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只要说了他就会信

谢瑕脑子里一片混『乱』, 知道自己是应该先关注“谢珩与吻了他”,还是应该先关注“谢珩与跑了”,因为这个亲吻……啃咬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都太合时宜, 他一时无法判断, 对方吻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单纯报复, 还是……真的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想到这里, 他忽然记起了自己之前想问谢瑾, 又中途忘记的事。

他想问谢瑾,知不知道谢珩与的『性』取向来着。

现在似乎没有必要问了。

就算谢珩与真的只是想报复他, 如果他钢铁直, 也可能对另一个男人的嘴唇下手。

更何况自己还是他小叔。

谢瑕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司机忍住从车上下来, 轻声问:“二少, 还追吗?”

追?

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要怎么给谢珩与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

想杀谢珩与的是原主, 他只是一个穿书者,可他能向他说明自己是个穿书者,但如果说, 他又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证明自己真的在短短两个月内, 对谢珩与冰释前嫌, 从想要他死, 变得对他照料有加。

难道……要再用一次曾经姜医生说过的“预知梦”吗?

预知梦或许可以解释他『性』格变化, 可“想要一个人死”这样的深仇大恨,真的是一个预知梦就能化解的吗?

别说谢珩与,他自己都不会信。

谢珩与刚刚那番话,明显是在给他机会, 他必须得想出一个合理的、足够说服人的理由,再去找他解释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就听见司机又问:“二少,那我们回家吗?”

“……不了,你自己回去吧,”谢瑕说,“在外面逛逛。”

“这……”司机很是为难,“天快黑了,外面不安全,二少还是快点回家吧?”

“用管。”谢瑕顺着马路往前走,“你回去吧,别跟着。”

司机万般不愿,也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说:“那二少想回去的时候给打电话,来接你。”

谢瑕点了点头,司机这才离去。

谢珩与的车早已经开走了,之前他们追他追了很远,现在这地方离别墅有相当一段路程,他常出门,对整个渝城的路况都不太熟,要是还有手机,能查地图,只怕要当场『迷』路。

他沿着路边走了一阵,拐进一家咖啡厅,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或许因为他的脸『色』太差,服务员看了他几眼,轻声问:“要热的吗?”

“,加冰。”

他平常从来不喝冰镇的东西,但是今天,他实在不想喝热的。

服务员很快给他端来了冰咖啡,有些担忧地问:“先生,您……身体没有舒服吧?”

“没有,谢谢。”

服务员只好再问,转身离开了。

谢瑕端起那杯咖啡,低头抿了一口。

好苦。

他以前从来不喝这种东西,办公室的老师倒是很喜欢冲那种速溶咖啡,有人送过他,他一次也没有喝过,如果迫不得已需要提,他会选择喝茶。

此时此刻,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差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被苦到眉头皱紧,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又凉又苦的咖啡冲进胃里,让他有点生理『性』地反胃,但是这种难受不及他心情的万分之一,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催促——

想个办法。

快点想个办法,去跟谢珩与解释清楚。

他脑子里思绪纷『乱』如麻,直到咖啡喝完,也没能找到办法,他只好起身离开咖啡厅,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没叫司机来接,也没打车,就这样徒步走回了别墅。

天已经完全黑了,到家时是晚上十点多,他微微有些气喘,脸颊也因运动而浮上一点粉『色』,倒显得没之前那么苍白吓人。

管家老秦立刻迎上来:“二少,您怎么才回来?”

谢瑕没解释,只问:“大哥呢?”

“您出门后,公司临时有事,大少回公司了。”

谢瑕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卧室,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身体的疲惫似乎慢半拍,到现在才开始上涌,咖啡`因开始生效,他只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知道是咖啡的刺激,还是回来时呼吸了太多凉气,嗓子也干涩发疼,很舒服。

突然,他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谢瑾,他忙打起精,把电话接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喂,大哥?”

“小瑕,你回家了吗?”

“已经在家了,大哥还在公司?”

“哦没有,跟你嫂子吃饭去了。”谢瑾说,“对了,你见到珩与了吗?”

“见到了。”

“他说什么?”

谢瑕抿了一下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什么,看他只是车撞坏了,人没事,他回学校了。”

“早都跟你说了他没事,你也真是的,关心他也得有个度,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还非要亲自去看。”谢瑾语气略显责备,“行了,们一会儿回去,你回家了就赶紧休息,时间不早了。”

“好。”

“哦对了,”谢瑾又说,“明天有事得出差一趟,可能要去个三五天,你嫂子跟一起。珩与应该下课了就会回家,你有事的话找老秦,好好照顾自己,听见没?”

“……知道了,”谢瑕无奈一笑,“大哥放心吧,又是小孩子了。”

谢瑾没听出他声音有什么异常,放下心来:“嗯,挂了。”

谢瑕放下手机,禁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谢瑾出差在家,正好给了他时间和谢珩与说清楚。

三五天……三五天内,他得把这件事解决好。

他这么想着,强打精神,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忍着浑身不适去浴室洗澡,刚用水把自己浇湿,忽然感觉脚跟刺痛起来。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那里的皮肤又被磨破了,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几乎有点血肉模糊,脚趾也非常红肿,一碰就疼。

他今天出门时走得太急,好像又小心穿了那双不合脚的鞋。

然而他现在没心情管这些,也没去考虑伤口沾水会会发炎,他草草洗完了澡,上床睡觉。

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他拖着最后一点力气给猫添了粮,便倒在床上,把自己卷进被子。

