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行

身着青衫的王爷轻步落地,长袍飞扬,他抬眸与身着红衣的少女对视。

“谢姑娘,你怎会在此?”

“我听说殿下要出城,到琅琊堂亲自接药王先生入京,便想着作为琅琊堂的堂中小姐,半个主人,理应与王爷同行。”

“如此,那便麻烦姑娘了。”萧君泽嘴角含笑,纵身跃下,坐到了马车之中。

身着黑色长袍的少年,在看到自己王爷进了马车之后,便又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翩然落下。

少女头戴白色斗笠,看不清其下的容貌。

紧随其后还有一个周身透着寒气的女子,她戴着银色面纱,遮住了半面脸庞,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满是冰霜的眼眸。

红衣少女撩开门帘坐到了马车中,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银衣女子却做到了他的身侧,同时抽出了腰间的银色长鞭。

“我们两个轮流驾车。”清冷的声音从面巾之下传来,话音落下,便见少女挥舞长鞭,架着马车边出了皇城。

马车中,身着红衣的少女坐在窗边,不曾想,刚刚来到皇城不过十日,便要离开了。

她摘下头上斗笠,放置在身侧。

“殿下,根据我们琅琊堂情报组织带来的消息,西辞可以确定,药王先生将在半月之后,自青州临江城到琅琊堂,而我们却只用十日,便可回到琅琊堂。所以可能会耽误殿下少许时间。”

“无妨。”萧君泽一笑置之,他撩开窗帘,目光落在了已经渐行渐远的城墙之上。

马车驰骋在官道之上,马蹄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黄沙漫天。

城墙之上,此刻又有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少年。

他坐在墙头,身边放着一柄足有三尺的长剑,异人玉瑕所传,与天下第一剑齐名的快剑揽风尘。

谢西辞顺着萧君泽目光望去,看到了模糊的墨色身影,他一身长袍飞扬,不染凡世尘埃。

“息尘公子,为何从不离开皇城?”

她依稀记得,被冠以异人之称的息尘公子,是为萧君泽的年少挚友。

然而却从未出过皇城,即便是在书中结尾,南桓攻打北衡边关,朝中局势摇摇不定之时,他也从未离开皇城半步。

听闻,萧君泽只是在心中感叹,却无意提起关于息尘公子的事,只是捕捉到了另一个细节,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没想到谢姑娘知道他是谁?”

谢西辞微微一怔,萧君泽的确从未在她耳边提起过息尘公子的事情,然而眼眸中的心虚只是一闪而逝,她抬眸与萧君泽对视。

“琅琊堂的势力遍布北衡各地,有些事情是我们可以查到的,不管是关于息尘公子,这位自称是无姓之人的人,还是殿下麾下其他的门客,琅琊堂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话还未说完,便见萧君泽突然抬手。

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声音从上方传来:“这种话要少说,尤其是在朝阳城中。”

听闻,谢西辞住口连忙点头,他撩开门帘看着一身银衣的明珠玑:“珠玑,我们沿着盘踞琅琊堂势力的路线回去。”

“是。”明珠玑应下,手中银色长鞭舞动。

西面天空中那余晖自天边渲染出半片嫣红,深夜将至,天色渐渐黯淡,带着淡淡赤色霞光的云彩悬挂。

红褐色的马车停至在一座僻静的别院前。

其中,身着青衫的王爷坐在石凳上。

这里是琅琊堂存在于杏花城的部分势力。

他看着落在屋檐上,一身红袍飞扬的少女:“如何?”

“皇城之中只传来一个消息,靖王与睿王在得到王爷出城的消息之后,便开始调动凤凰教与七竹楼的势力,前后有八名江湖高手涌入朝阳城,然而我们所行一路皆有盘踞琅琊堂势力,在这里他们不好大动干戈,珠玑的意思是,此刻他们或许不敢动药王先生,但是不代表进了皇城之后,没有了琅琊堂势力的庇佑,他们会不会对药王不利。”

萧君泽垂眸,沉默不语,他拿起了手边的一颗黑色棋子,抬手对向谢西辞的目光,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黑色棋子之上,映着一抹清冷的月光。

谢西辞眸光微动,他盯着那一枚棋子,那是一枚黑色的棋子。

“原来殿下早有打算,是已经预料到此事?”

“怎么说?”

看到少女一眼看出他所表达的意思,心中不免闪过一抹惊诧。

“在棋盘之中,黑棋先行,殿下手握黑色棋子便代表,这场棋盘的发起人是殿下,即然如此那便有必胜的把握,这是独属于殿下的一种处事态度。”

“没错,执黑棋则必胜,从我将传宗书籍的最后一卷交给姑娘时,便已经开始盘算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便已经知道我两位兄弟的打算。”

话音落下,却只看见少女同意的点头,似乎是印证了她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件事情。

那还不是因为,你拥有一个能够手握两家消息的人,才能做到这般将他们玩弄于手掌。

果然,便如祭酒先生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真正绝世的王爷,只有亲眼见之,才知其究竟是何般风华绝代,才知他是如何做到谈笑间统领万军。

“这也是琅琊堂的势力能够查到的?”

“啊?”谢西辞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处事态度,也是琅琊堂能够查到了的?”

谢西辞扶额,一不小心又掉到了他的坑中,即便提前看过《山河·风云》拥有神之视角的她,也总是难以摸清他的思路。

这是独属于康王萧君泽的一种敏锐,也是作为一名皇子,党争中人该有的谨慎。

“还是说,谢姑娘可以做到读人心?”萧君泽悠悠的看着眼前少女。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呆在书阁十年,我看的不仅仅的书更是天下与人心,在见到殿下的第一眼,我便看出殿下的身份,还有那一份独属于殿下的骄傲。”

他的骄傲来自他的深明大义,来自他的可为天下而死,更来自他欲统御天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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