还请趁早」

想表达的意思传达到了吧。拉娜点一点头。

克莱姆离远拉娜一点架好剃刀之刃。

「离别的招呼打好了吗?」

「想请问。杀了我之后就会轮到公主吗?」

魔导王缄默。

克莱姆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应该不是该缄默的场合。但让疑问得以化解的是,哼哼,从魔导王那里传来了这样的轻笑声。

「该怎样做才能更好地折磨你?……最好的办法一定就是,不回答你所提出的问题吧」

「魔导王!!」

挥下剃刀之刃,魔导王用剑轻松接下。反复多次攻击,不过魔导王依然屹立在那里。

看样子魔导王没有攻击过来,不过只是在闹着玩罢了。就像是奉陪小孩胡闹的大人。

然而、正好。

高举剃刀之刃。这一击贯注堵上一切的意志。

如同在先前的反复攻防中所示范的那样,魔导王用漆黑之剑接了下来。

就是现在。

在此赌上一切。

克莱姆发动起武技。还不止这样。那个戒指的力量也发动起来。这个瞬间,格莱姆的战斗力一口气大增。

这样的话——让他看惯了克莱姆至今动作的现在,这一击将是无与伦比的突袭。

贯注浑身力量挥下的幌子,松开力气。在被剑简单地接下的瞬间,全力牵回,一口气瞄准魔导王腹中的真红宝玉刺上去。

之前就一直在想。

莫非那就是魔导王的弱点吗。

纵使不是,只要碎了那个岂不是就能报上一箭之仇了吗。

「——呜」

「——原来如此。挺不错的攻击」

全力刺出的一击,被魔导王用单手抓住。

克莱姆的肩膀一阵的灼热。沾湿的感觉以那里为中心扩大。下个瞬间,火热的感觉转变为激痛。

克莱姆急退开,知道自己的肩膀被斩了。

拉娜赐予的这副铠甲,魔导王的剑轻易就切开。话虽如此,看样子不具有武器怕破话的效果,所以铠甲还没有被破坏。

手臂仍然能动。然而问题是先前那样的攻击已经没有作用了。

可以认为向魔导王报一箭之仇已经不合乎现实了。

「剃刀之刃能不能破坏世界级道具。这实验我非常感兴趣呢。假如能够造成伤害的话,那把剑的价值会变得非常高。可说归说——」魔导王把剑一抛,剑在虚空中消失了「——等杀了你以后再进行也不迟」

看来魔导王要行使魔法了。

克莱姆笑了一笑。因为那个魔导王对自己这种人有行使魔法一战的意思了。总不能给予对手施魔法的时间。

克莱姆突进,与的话一同,感受到自己体内像是破裂的声响与激痛。

「很出色啊」

然后——

视野——

全——

意——

——

「那么就先行告退了、汪」、

耳边传来了没有印象的声音后,随即听到门扉关上的声音。那就像是扣下扳机般,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才对,但那一切仿佛都凋零散了。就像是早晨、刚睡醒对忘掉了梦境一样的感觉。肌肉和骨头都像是溶解了似的用不上力。就连转动脖子也很费劲。

努力环顾周遭。

克莱姆所见过当中最豪华的房间是拉娜的房间,但这里却超过前者。虽认为只要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但却没有再王宫见过这房间的印象。

自己到底怎么样了。

为何、还会活着。

然后——自己的主人怎么样了。

身体虽不能好好活动,但能感觉到有谁在这个房间里。

纵然想试呼叫但声音发得不顺利。然而,房间里得人物已经充分传递到了,感觉到慌忙地赶过来。

「克莱姆!你醒过来了!」

克莱姆未能发出声。当然了,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声带也不能顺利发动。但并不是那样得缘故,而是被好几种感情得波涛所支配,才未能发出声音。

泪水满溢。

对了。一切都是噩梦了。

王国会被魔导国袭击得、然后拉娜不得不做好死亡觉悟得都是噩梦。

「阿啊、哈阿……」

「嗯嗯、对的。我是拉娜哦。克莱姆」

一如既往得笑容。

不,一直在旁看着得克莱姆能分得出。现在拉娜得笑容跟平时有点不同。

是发生了什么吗。

克莱姆仅仅转动眼球,发现了拉娜身后得奇妙东西。

黑色得翼。

而且是蝙蝠形的。

在啪啪啪的拍动着。

就算想将其当作是人造物。未免也太过逼真了。再怎么说也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了。

恐怕是理解到克莱姆的惊讶是因为什么而起。拉娜的表情黯淡了下来。

「这个啊……是被魔导王的力量变的。现在的我并不是人——是恶魔」

克莱姆睁大了眼。

「喇啊啊啊啊……」

「真是叫人唏嘘,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想说没有那样的事,但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阿——」地「呜——」地呻吟着。

