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76

胡同里的人看见杨芳两口子回来,还跟着赵建业厂里的人,都有些纳闷。

杨芳也不像之前回来时那样远远地就跟人打招呼说话,倒是赵建业硬着头皮挨着招呼:“王大娘。”

“小波他娘!”

“成平嫂子。”

“建业回来了啊,这是…有啥事啊?”张静她婆婆看着呼啦啦一大帮人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杨芳抿抿嘴,强忍着才没怼回去。

觉得这老太婆一定是故意臊她们,文霞让他们来道歉,逮住这样的机会能不跟胡同里的人说?

今天不光他们这条胡同里的人在这儿,后头胡同王有祥他家里的也在这边说话,看见她还招呼道:“来娣她娘,这是回来做啥呢?”

王有祥家里的叫周宝妮,说话大嗓门,也不是个会说话的,还问:“你们那院子不是让人卖了啊……”

赵建业打一激灵,赶紧笑着解释:“啥我们的院子啊?那是我叔丈人的院子,跟我们可没关系。”

杨芳自始至终就没说话,都没抬头看人。

因为真正臊人的时刻还没开始呢,她现在就恨不能把头扎腚里去。

这时候跟来的国棉厂的人就说话了,笑着跟几位邻居道:“大娘、大嫂们,我是国棉二厂的王叶,今天来呢是针对前几日我们厂职工赵建业家属杨芳,在未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随意举报他人‘投机倒把’一事,险些出现举报事故。”

“厂里领导知道后针对此事展开讨论研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也严厉批评了赵建业和杨芳同志。可光批评还是不够的,我们今天陪二位同志过来,也想在诸位邻居们的见证下,让杨芳同志与赵建业同志郑重的给骆常庆及其家属文霞同志赔礼道歉。”

压着杨芳来道歉??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可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齐爱云心里骂了句‘活该’,脸上压着笑,跟王叶道:“还是你们厂领导觉悟高。”又忙帮着招呼,“来来来,文霞在家呢。”

说着话又看到了往这边走的董慧和许秀芝,忙喊她们:“你俩快来,人家国棉厂领导带着杨芳来道歉呢。”

杨芳脸一黑:吆喝啥啊?咋这么爱看笑话呢?

偏偏董慧还问:“道啥歉啊?她又惹人家文霞啥了?”

厂里干事就看了杨芳一眼,赵建业赶紧戳了她一下,杨芳只能僵笑着解释,但是声音很小:“嗨,这不是前两天出了场误会嘛。”

一行人去了文霞家里。

齐爱云、周宝妮他们几个回头打着手势比划,那意思是跟进去看看。

董慧许秀芝忙小跑过来跟上。

张静她婆婆站起来提上自己的马扎一起进了文霞家的院子。

文霞听着外头的动静就知道他们来了,没忙着出去,倒是又添了一壶水坐到了煤球炉子上。

见人进来,忙笑着迎了上去:“王干事你好,这位是……”

郝荣光这回倒是没来,来了工会上一位叫牛成的男干部,王叶忙做了介绍。

邢爱燕忙招呼大家落座,拿茶缸子给他们倒水。

彼此都知道今天是来做什么,但牵头的话得国棉厂那边的人说,寒暄两句后王叶他们就说明了来意,先是代表厂里进行了慰问,之后就示意赵建业他们道歉。

赵建业硬着头皮上前道:“文霞同志,前几日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这里,我郑重的给你和骆常庆同志道歉,今后我们也会约束自己的行为,加强思想学习……”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又去示意杨芳,杨芳脸上火辣辣的,一条胡同的邻居多半人都在这里看着,她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挨着骂了一遍,低着头装看不见赵建业的示意,让赵建业一把拽了过去,只好哼哼道:“那个…前两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杨芳同志,你应该说清楚是什么事。”王叶在旁边提醒道。

杨芳吭哧了两声,只好老老实实说了一遍,承认了错误,还念了检讨书。

检讨书说的很漂亮,一听就不是她写的。

董慧几个在后头听着翻白眼。

文霞则说了一番更官方的话,意思就是对前两天的事表示原谅,不再计较,最后又歉意的跟王叶表示给厂里领导、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

也表示了对国棉厂领导的感谢。

最后赵建业又在厂里领导和各位邻居的见证下送上了一份慰问金,不说赔偿,就是觉得前两天的事给他们造成了惊吓,让他们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杨芳盯着那钱心疼的直抽抽,捏着褂子角才忍住没上去抢下来。

她家老赵一个月的工资啊,就这么没了。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大家也没啥心情继续留在这里喝水,彼此都圆满了,国棉二厂的人带着赵建业和杨芳回了厂里。

等他们出了胡同,张静才小跑着过来,表示没见到刚刚那场面有点惋惜,还埋怨齐爱云:“你也不说喊我一声。”

齐爱云翻了个白眼,嗔道:“喊你我不就错过去了吗?”

就给她言语描述了一遍。

大家也好奇杨芳两口子咋着能来道歉呢?

