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赶走上官戒慈

死啦死啦仔细瞧了瞧这支新的队伍,看着队末的胖子,问:“这谁啊,没见过这人啊?”

“捡来的。”

蛇屁股酸酸地表明立场。

“从哪儿捡的?”

不辣答:“火炮阵地。”

“原来是炮兵啊,怪不得肥头大耳。”

死啦死啦立即来了兴致,继续追问:“肥嘟嘟地很养眼啊。打什么炮啊?”

克虏伯说起大炮的时候,终于不是带死不活了,甚至有一种军人的精气神:“pak37战防炮。第一主射手。”

“打过日本坦克吗?”

“打过。筷子捅豆腐,打穿啦。日本坦克好打,德国坦克才不好打。”

“吹牛吧?你去过欧洲吗?你打过德国坦克吗?”孟烦了对坦克有很深的恐惧,尤其是日本坦克。

克虏伯解释道:“原本家父是要送我去德国学机械的,后来就学了炮兵。”

“当炮兵是为了混口饭吃吧?战防炮的伙食好啊!”

克虏伯反驳说:“肚子饿了才要吃饭嘛。肯定是坦克结实得打不穿了。所以才要把战防炮搞好。”

怼人的孟烦了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克虏伯继续半死不活地抱怨:“这里没有炮喔。”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死啦死啦对克虏伯承诺,然后就开始嚷嚷,“那时候我没团!现在我有团啦!”

张阳没有说话,一群人又开始可着劲打击着死啦死啦。

不辣问:“什么团?”

要麻回:“鸦片团。”

豆饼:“俺不要孬兵团。”

蛇屁股说:“瞧不上鸦片团,你比得上鸦片团?班长都能娶小老婆。”

“炮灰团。”

“哪儿有团?鬼的团啊。”

“再来一个班,就够一个排了嘛。排座啊,是张阳啦。”

张阳轻声咳嗽一声,示意就算一个排,还是团长最大。

死啦死啦不理众人的喧闹,宣布道:“你们就是我的团!三天后,领人领装备!你们这样的垃圾我还能领来一百多头,这就是我的团!”

死啦死啦看着远处的迷龙的老婆和孩子,立即把话题扯了上去:“我的团,必须个个是能打仗的汉子,不是女人!要女人,你没被日军打死,就已经腿软了下不了床!打仗的时候,我把你们的老婆孩子排在队头还是队尾?迷龙你晚上办事,就让这帮活鬼跟着一起加油助威?”

迷龙哼哼哈哈。

尽管死啦死啦说的很严厉,但他们想起这段时间晚上的折磨,就忍不住哄堂大笑。

死啦死啦走到迷龙面前:“每天早上,我跟你们说,别支帐篷啦,拿家伙别拿错啦!我没闲暇替你们想那门心思。所以我的团,一,要女人,出去找;二,要牵家带口进来,滚蛋!”

“二选一。”

死啦死啦说得很干脆。

迷龙已经不再笑了,也不哼哈,以一种很熟悉的悲壮表情站着。

大家也不笑了,都因为知道死啦死啦是要动真格的了。

迷龙的脸上写着爱咋咋滴的表情,他不选。

死啦死啦催促道:“一还是二?这世上哑巴男人够多的了,迷龙你不要再多添一个。”

迷龙嗫嚅着说:“……三……成不?”

迷龙老婆牵着雷宝儿出来,她走向队列,她装作没看见死啦死啦,直接无视。

死啦死啦也装作没看见她。

“长官,您忙您的大事,我就是来帮我丈夫洗点儿衣服。洗好了这就回去。”

死啦死啦仍是一副没看见没听见的表情,实在有失大将风范。

上官戒慈看了一眼迷龙,她很淡定,她看着现在这个衣冠整齐甚至干净利落的家伙。

她平静地说:“你想做就好了。我们没事的。”

迷龙的目光从她的身上逐渐移开,冲着雷宝儿道:“叫爸爸。”

雷宝儿皱着眉刮脸:“老鼠。”