拉娜温柔地擦拭着眼泪。

啊啊地、克莱姆感动地颤抖着。即便样子多少有点变化,但内里依然还是那个拉娜阿。

「于是……你肯定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吧?在回答那个问题之前……克莱姆……你愿意听一下我的任性话吗。我被变成了恶魔。从此将永远地活在这世上了。只有一个人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拉娜向着这边窥探过来。

「克莱姆。你也能成为恶魔吗?」

根本不需要犹豫的时间。早就决定要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拉娜了。拼命地挪动着无法动弹的身体,克莱姆点了点头。

「谢谢你……那么我先回答之前地问题吧。实际上我已经宣誓效忠魔导王陛下了。而代价就是将你复活」

克莱姆瞪大了眼睛。

「请不要像这样受打击。我认为这不是很坏地交易。毕竟不用只有我一个人活下去了……克莱姆。你也能为效忠魔导王陛下而宣誓吗?」

「是……的」

虽然有所迷惘,但若是拉娜为了自己而宣誓的话,自己也应该只有服从这个选项而已。不,不如说自己没有除此之外的选择。

「谢谢你、克莱姆。宣誓效忠魔导王陛下后,肯定会为了考验你的忠诚心而强制你做些什么的吧。那一定会让你非常痛苦的。我也因此感到很难过……」

「那、种事、情不会、的」

「……谢谢你……克莱姆、要说的暂时只有这些了。先休息一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保持着微笑,拉娜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的方向。只听到门扉打开,然后关闭的声音。

克莱姆放松了身体的力量。

接着、睡魔又立刻向他袭来。

如同沉入泥沼般似的,泪水夺眶而出克莱姆失去了意思。这些泪水实在参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了,

甚至连为何而泪克莱姆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离开卧室,向隔壁房间移动的拉娜,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物后,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雅儿贝德大人」拉娜深深低下头「对于没能及时向大人表示感谢一事,属下深表歉意。毒物的准备和王座之间的演技,甚至还让魔导王陛下来帮助,实在是万分感谢。」

「呵呵。可以了。没有必要太在意这些呢。如果是为了优秀人才的话,这点辛劳在所不辞。」

「非常感谢您,雅儿贝德大人。」

“的话”这部分有些许强调的口音,让拉娜身体多少有点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连这里也被对方看穿了内心,雅儿贝德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后脑勺那儿感受到了视线。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你的实力我和迪米乌哥斯都从这次王国的事件中得到了充分的理解。」

那时,从与迪米乌哥斯这位恶魔相遇开始,到王国灭亡为止所做的事情,九成都是由拉娜提案的。她也有巧妙地诱导各方势力的自负。唯一的担心,是方案转变为将王国的人民几乎全部杀光的方向时,自己会不会也一并成为弃子的担忧,除此之外几乎没有误差。

「如此优秀的能力,必须要在纳萨力克——我的麾下尽力发挥。」

「这是当然的,雅儿贝德大人。」

「安兹大人也对你有很高的评价,可不允许让那位大人失望。」

分毫的,对于拉娜来说真的只有分毫的,让她感受到雅儿贝德的口调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拉娜依旧默默地继续行着臣下之礼。这是在这个场合里,最为聪明的判断了。

「从今往后,与你接下来的数千年作出的贡献所相符的褒奖,现在先赐给你了。」

哐咚的一下,桌子发出了有什么东西放到上面的声音。

「之前也给过你的堕落之种。这是另一个。之后就是准备祭品了。在他恢复体力之后,就开始吧。虽然用魔法进行回复的话会快一些的,但根据你的期望,就不这么做了。」

「非常感谢您。雅儿贝德大人。也请向魔导王陛下转达我的感谢之意。」

「拉娜。我再重申一遍……不要让我失望。这并不是因为觉得又成为人质的价值,而是因为你的行动赢得的信赖而赐予你的,明白吗?」

听到这份温柔但却一点亲昵感都没有的声音,拉娜把头低得更深了。

「……是的,雅儿贝德大人。为了报答这份厚意,属下定将保持,不,是拿出在此之上的效忠来回应。」

留下一声浅笑,自己的直属上司就此起身离去。

在此之间一直低着头的拉娜在门响起关上的声音之后终于抬起了头,然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在此之中依旧混杂着些许的恐惧。

最后的关卡终于是闯过来了。

对方可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到了着地步,才说是为了来夺走拉娜的希望而捧着她的,这类事没有发生,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然而,还不能有自己身处绝对安全位置这种错觉。

自己还在这里受到信赖——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只是自己的利用价值非常高,所以才得到恩惠罢了。正因如此拉娜必须好好地作出贡献,不这样证明自己有比受到的恩惠之上的价值的话会很糟糕的。

毕竟这里是怪物们的老巢,区区一个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是无能为力的这点,对方也是十清楚的。只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充分。

为此,拉娜必须晒出自己的软肋。而且还是越多越好的那种。将自己脖子上拴着的绳子送到对方的手中,才能展示出自己是一只忠犬,您是我的主人,有必要以可见的形式展示出这样绝对的上下关系。不这样的话,恐怕连虚假的信赖都不一定能获得吧。