纷纷问文霞,文霞也没瞒着,就说骆常庆知道家里被举报后给厂里写了封信,跟厂领导反应这种恶意举报带来的危害,也是国棉二厂领导明事理,想到他们职工家属差点因为个人恩怨毁了一家人,就对他们进行了严肃的批评之类的……

反正话说的漂亮,谁听着也挑不出理。

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就散了。

文霞出去卖了半天货,又去店里看了看进度,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火车回了津店。

知道老妈要回老家,骆听雨不放心她妈一个人坐火车,头天晚上拉着她妈妈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妈妈,你可别随便相信陌生人说的话呀,尤其是那种问你叫啥,哪的呀,别啥都跟人家说啊。他们说啥你也别信,有事就找火车上的乘务员。”

文霞好笑不已,捏捏她的小脸蛋,道:“知道啦,咋你爸爸说的话你记这么清楚呢?那要不等妈妈到了家给姥娘发个电报好不好呀?”

骆听雨点点小脑袋,郑重其事地道:“是得报个平安,从这儿回去好几个小时呢。”

邢爱燕就笑道:“你看,我就说闺女好吧?有这么一个小棉袄你就知足吧!”

第二天文霞坐火车到达津店,想起来觉得又好笑,心里又熨帖,还真跑去发了个电报。

也是这段时间挣了不少,不在乎这块儿八毛的。

省城这边邢爱燕听外头有人喊,说她的电报,跟外孙女笑道:“肯定你妈妈来的电报,这下你放心了吧?”

骆听雨抿着小嘴笑:“嗯,妈妈很乖!”

“是,妈妈乖,我们九九也乖。”

邢爱燕牵大抱小的走出去,结果是两封电报,除了文霞报平安的,还有骆常庆发过来约时间让文霞接电话的。

她就‘唉哟’,道:“你说,你爸倒是早一天发啊,那咱去接吧。”

骆常庆没想到是跟丈母娘通话,本来在电话那头斜着身子靠着柜台,胳膊肘杵在上头,一听是丈母娘,赶紧就站直了:“娘!”

“常庆啊,文霞回老家了。”邢爱燕不知道小女婿秒紧张,她打电话的动作也很紧绷,两只手握着话筒,快速的道,“你大嫂那边出了点意外你知道了吧?你要是不知道就往村里打个电话问问。”

“我还不知道,我大嫂出啥事了?”

邢爱燕觉得自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加上小九在地上站着等着跟爸爸说话呢,就道:“一会儿你往你们村里打个电话问问吧,让小九跟你说两句。”

说完就把骆听雨抱起来,把话筒堵她耳朵上了,骆听雨对着听筒喊:“爸爸!”

“诶,九九,想爸爸了吗?”

“想啊,你在外头可要吃好喝好,注意添加衣裳别冻着了啊。我大娘的事你还是赶紧问问村里吧,要不你直接回去一趟算了,我妈妈就是为这个事回去的……”骆听雨声音软糯糯的传过去,又关心又操心,老父亲听着还挺熨帖,也好奇他大嫂又干了啥惊天动地的事,让文霞都特意跑回去一趟,匆忙反叮嘱了闺女一句,“好,爸爸知道了,你在家里听话,乖乖的。”

挂了电话,祖孙俩出来骑车回了胡同。

一进胡同骆言就眼尖的看见她了,嗷嗷吆喝。

张静笑道:“大娘,你们家小言言啊…你跟九九走了多长时间,他就跟我大眼瞪小眼瞪了多长时间,咋逗他都不乐。”

“言言,你不是认识大娘吗?还跟大娘认生呢?”邢爱燕忙下了车子,把骆听雨抱下来,她把车搬进去停在大门里头,出来接过外孙逗他说话。

骆言咯咯笑。

邢爱燕又问张静:“尿了吗?”

“没尿,就站我腿上跟我大眼瞪小眼。”张静好笑地道。

邢爱燕也笑:“他跟不熟悉的人就这样,熟了就开始闹你。”

骆常庆这两天一直在西省的并城、泽城转悠。

一路转到这边,电子表卖了还真不少。许是压的货多,骆常庆也豁出去了,甩开膀子干。

有个啥情况他不光能蹬着自行车跑,还能骑上三轮跑呢。

不过他自己也涨了不少经验,就是在A点卖上两天,再去B点,从B点转到C点再回到A点或者B点,往往都会有惊喜发生。

成交量有时候两倍、三倍的往上翻。

因为空出来的这几天,之前买到电子表的人就帮他做过一波宣传了。

而想要的人自己跑去百货大楼或者供销社问,根本买不着。

再碰到卖电子表的骆常庆时都不用他多做介绍,光收钱递货就行。

电子表的买卖也做的越来越活泛,比如换黑白电视机票,按一百一定价,给一块电子表还倒找你十五。

有换的吗?有,但是不多,骆常庆一共收到三张,其中一张还是在火车上换的。

他转手按一百二卖,非常好出手。

之后到了泽城的平县这边,一边卖着电子表,一边找门路弄缎被面。

也来到西省后才知道这边的丝织厂还真不少,大大小小得有个十七八家,质量还都不错。

价格低点的含丝量低,含丝量高的价格也高。

但是花色跟颜色都特别漂亮。

其实各地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到的货价格也分几个档次,都是含丝量多少决定的。

把这边的厂子跑了个遍,才凑到了一批货,四十六床被面,还弄到十几套真丝枕套,不过这批枕套不是合格产品,都带点残,就这还是磨了半天嘴皮子才弄过来的。

还从周边的村子里收了一批煤,不过这批煤他不准备卖,就是留着自己家用。

跟丈母娘通完电话后,他又给村里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听完也是忍不住直压气,之后让宋胜武帮忙问问村里谁家最先着急等着用缎被面,他就报了二十条,先紧着今年村里有闺女出嫁的人家买,之后就是看谁抢的快了。