早有预料的迷龙便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看着上官戒慈牵着雷宝儿离开。

等她们走到门口,雷宝儿忽然回了头,喊了一声:“爸爸。”

听到这一声爸爸,迷龙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到他的老婆孩子消失在大门口。

死啦死啦在狠狠打击了迷龙之后,开始觉得有必要说一些振奋的话:“兵力和装备很快就会得到补充,我以军需官的信誉担保。”

张阳冷不防背了黑锅。当上军需官的这几天,天天往师部的仓库跑,软磨硬泡,要来了不少生活用品。

死啦死啦看了张阳一眼,确保张阳没有反对。

“而你们,跟补充兵不一样。我们是从缅甸那个鬼雨林里一起同生共死打过来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但那不表示,一定感恩戴德,要哭号吧?

于是,孟烦了和其他人声音很小,犹如在鼻子里哼哼:“记得……”

“跟在那里一样,再来几千人,这里的十三条都是我的指挥部!”

死啦死啦手一划,又划出一个圈子,把一小撮人全圈在里边。

觉得还不够,又强调和继续纠正?“还不止,你们都是我的心腹!”

现场的所有心腹一起悻悻地瞪着他。

这家伙在师部学了坏,学会给自己找心腹。

手段低劣之极。唐基绝不会对着所有人嚷嚷你们是我的心腹,那样形同虚设。

阿译的虚衔转实,聪明人都明白,监视以及牵制,但连阿译也被他叫作心腹。

而死啦死啦此时正对着守门的泥蛋和满汉大叫着:“你们以后也算我团里的啦!你们也是我的心腹!”

那两个乡下人赶紧立正,来表示同意。

“现在咱们有十五条啦。”

“是啊,排座。”孟烦了其实是对着张阳说的。

死啦死啦猛拍了一下孟烦了的脑瓜,再看向张阳:“升的够快啊,都快赶上炮弹了,嗖的一下,就成排长了!很好啊!”

蛇屁股挑事道:“以前他是你的连长,现在他是你的排长,降级啦!”

要麻立即不高兴了:“降啥级?以前的连长能作数?现在才是名正言顺、光正大的长官!”

张阳一阵苦笑,什么长官,就是保姆加干爹。

第二天早上飘起了雨。

禅达的雨,下起来像是雾霭,很烦人。

一阵怪异的哨子声在收容站内尖锐地穿越,那绝不是军队常用的哨声,比那个更加难听和刺耳。

打盹的满汉惊得差点儿没摔在已经拉栓的枪上,清醒过来后,连忙立正。

各屋的房门都没动静。

其实,他们都已经起来了,都在叠着被子,整理内务。

只有郝兽医开了一下门,又被孟烦了拖了回去。

不辣道:“拿个一分钱买来的哨子,能把人吵死!瞧瞧人家张排长,都是用香喷喷的玉米渣子粥叫人起床啦!”

要麻道:“张阳要是直接升团长就好啦!”

丧门星踢了他一脚:“我们只有一个团长。”

死啦死啦在雨里拼命吹着哨子,可是,一帮人损的很,就想折腾一下死啦死啦,不肯出去集合。

外边雨地里,死啦死啦见没人听从命令,终于离开。

郝兽医有点儿过意不去:“这不像话,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团长。”

“那是师里拿他逗着玩呢,跟弼马温一个意思。”孟烦了说。

郝兽医说:“他要说声违令不从,军法从事,你们不还得出去?”

“那他就输啦!迷龙,小太爷今天让他淋出肺炎。”

迷龙没空搭理他,老婆走了,昨晚他失眠了。

张阳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大盆粥。今天煮的是南瓜粥,喊道:“集合!不集合的没饭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只好乖乖地走出去集合。

这个时候,死啦死啦拿了一口锅拿了一口铲,吱吱的刮着走回来。

再发现,一群人已经集合。

愣了片刻,死啦死啦边刮边说:“不听话啊,我可以刮到这锅漏了!那样更难听。”

他又开始刮。

一伙人赶紧捂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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