正因如此,才有了王座之间的那一出戏剧。

作为拉娜最大弱点的克莱姆——为了展现出克莱姆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在最初和雅儿贝德相遇时就谈起了——只有将这真相展现在怪物们眼前,这项圈才算是真正戴上了。

而且还要展示出克莱姆作为人质有多么重要的价值、而除此之外的另一个打算,果然也被看穿了。不过由于意外地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因此问题不大。

而唯有一处,是连拉娜也未曾预想到的。

没想到,魔导王竟会亲自出演那角色。

(多么可怕的至尊……)

每当拉娜想到安兹·乌尔·恭这号人物的时候,战栗都不自觉地在全身游走。

明明作为宰相的雅儿贝德来演出就已经足够了,那样小丑般的角色魔导王居然会亲自出演,这表明对拉娜有着相当的评价吧。也就是说,一国的统治者都特意配合着你在这无聊的舞台上演出了,这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明白吧?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在这么说吧。

而雅儿贝德肯定不会觉得这样做很好。

面对自己崇拜着的人物居然要在舞台上演出肯定是不悦的。也就是说,对于让那位人物站在台上的拉娜,就肯定不会抱有什么好的情感了。

(要是魔导王陛下是特意说服,表示反对的雅儿贝德大人,来演出这场戏的话,就更加不妙了。要是展现出些许的无能,估计就会被立刻处分掉吧……)

当初还打算只拿出一部分才能,真正的实力暂时先隐藏起来的。但因为魔导王亲自站到舞台上来的缘故,也因此被逼迫到一个比较糟糕的境地了。

(……魔导王陛下恐怕已经计算到这地步了吧。看来过于优秀的上位者对下属来说,也不是特别好的呢……)

尽管如此,拉娜还是微微地笑了起来。

往时的梦想应该是更渺小的。正是在认识他们之后,才有了这个奇迹般的梦想。

这个梦想仅仅通过将一个王国出卖这种程度的代价,就能实现是多么的幸运啊。

很想起舞。

很想欢歌。

心中的欢喜之声止不住地涌现。

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于幸福了,脑子都好像要坏掉了似的。

恶魔拥有永恒的生命。然后被关在这里的话,自己就等于是躲进了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那样的话——拉娜看向身后刚走出来的门扉。不对,是在这里面床上睡着的少年。

「克莱姆。要永远都和我待在这里哦。首先今天之内就把互相的第一次交换了吧。」

拉娜像是要化掉似的说着。

「还是说在更加珍惜一点——今天就先停在那之前的阶段比较好呢?呜呵呵。这样让人困惑还是第一次呢——啊啊,我是何等的幸福啊。」

下了马车的厄里亚斯·白朗·蒂尔·雷文,只能胆战心寒地看着那幅光景呆站着。延伸在眼前的瓦砾之山。无法相信这里就是王都。说是施加了幻术还比较容易信服。不过没可能是那样。眼前的光景是真实之物。是战争的结局。

雷文侯的表情因为眼前的惨状而扭曲了。把那个巨大的王都破坏至此,需要耗费多少的劳力和时间。不论哪个都无法想象。而能将其实现的魔导王之力,真的只能用非人之物来表达了。脚步声从后接近,一个声音向自己搭话道。

「侯爵……」那是属于自己派来的、一路旅行过来的贵族的声音。虽然地位本身只是男爵,不过雷文侯十分器重他的才能,甚至到了各方面的人预先安排让他升爵的地步。

正因如此,当被魔导王的属下问道、值得被放过的优秀贵族的名字时,第二个提起的就是他的名字。那么优秀的他声音无力,正因为无法掩饰的恐怖而略微颤抖。肯定是因为对眼前的光景抱持着和雷文侯同样的感情。

雷文侯往后看去,确认所有人,合计十二名贵族都从十辆马车下来了。

「要去谒见了」

没有人发出异议。这是当然的。他们是受到魔导王传唤而到这里来的。毕竟不可能到现在还说什么「还是不见他了」的话,而且也没有那份勇气——不,应该是匹夫之勇。只是,虽然说了让他们来王都,但是没有指定在什么地点。雷文侯张望附近,发现佷远处还残留着一栋建筑。那是王宫。本应该供卫在它周围的王城现在已经化作了瓦砾之山。

之所以雷文侯他们所处的位置也能够看到那里,是因为特意把瓦砾清除了吧。瓦砾之山中伫立着的孤零零的建筑。雷文侯从没有想过,那并非救赎,反倒是成了让人有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和厌恶感之物。

「走吧」

雷文侯他们现在所处的是王都垛墙的残迹。离王宫有不少的距离。虽然躯车前往会快下少,不过必须得避免坐马车到对方眼皮底下,而被认为是不敬的行为。而且离指定的时间尚早。即使步行过去时间也尚且有余。

雷文侯开始蹒跚地迈出了步伐。

「这里就是那条大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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