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全员聚首

虞啸卿爱才,看中了张阳的能力,想把他挖到自己的身边。

而唐基看中了林译。

他们两个人的军功申请已经上报。

张阳知道他通过了审查,入了虞啸卿的眼睛,如果真的想要升官,只要肯跟着虞啸卿干,一路飙升,指日可待。

可是,知道最后结局的他,心中依旧坚持自己的信仰,这是他一直坚守的东西。

因此,张阳摇了摇头:“抱歉了,师座,我是川军团的兵,没有团座的允许,我是不会离开川军团的。”

“这算是你的回答,是吗?”

“是。”张阳肯定地点头。

“愚蠢!”

虞啸卿气得将瞄准镜塞回他的手里,“最近师部要从美国购买一批新装备,有你想要的m1903春田步枪,只要你肯来,我可以立即成立一个狙击小组!”

这个条件足够诱人,但知道虞啸卿为人的张阳,依旧拒绝:“师座,真的对不起,我是川军团的兵。”

虞啸卿气极:“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他想不明白,那个冒牌团长给这一小撮人灌了什么迷魂汤,都死心踏地跟着他。

张阳敬了一礼:“我出来的时候,违规了,希望师座不要怪罪守门的。”

张阳回去了。

孟烦了也回去了。

张阳从孟烦了的口中得知,小醉收到了收容站站长捐助的一百块硬通货币,如此算起来,绝大部分货款还是被站长私吞了,之后,跑的无影无踪。

中午,饭点。

一群人扒着饭,眼睛都瞄着孟烦了。

蛇屁股吃着咸菜,抱怨道:“没得吃了,罐头都让那个烦啦偷走了。”

阿译说:“是啊。”

孟烦了瞪了阿译一眼,吓得阿译转过头作下默默吃饭。

张阳沉默地吃着米饭,只有他知道,孟烦了不是那种人,他没做那种事。

这时,门外有人问路:“大哥,劳动下金口,这里有没有一个川军团?”

扒着米饭的一撮人往那边翻了一眼,一个胖胖的兵站在门口问泥蛋和满汉。

孟烦了瞅着迷龙。

迷龙没有找到老婆和孩子,心情一直不好,他瞅见了那个问路的胖子,脑海中想起了就是这个胖子拐走了他的老婆。

迷龙瞬间把一碗饭砸在桌上,整个人跳了起来:“王八犊子……!”

有好几个人以为他又要发飙,拉出一副招架或者逃开的架势。

迷龙只骂一句,已经冲过去,撞在了胖子的身上。

那家胖子比迷龙还要胖,但被迷龙这一家伙给结结实实撞摔在地上。

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此时,迷龙已经骑在那胖子身上,咣咣地给了人家好几拳。

边打边问:“我老婆呢?死胖子!我儿子呢?这肥膘你在怒江里泡出来的?打不烂你的五花肉是不是?我老婆呢……”

丧门星忽然给了迷龙腰眼上一脚,迷龙先瞪他,然后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

有俩人被这一阵殴打和叫喊给吸引了过来――迷龙的老婆和雷宝儿正站在收容站的门口。

迷龙看见后,嚎叫了起来,真的是声震四野。

他搂着他的老婆,拼命嚎叫,很多人都想对着迷龙的屁股来上几脚,以报私仇。

迷龙的老婆只好把周围人忽视,安慰着迷龙:“好啦,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吗。”

雷宝儿看了一会儿,也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转去跟狗肉对眼了。

大部分人转头去吃饭,郝兽医牵了雷宝儿,把自己的那碗米饭给了他,其他几个又匀给了老头子一点儿。

孟烦了和丧门星几个去把仍仰天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个死胖子给弄了起来,他那一身肥肉被迷龙收拾得不轻,揉着腰眼子靠在那说不出话来。

