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抉择？
禹清想不出解法。
好像除了死战的确是别无选择！
背后有朝廷作为推手，天道如何不兴盛？
大衍域如此，那其他三域呢？
见禹清不说话，埋头沉思，游财露出自信的笑容。
“兄台，你要相信一个商人的眼光，鄙人从商五年，还从未走眼过，毕竟这是咱吃饭的家伙！”
禹清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不想买。”
游财笑容依旧，“没事，就当交个朋友，京城半月街，二里往外撇，就是鄙人住的地方，有兴趣了就去那，鄙人随时恭候！”
禹清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现在不想买，是以后也不会买。”
游财这下可就奇怪了，刚才禹清不还挺认同他的说法么？
怎么现在态度如此坚决？
头一次碰到这种买卖不成还不想做朋友的顾客，游财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动了起来。
“为何？兄台觉得鄙人刚才这番话有错？”
禹清淡淡地说，“没错，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遇事总是会多想一下，天道兴盛的确是大势所趋，但推动这个大势的，恐怕不是象国。”
游财一头雾水，“不是象国？”
禹清转头看了眼正在为修士介绍序列材料的灵虚上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道妖道之争，最后得利的却是天道，呵呵，好算盘吶！”
说完，禹清径直走出了通灵教。
没入几十位人道修士的身影中，徒留游财愣在原地傻傻望着门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游财反复咀嚼着这段话，内心掀起无尽波澜。
莫非……想要推动这场战争的，是天道三教！？
游财顿觉脊背发凉。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把屠刀。
立在凛冽风中！
面前，是枯骨，亡魂，还有染红了山河的血。
……
走出通灵教，禹清感觉天空又近了些。
像个蓝白囚笼！
“哟，禹清啊，今个怎么想着来临安街了，嘿嘿，是不是听我说了之后忍不住好奇心，想要跑到这里来成长一番？”
禹清眼神恢复清明，看向那发出猥琐笑声的主人。
何总捕头。
他正站在怡景院门口，怀里搂着一个姑娘，另一只手拿着酒壶。
两颊绯红的他虽然喝醉了，但依旧从人群中发现了禹清的身影。
禹清朝他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加快脚步离开。
青楼，妓院，他向来不喜。
因为穷吗？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诶？跑什么？这小子，竟然还害羞，嘿嘿，雏就是雏！”何总捕头笑道。
“哎呀，爷，快别摸了，您喝口酒吧，在外面奴家怪不好意思的！”何总捕头怀里的敏儿姑娘娇嗔道。
“哈哈哈，敏儿，几日不见，你这里倒是有些硕大无朋啊，说，是不是有爷的一份功劳。”何总捕头嗯嗯的抓了两下。
敏儿姑娘轻推两下，“胡说什么呢，敏儿这几日可都未曾接客，一直在等着爷！”
何总捕头哈哈一笑，“是吗，那敏儿姑娘这般痴情，爷今日可得涌泉相报了！”
“讨厌~~~”敏儿姑娘粉拳锤在何总捕头心口，力度正好撩拨那根心弦。
临安街头，笑语欢声叠出繁花似锦，每一处似乎都在驱赶苦难，掩藏贫瘠，有些许温情，却也只能把良心痛饮。
蓝白天空下，有人背离而去。
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像是被那繁华闹市所牵引，却怎么也拖不进去。
不多时，禹清回到了义庄。
阴森的夜幕落下，烛火摇曳的义庄像个柴火屋。
嘎吱！
房门被推开，莫老正在验尸。
瞧见禹清回来，旋即咧嘴，“收获如何？”
禹清颔首，“以前只觉得天道和人道一样，只是一种修炼之道，并没有优劣之分，但今天见识到后，才发现天道确实强于人道，其修炼之理念，不是人道所能比拟的！”
“天道的境界突破，并不需要繁琐的修炼，也不需要对修炼典籍的领悟，仅仅只是找到晋升序列所需的材料，便可以随意突破，仅这一点，人道便落于下乘！”
“天道唯一的弊端，大概就是银子。”
莫老听完，放下手中的活计，用毛巾擦了擦手，再次拿起烟杆吞云吐雾，“不错，看了些皮毛。”
皮毛？
禹清看向莫老，“义父，你对天道也有了解？”
莫老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一闪而过，“天道的序列晋升的确无需修炼，只要拿到材料即可，但你以为有了材料就可以突破了？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天道所谓的材料，不过就是一种药，一种激发潜能的毒药，抗的过去，便能够激发体内本源，晋升下一个序列，抗不过去，本源爆发，修士便会彻底沦为失去理智的怪物，胡乱攻击他人。”
“京城曾经就出过好几个本源爆发的天道修士，而通灵教给出的解释是，这些人信仰不够，序列之神给的本源太少，顾，这些人没资格晋升序列，从而被恶魔吞噬了心神，沦为怪物。”
“知道这些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被三教彻底诛杀！”
还有这种事？
禹清没想到这些序列材料竟然还有副作用。
不过这也不奇怪，是药三分毒嘛。
做过香料的禹清最懂这玩意。
如此看来，天道也并非是优于人道的修炼之道。
只不过它独创的序列，可以揠苗助长，让修士短时间内通过药物不断变强。
这才使得人道修士难以匹敌！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天道与妖道无意。
只不过妖道更为残忍罢了！
“义父，依你之见，九州之人日后会彻底选择天道吗？”禹清问。
莫老吐出一口浊气，烟雾缭绕，迷了眼，也迷了烛火。
“清儿，知道为何几千年来九州之人一直选择人道吗？”
禹清摇摇头。
“因为人道是江水、河水，神女峰；是岳武穆，正则，戚南塘；是大衍话，牧秦话、雷夏话；是西湖龙井，黄山毛峰，武夷岩茶，洞庭碧螺春；是玄道，灵道，鬼道，魔道；是武朝，夏朝，秦朝；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四海之内皆兄弟；是朝堂，江湖；是你，也是我……”
“人道传承千年，早已不单单只是修炼之道，它是历史，是文化，是九州赖以生存的根基，区区天道不过几百年，当真以为它能将人道取而代之？”
“曾经盛极一时的魔道，鬼道也曾试过，结果，不过是融入了人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