那杯咖啡似乎在胃里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小时,忽然被胃疼疼醒了,爬起来找『药』,却发现抽屉里空空如也——坏了。

今天谢珩与临时起意让他收拾『药』柜,『药』是拿去扔了,但新的还没补上,他自己居然也忘了这事。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他要是再去让老秦买『药』,对方一定会通知谢瑾,告诉大哥他又胃疼了的。

这个节骨眼上,他想节外生枝,谢珩与没告诉他父亲,肯定也知道这事让谢瑾知道会更糟,所以他现在得尽量少跟谢瑾接触,以免被他看出破绽。

谢瑕疼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因为没有『药』,他只好接了些热水来喝,热度让绞痛的胃稍稍缓了些,他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强行让自己入睡。

与此时,某所大学外的小吃街。

两个男生刚从路边烧烤摊出来,两人明显都喝了酒,其中一个路都走稳了。另一个男生架着他,问道:“远哥,你这回可碰上硬点子了,学校说要彻查你女朋友的事,你咋办,怕查到你头上?”

“查?让他来查!”刘远舌头都有点大了,他一摆手,表示自己屑一顾,“他们有证据吗?有证据证明是我泄『露』她信息的吗?只是口头散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他们非要到处传,怪我喽?”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找个人这么方便,迟早要找到你头上的。学校对这事这么重视,前几天消息压得那么快,肯定有人在帮她啊。”

刘远耐烦地皱起眉头:“许雯那小贱人,肯定是找的周烨那个富二代,那孙子都三十了,比她大十岁,到底有什么好的?她还攀枝攀上瘾了。周烨那孙子自己都自身难保,居然还要帮她,真是渣男贱女一对儿——锁得死死的。”

旁边的男生劝道:“远哥,咱还是低调点,万一因为这事,学校真给你开了可怎么办?咱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值当啊。”

“开?有本事就开!以为老子稀罕这破学校,他们敢开,还就不读了!”

刘远声说着,边说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忽然他停下脚步,看到前面站了个人,这人身量极,大半夜好像不嫌冷似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运动背心,整个人隐在阴影中,看清脸。

他们已经远离了小吃街,为了抄近道回学校,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要从两栋楼间穿过,偏偏这这段路很窄,被人一堵,就过去了。

刘远皱眉,他喝醉了酒,让同伴一刺激脾气也爆,伸手就去推他:“谁啊你,有病吧在这挡路,滚开!”

他推得相当用力,对方却纹丝未动,只问:“许雯的前男友?”

刘远一听这话,顿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哟,这谁啊,该不会是小贱人的新欢吧?她不好好『自杀』,又换男朋友啦?”

“是谁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她前男友就行。”对方说着,突然伸手扣住刘远按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用力一拉一拽,就听“咔”的一声,直接给他拽脱臼了。

刘远猝及防,登时疼得鬼叫起来:“『操』!你他妈找死吧!”

他的伴不知道为什么退到了一边,对面男生双手『插』兜,抬起脚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给他踹了个人仰马翻:“说实话本来不想揍你,可我今天心情好,想找个人撒撒气,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非要当这个‘合适人选’。”

刘远被他踹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捂着自己脱臼的胳膊,在地上直打滚,酒彻底醒了,他自知不是对手,连忙求饶:“有话好说!你到底是谁啊,真没害许雯,是她绿我!”

“她绿你?”谢珩与一脚踩在他胸口,用鞋底抵着他的下巴,居临下地看着他,“你们半年前就分手了,她跟周烨在一起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她怎么绿你?”

刘远拼命挣扎:“是,你听我说……”

“听你说?你有什么可说,分手了还要纠缠,自己觉得丢人?”谢珩与弯下腰,欣赏着他的惊慌失措,“还泄『露』她的隐私,把她『逼』到『自杀』,你知道你这是——”

“没有,没有!”刘远慌忙为自己辩解,“没泄『露』她的隐私,你别胡说八道!”

“没有?”谢珩与一挑眉,冲刘远的伴一扬下巴。

另一个男生忽然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只是口头散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远大惊失『色』,他眼睛用力地睁大了,盯着出卖自己的伴:“你……你们……”

“哎远哥,学校说了举报有奖啊。”

刘远也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突然一阵倒气,紧接着两眼一翻,晕了。

谢珩与有点厌恶地挪开自己的脚,好像刚刚踩了什么脏东西,他找刘远的伴要来那段录音,随即转身离开了现场。

走到无人处,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照亮了他紧锁的眉头。

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电话。

五个小时了,小叔再没跟他有任何联系。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觉了吧?

他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挪开,他背靠着墙,似乎大有在外面逗留一夜的打算,既不想回学校,也想回家。

小叔真的想杀他吗?

这段时间他谢瑕的接触,一点一滴历历在目,没有一天像是假的。那个柔弱到一着凉就要发烧,敏感到被他稍微一逗就会脸红腿软的人,真的会狠下心杀人吗?

他会为了一个『自杀』的学生感身受,那天他提到那个新闻时,脸上的痛惜无奈是假的,后来在医院安慰许雯,对她的关切也是假的。

这样的小叔,真的会对侄子下得了手?

可那日记字字真切,字里行间的恨意几乎力透纸背,如果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在装,怎么能装得毫无破绽?

如果……他曾经确实想杀他,现在又不想了,那又是出于什么理由?

谢珩与有点烦躁地把聊天界面不断刷新,可不论怎么刷也没有新的消息弹出,时间渐渐在他一遍遍刷新中流逝,从23:59跳到了00:00。

为什么还给他一个解释?

论什么,论多么离谱,只要他说了,他就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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