死胖子叫时小毛,在某支被打散的部队里曾是pk37型战防炮的炮手,炮兵的条件远好过一些正规军和杂牌军,所以他拥有一身肥肉。

死胖子一生只钟情一件事,他曾见过国军用一五零榴弹炮轰击日军,从此一见倾心,言必贬维克斯,言必赞克虏伯。

因此,他有了自己的绰号——克虏伯。

他在怒江上做了护花的肉墙。

过了江,便开始找迷龙所在的部队,但他们的编制根本不存在,所以他找了二十多天,一路要着饭,吃了不少苦。

克虏伯坐在其中一堆稻草上,他被迷龙揍的很痛,至今还没说过一个字,而且现在不揉腰了,愁苦地揉着肚子。

而郝兽医的文治和丧门星的武治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丧门星说:“你再让我来一次,准好。没有不好的!”

郝兽医拿着他的针,“你个土郎中,这是人呐,扎尾闾穴就好啦。”

“不对。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

克虏伯嚷嚷着:“肚子痛。”

郝兽医说:“试一下章门穴。”

丧门星否定郝兽医的说法,“嗳呀。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

张阳走过去:“他是饿了,饿的肚子疼。”

“饿了。”克虏伯说。

郝兽医和丧门星面面相觑。

孟烦了拿了碗饭过来,菜不止咸菜头,略丰盛一点儿。

递给克虏伯,啥也不用说了,他埋头开吃。

郝兽医问孟烦了:“饭从哪里来的?”

“满汉和泥蛋给的,说禅达人重情义。”

“肚子痛。”吃完一碗饭,克虏伯又重复那仨字儿。

他坐在那儿,捂着肚子,空碗放在旁边,即使是喝水也不会有这么快的。

“脐上还是脐下?”郝兽医问。

“饿了。”

众人无语。

张阳站起身,进了厨房,又端来一碗米饭。

郝兽医问张阳:“哪儿来的?”

“我故意留出来的。”

孟烦了惊诧,轻声道:“你怎知他会来?”

“我掐指一算,胖子今天会回来,所以给他留了一碗。”张阳胡诌八扯。

孟烦了和郝兽医只好面面相觑地看着他。

迷龙的老婆来了,这是一群人的灾难。

尤其到了晚上,虽然看不见,但是房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听着声音,都能想象的到那个画面。

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如何忍得了啊。

不仅人遭了罪,狗肉晚上也睡不着了,它不停地狂叫。

一小撮人尽量装着啥也听不见,直到根本没法忍受的时候。

“这……这……这也太吵了。”孟烦了说。

郝兽医转移着孩子的注意力:“听不见,听不见。”

阿译堵着耳朵,拼命翻书。

整个屋子似乎震动了一下,要麻抱怨着:“这是人的动静吗?这是鬼子的炮击啊!”

不辣同样抱怨:“你说他做事就做事。干吗还要唱啊?”

康丫问:“有堵耳朵的棉花没?”

蛇屁股和不辣提出要到稍远一些的孟烦了的屋里睡。

“睡得着请便。”孟烦了倒是无所谓。

蛇屁股抱着被子赞叹道:“这屋好多了。”

孟烦了催他们:“睡得着快睡,他一开工你就觉得像鬼子打过江了。”

蛇屁股忙不迭摊上草就睡。

刚趴下迷龙又开工了,这都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了。

“王八盖子滴!”不辣简直是跳了起来,冲着那鬼叫来的方向唱了回去:“郎从那门前过哟~妹在那家里坐喽~!”

孟烦了也扯着嗓子背起《出师表》:“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张阳用手捂着耳朵,背了一首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现在,屋里很挤,因为川军团已经全员聚首。

张阳,孟烦了,阿译,郝兽医,蛇屁股,要麻,不辣,豆饼,丧门星,克虏伯,康丫。

一群人一起坐着,躺着,趴着。用棉被包着头,塞着耳朵,瞪着眼睛,咬着牙齿。

唯独克虏伯和豆饼,不包头不塞耳朵,仅仅是往墙上一靠,两人便睡得鼾声连天。

迷龙一夜高歌,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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