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寒

今日下了暴雨,叶怀信在外忙碌一天,刚回到书房,就见到二姨娘正在等候,看到叶怀信进屋,二姨娘连忙上前:“老爷,请恕妾身不懂礼数,擅自进入老爷书房,最近绸缎庄生意繁忙,今日又下了大雨,妾身担忧老爷身体,送来一碗补药,这药可以缓解劳累。”叶怀信听闻此言甚是感动,连忙道:“芳倩,近日是我太忙了,才冷落了你,你这手怎么了?”叶怀信感激的话语还未等说完,只见面前女人左手手腕处有一处通红的烫伤,二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将手收进衣袖里:“是妾身今日不甚摔伤,害得老爷担忧,妾身实在该打。”叶怀信笑道:“既然是‘摔伤’,那就拿着这瓶獾油吧!”说罢亲自给二姨娘上药,又嘱咐这几日伤处不可沾水。“更深露重,我送你回院子。”

二人行至半路时,听见有女子在假山处哭泣。“谁在那里?若有什么冤屈,老爷会替你做主。”二姨娘这么说着。那女子渐渐停止哭泣,走上前来行礼。叶怀信觉得似乎见过此人,一时又想不起来。还是赵婆子说:“这不是三小姐的贴身丫头香兰吗,这是怎么了?”二姨娘也说:“原来你这丫头,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就是,老爷奔波了一日,你却在这哭哭啼啼地,赵妈妈,还不快拉她下去。”叶怀信又说:“罢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不许隐瞒。”那丫头哽咽着说道:“因着我们姑娘和四姑娘前几日感染风寒,未能及时看望大小姐,昨日被大小姐罚抄五十遍经,风寒本就没好全,现下正发烧呢,我们姑娘不让请大夫,说是这样心诚,可急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二姨娘听完也是一愣,急忙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给我听,这傻孩子真是的,她大姐罚她,慢慢抄着也就是了,为何坚持要带病抄经?”随即又换上一副勉强的笑容对叶远信说:“老爷快回去吧,我派赵妈妈去请大夫,如棠这边有我呢,只是劳烦老爷去跟大小姐说说情,抄经的事再宽限几日,等如棠病好了,就是抄一百遍也行。”叶远信沉默了半晌,末了还是说了句:“抄经本是为自己祈福的好事,你不要因为此事记恨如卿,如卿也是为了她们好,此事是有些不太妥当了,等病好了再抄五十遍也不迟,现在也晚了,如棠那边我不便过去,你多担待些吧。”二姨娘听了这话十分感动:“有老爷这么关怀如棠,妾身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会怪罪大小姐呢,抄经本就是祈福的事,妾身对大小姐十分怜惜,半年前夫人离世,大小姐就十分懂事,妾身若有这样的孩子,欣喜还来不及呢。”叶怀信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是最懂事的,我知道,快去吧,去看看如棠。”

等二姨娘到叶如棠的院子时,叶如棠柔柔弱弱地出来行礼,“行了,咱们娘俩就不用装了,明天我让大夫拟一个方子,你不用喝那些药,直接倒了,这次正好借她叶如卿的手在你父亲面前留些好印象,你也知道,你妹妹是沉不住气,是靠不住的,叶如卿最得你父亲的喜欢,你扮得委屈些,就像你二姐那样委屈的样貌就行,装病的事千万别跟你妹妹说,如翎可不是那个死丫头的对手,万一说漏了嘴被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叶如棠点了点头:“明白了,只是您何时才能登录主母之位?三年后,父亲会立您为主母吗?”“只要那丫头不捣乱,主母之位手到擒来。”母女二人这么筹谋着。

这边叶如卿正在找寻母亲的遗物,当看到母亲的鸡翅木牡丹雕花琵琶时,再也忍不住眼泪。“母亲,这琵琶就由我来谈,叶府的安宁,女儿会守护到最后的,母亲怎么半年前突然就去了,去的不明不白的,母亲,这个府里,我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说罢,用母亲的琵琶弹了一曲《寒鹊踏梅》。

夜色如浓墨般覆盖大地,有些老婆子听见院子里传出的琵琶声感慨万千,先夫人宽仁,许多丫头婆子都曾受过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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