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真叫人头疼

“闪开,快闪开,我控制不住了。”

似是脱缰的骏马般左冲右突,街道的人不慌不乱的躲开,貌似对这种景象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因为那毛发乌俊亮丽的黑马背上正骑着一个十五十六的卷发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溪陵郡郡主的独苗辛乃武。

说起这溪陵郡便不得不说那如同传奇一般的人物,溪陵郡郡主辛稼轩,武能安天下,文能兴世邦。这句话应在他的身上还真是贴切无比的。

那是溪陵郡还叫溪陵城时候的事了。

当时的武秦作为人族四国里最强大的国家,自然受到其他三国的联合打压,而十二年前也就是武昌元年时,那武秦的武帝武肆业突然暴毙,年仅十四的武帝长子武元昌又未来得及继位,武秦庙堂虽然不至于乱象丛生,可不同阵营的士大夫却在相互攻奸。

正是这种时候武秦北面的冉绥和东北面的姬乐突然联合二十五万悍军挥旗南下直指三国交界处,也正是武秦国土境分五郡的北原郡。

坐镇北原郡北方边境素来有强兵之称的十二万镇北军直接溃败,北原郡北面的溪陵城以北全境沦为乱境,联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民不聊生,甚至精魅鬼怪也问世在这地境之内。

十二万镇北军逃入溪陵城已是残兵三四万,而那城主仅仅露面城墙一下,便被冉绥的神射手一箭毙命,原以为这溪陵城也要破碎在这联军的铁蹄之下时,溪陵城武监司的三位玄督察果断站了出来,却被联军的高手给兑子兑死了两名,本就不高涨的气势更是一泄如洪,而不过刚入二品年仅二十八的辛稼轩作为最后的那一个玄督察却带领城中守城军万余加上城内青壮和那镇北军一共不过七八万人的样子,却将那二十万人拒之溪陵城城门外长达一月有余。直至那漠北十二万将士援军而来。

至于这月余时日是如何挺过来的无人可知,只知道城门开启的那一刻,饿倒的将士不计其数,猝死的将士也是不计其数,连那辛稼轩也在床上躺了月余才恢复了些许元气。而城内百姓便是愁云惨淡,面黄肌瘦。饿死之人也是多不可数。好在这般高压环境下城内竟没有出现易子相食或者烧杀抢掠的混乱事件,也同样能看出那辛稼轩的本事了。

就是那一刻名声不察的辛稼轩名震武秦,被武秦庙堂人奉为北原郡兵神,江湖中人也都纷纷视之天人,无数江湖豪杰犹如过江之鲤般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天人之风采。却不曾想以为被视为天人的那个辛稼轩不过书生样貌。瘦弱谈不上,可和那刀尖上舔血的形象属实关联不来。其实力也才区区二品境。可就是这个人却用区区七八万腹中饥肠辘辘的残兵败将镇守了溪陵城一月有余。以至于武秦内境没有兵灾的出现。缔造了兵家神话。

而那辛稼轩也被刚刚登基年仅十四岁的武帝武元昌封为溪陵郡郡主。郡中之郡,此举不谓不殊荣赫赫。

武秦国土境分为南北两疆域,北疆分东北北原郡和西北天岚郡,而天岚郡多是沙漠,镇守西北国境的将士亦被称为漠北军。而南疆分为三郡,西南部的祁璃郡,东南的枢机郡,和中部的潜渊郡。

所以那郡中之郡的溪陵郡何等殊荣。而原本溪陵城以北的地方全部划分给溪陵郡自治,光是自理自治这份荣光也仅仅只有辛稼轩一人了。而此时的辛稼轩不过二十八的年龄。

若要论这般功绩说这辛稼轩武能安天下绝对不过分,可文能兴世邦却万万不能的。

然而战争过后,那鬼魅横生的场景却在短短半年间被清扫干净,只是这般也不能算作文能兴世邦。只是向来清贫的北原郡人尽皆知,而姬乐本就是不与武秦来往,因此北原郡以北更是贫寒交集。这也是那战争不过月余光景,饿死之人却不计其数的最大原因。

如今十二年已过,溪陵郡的富奢却是武秦有目共睹的事,本是其他四郡的人也都纷纷向着溪陵郡迁徙而来。使得溪陵郡的人口不断增加。富奢更甚往昔了。

子安看着那骑马横冲直撞的少年郎面露不喜,如此蛮横无礼怎就没有一个人阻止呢,尤其看到街道两旁贩卖些吃食的摊贩闪身躲开,任由自己摊子被那少年的骏马掀翻在马蹄之下。

杂家传记里的这种身穿华服,腰佩美玉,头悬纶巾如此纨绔鲜衣怒马的人向来都是膏粱子弟,纨绔公子。一想到自己准备对付五脏庙的摊子被毁了。子安露出来不怀好意的笑容。

本来便犹如脱缰的那匹乌黑骏马更加变得疯狂了,只是不是四处肆意的践踏,而是上下不停的抖动,不多时,那匹骏马便将那少年给掀倒在地。

这还不算完,随着那匹乌黑骏马长嘶一声,双蹄直接朝着摔倒在地的那个少年的身子践踏而来。

而少年被马儿掀飞的那一刻,穿插隐匿在人群中的三个汉子顿时有些紧张,但是却依旧没有动身。然而当看见那匹该死的马儿准备朝着那个少年踩去的那一刻,顿时魂飞魄散,身形似箭的从人群里冲了过来。速度快的连身旁的人都没有察觉便已经冲了出去。

