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画

“三年未见,能耐倒是涨了不少。”离画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她的一双秋水长眸中,毫无波澜,如同寂静的死水,没有半分生机。

“师父出剑,徒儿不敢不接。”萧君泽收起长剑,长剑重新入鞘,抬手擦去了眼角的的那一条血痕,面对离画微微一礼。

“没意思,都做了王爷,脾气还是这么生硬,怎么还怕我杀了你不成?”离画移开目光,捻住了落在手中的一片花瓣。

“我相信,以师父的性格,可以做出来。”萧君泽面带笑容,声音平静,与所说之话完全不和。

离画捻着那一朵粉嫩的花瓣,嘴角浮现种一抹笑容,一脸慵懒之色,打算不理这位徒弟。同时又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山峰上的红衣女子。

她轻声:“西辞。”

远处山峰之上,云雾缭绕之中,谢西辞背着黝黑的剑匣凭风立于空中,目光所及之处,是归尘居的二人。

“离画师叔。”红衣少女纵身跃下,落在归尘居之上。

离画挥了挥手,踏风而起:“你们先聊,我去拿酒。”说完,白色清冷的身影便消失在归尘居。

“多谢。”萧君泽抬眸,目光落在苍穹之上,那已经被苍擎辉月戟敛去的血红沟壑。

“顺手而已。”

“刚刚我已经确认过新的消息,药王先生将在五日之后,到达朝阳城。”

萧君泽轻轻点头:“那朝阳城中如何?”

“朝阳城城中的状况,也已经可以明确,七竹楼与凤凰教中,共八位护法进入朝阳城。”

说着,少女从长袖中拿出了一张牛皮画卷,铺开放在手中,画卷之上,亭台楼阁参差不齐。

“朝阳城中,有四处可以通往皇宫的道路,而那八位护法所在之地,便是之后我们与药王先生进入其中必须走过的某一处,因为太过散落,朝阳城中的势力纷纭错杂,我们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八位护法。看来大哥和瑾瑜给出的报酬相当高。”

“那殿下打算如何?”

“我会传信于息尘,让他去探查一番,之后做出具体的对策。”

话音落下,身着黑袍的少年翩然落地,他站在远处静静眺望。

“那个……殿下,此事不妥吧。”少年轻声,神情之上带着好奇与小心翼翼的试探。

“怎么不妥?你是说,信件可能会落入他人手中?”

闻之,谢西辞淡淡一笑,眼前这位王爷,可是只用一个白面书生,便同时掌握靖王府与睿王府所有消息的人,即便被发现,对策也可以随时更换。

“殿下,若是不介意,南镜可以亲自去一趟。”少年吞吞吐吐,看着姐姐突然投来的眼神,缓缓低头。

然而,谢西辞却并未开口,说话的是他身边的青衫男子。

“不可以,朝阳城中势力纷纭错杂,这不是你能掌握的。”

看着萧君泽犀利的眼神,谢南镜轻叹一声。

“西辞知道,殿下并不希望琅琊堂插手此事,可是,药王先生是我们请出来的,即便殿下给出了相应的筹码,也仍然与琅琊堂脱不开关系。其他人可以不出手,但我必须参与此事,保证药王先生性命无忧。”

说完,她看着突然抬眸的黑袍少年,淡淡一笑。

“与殿下并肩,也是南镜一直所想。”

话音落下,谢南镜猛地掉头:“我们琅琊堂的意思是,如果殿下愿意,我们可以出手,琅琊堂四百年基业,并非凤凰教与七竹楼可以睥睨,我们有很多底牌未曾显露在世人眼中。”

“待我细细考量。”萧君泽抬手微微扶额。

清风吹过,身着青衫的男子站在阁楼之上,身边不远处是一身红袍飞扬的少女。

此刻谢南镜已经不知去了何处,然而,那一身月白长衫的女子却拎着几坛酒回来了。

离画躺在屋檐之上,仍然是之前一副慵懒的模样,薄唇轻泯,花唇之上泛着点点嫣红。

她打开身边的酒坛,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充斥着整座忘情谷。

谢西辞转头望去,淡淡一笑。

离画长袖一挥,酒坛中一汪细流被长袖拽起,涌入了手中的酒杯之中。

她看着不远处迎风而立的青衫男子,斟着手中的酒:“上好的杜康酒,想喝吗?”

萧君泽转眸,目光落在那一杯杜康酒之上,即便离画不说,他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师父的酒,徒弟不敢喝,怕里面藏在剑气或毒,喝下这一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离画饮下手中的酒“你呀最没意思,还不如你的兄长,他都敢调戏我。”

萧君泽微微扶额,大哥生性洒脱,桀骜不驯,儿时,面对三十多岁,依旧面若少女的离画的确做过此事。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坐在梧桐神树下的少女,突然抬袖,红棕色的事物飞出,划过天际稳稳落在萧君泽手中。

这是,躺在屋檐上,一副慵懒神情的离画突然睁眼,他俯视谷中的景象,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仅凭味道,离画便可以肯定,此酒必然胜过天下四大名酒之一的杜康。

扫过四周,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萧君泽身上。

身着青衫的男子,手中拎着酒坛,坐到梧桐树下的木桌旁,饶有趣味的看着离画聪惊喜转为笑容的神情。

“君泽,此酒为何物?”她缓缓开口,本想戏弄小徒弟一番,不想他却留了后手。

萧君泽掂了掂手中酒坛,为石桌旁的二人各自斟了一杯酒:“仙人醉,息尘新酿的酒。”

谢西辞看着手边带着阵阵花香的酒水,息尘公子,那可当真是酿的一壶好酒,堪称绝世。

离画听到这个略带几分熟悉的名字,陷入一阵陈思之中,记起来那个天生重瞳的小少年:“息尘?那个小家伙?他酿的酒的确是绝品,徒弟,师父用杜康换你的仙人醉如何?”

萧君泽淡淡一笑,拿起身边的酒坛便抛了过去:“这是徒弟的荣幸。”

离画结果装有仙人醉的酒坛,也将身边的杜康扔出。

谢西辞眼看着他们二人喝下酒之后,露出的难堪神情之后,便轻声笑道:“看来两个人,是深知对方的品行啊,都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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