子安见此状况,右指白光一闪,轻轻点在那匹马的身上,只见那马儿再次长嘶一声,直接越过地上的少年,在空中便将那三个大汉给踹飞了,撞在那石砖地面上瞬间动弹不得,一口血直接就吐了出来,只是令他们惊讶的是,看似伤的很重,实则仅仅是皮外之伤罢了,那一口血也只是将自己被冲撞的那股怪力给化解后的瘀血罢了。

三个入品境的汉子当即明白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好在没有恶意,不然就凭刚刚那手,众人指定没有任何侥幸之处。因为可以将三个入品境的轻松解决少说也是二品高手。何况还是假借于马儿之蹄,想来暗中的人得有一品的实力吧。

将三个大汉踹飞的马儿轻哼一身,一只蹄子便凌空飞起,肌肉运用的力道属实和马儿联系不到一起,就好像那马儿被妖魔附身了一般,那踢出的蹄子更像是人凌空一脚侧踢了过去。

本来翻到在地的少年见到马儿越过了自己,便一溜烟的站了起来,准备躲在一旁,只是没想到平时护卫自己周身的两个侍卫被那马儿直接踹飞甚至倒地吐血,哪儿还不明白这是有人要害他,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人要害他罢了,可没等少年闪开身子,那马儿凌空侧踢过来的模样还是让少年看呆了。虽说自己从小到大因为经脉堵塞不能尚武修玄,可常年混迹在兵营长大的自己身手比之常人也丝毫不差,更别说自己还生而知之,聪慧异常。

但这马儿的这副模样还是看呆了少年,没想到,自己想要巡服的马儿竟然还是个妖,难怪会躁动难以驯服。只怕和它耗了这么多时辰的自己,已经让它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躲也没躲,少年就站在那,任由马儿的蹄子踢在了自己的屁股蛋上。

第一次飞了起来,少年却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满脸的神采奕奕,自己这也算叫做飞了吧,心里哈哈笑了一声。便已经落了地,不多不少径直落在街道中央。只是这落地的方式却让少年惊愕万分,脑海空白一片。

不是四脚朝天落地,也不是头朝地,而是双膝着地,甚至因为惯性,自己的上半身忍不住的向前磕到在地...磕了个响头。

自己甚至没有受伤,仅仅是被踢中的屁股隐隐作痛,而这点痛自己在军营里都习惯了,都不能算作痛了。但是在空中飞了一下便在大路中央跪倒在地还对着那些被马蹄践踏过的摊户磕了个响头。

这这这...

少年乐坏了,却实是乐坏了。

这不是什么妖啊,若真是妖,就算是善妖,也不会让自己磕头认错啊。没想到自己因为娘亲多日不见非常挂念自己,便被自己的亮叔特批休沐三日,回到家里后又无所事事,便突发奇想的要去驯服那匹城外刚刚抓住的一匹黑亮的野马。没想到在这城内竟会遇到奇人。

少年心中无限惊喜,不断地四处打量着,突然看向城外刚刚进城背着藤曼腰间跨着木剑的子安,欣喜之意涌上心头,少年确信,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就是那个奇人。

子安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发现了自己,还没等子安缓过惊愕的神情,便看见那个少年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目标如此明确。

“卧槽。”

子安真的被惊到了,在周旁人的眼中自己明明动都未动,为何这个少年就知道是自己暗中施术的呢,莫非眼前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稀疏平常的少年也是个修仙者,甚至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可是为什么这个少年就任由马蹄踢在自己的臀部呢,就是不介意,可当众下跪磕头这种跌面子的事换做自己是绝迹不敢施为的。可眼前的“前辈”就任由自己施术让自己当众出丑吗。

子安咽了咽口水,心里没明由的有些紧张。碰见鬼了。

那少年在子安愣神的片刻便已经冲到子安身边了。在子安无比惊愕的神情中,在众人古怪十分的目光中,在三个壮汉摸不着头脑的心情中。少年纳头就拜,直接行了个最大的礼。

“师傅在上,徒儿拜见师傅!”

该怎么结束这个尴尬到扣脚的场景,真叫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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