再顺便帮他去家里说一声,让文霞在家等两天,自己也要回去一趟。

宋胜武一听也很激动:“常庆,你弄着缎被面了啊?”

“弄了不多,我先回家里看看,过两天再回来。”

“好好好,村里这边我帮你问着,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叔!”

骆常庆买了当天晚上的火车,中间还倒了趟车,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到了津店。

找地方简单收拾了下,扛着个麻袋坐上公共汽车回了公社。

这回没再把三轮车弄出来,家里如果问就说寄存在进货的地方了,他还得回去进货呢。

下了汽车先四下了一寻摸,想看看他老娘今天出没出摊,结果没先看着人,倒是听见他娘中气十足的骂声了。

“……你跟我在这里不讲理没用,你满大街上打听着问问,有儿媳妇惹了祸让婆婆赔偿的吗?这话你上哪说都说不着。”

骆常庆就看见两个人站在他老娘摊子前头吵吵嚷嚷,其中一个约四十上下的妇女道:“凭啥说不着?凭啥说不着?那杀人犯要抢你,是我婆婆替你挨了那一下子,你们家的人连问都不问,我凭啥不来找你?你要是不赔我们,我以后天天来,我让你卖不成东西。”

“咱叫大家评评理。”廖春华气得扯着嗓子叫骂,“我咋问?你们还嫌我不问。我在派出所没问吗?你们是咋着说的?张嘴就骂,说句人话了没有?还找我家里去跟我要赔偿,你要的着吗?刘美青在派出所关着呢,你们这么大本事,找她去啊。推人是那杀人犯推的,你们这么能耐,找他要去啊……”

“你个死老婆子…呃!”

那妇女旁边的男人指着廖春华叫嚣,话没说完,脖子领就让人提溜住了扔了出去,身子一个打飘,踉跄着被摔到了旁边的地上。

“你他妈骂谁呢?”骆常庆冷声道,“再骂一句我听听!”

“想要赔偿,我给你们指路,县城矿场骆常胜,他媳妇惹的货你们不去找他,找我娘找的着么?”骆常庆抬手指指那两口子,“再敢来捣乱试试。”

两口子乍然间被骆常庆震了一下。

那男人个头都没骆常庆高,他媳妇还想骂,骆常庆一个冷冽的眼风扫过来就瑟缩了下,跑过去站到她男人身边,道:“我们去了,骆常胜就给了两块钱,两块钱哪够啊?我婆婆摔断了骨头,得治病,还得养着,两块钱哪够啊?”

骆常庆道:“你婆婆在哪个医院住着?”

冷不丁一问,两人眼珠子就有些慌乱,那妇人下意识呛道:“你问这个做啥?”

廖春华知道,她在旁边说:“就在县医院住了两天,现在在家里养着呢。”

“养着就不用赔偿了吗?养着那也是摔断骨头才……”

“行,我知道了。”骆常庆先让廖春华收拾东西回去,他看向那两口子,打断他们的话道,“我刚从外头回来还不知道具体啥情况,等我了解了解再给你们一个交代。”

又道:“如果想友好协商解决,就回家等着。要是企图通过胡搅蛮缠来敲诈勒索,咱们就去派出所说话。”

一听去派出所,那两人神情就有些怂,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去派出所我们也不怕。”

要是底气再足一些就更有说服力了。

等看着骆常庆跟他娘离开,那女人道:“他刚才说啥敲诈勒索,咱应该犯不上那个罪吧?”

“你听他瞎说呢!”那男人望着骆常庆母子俩远去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发狠地道,“下回他要是再敢动手,看我咋收拾他。走,先回去。”

路上,廖春华道:“还真给他们赔偿啊?老大已经给他钱了,他们问我要也要不着啊。”又道,“再说那两人看着就跟无赖一样,这回给了,下回还能找着由头来找咱要钱。”

“不着急,我一会儿先去趟县医院,打听打听那老太太受伤的真实情况,再去找找我哥,问问他的打算。回头我再打听打听那家人啥来头……”

“还啥来头?”廖春华一提这个又生气,“被推的老太太就是你大嫂他娘家弟媳妇的娘,刚才那俩是刘美青她弟媳妇的哥嫂。”

骆常庆把麻袋放下来喘口气,有些震惊:“咋还哪哪都能跟我大嫂扯上关系啊?”

他拍了下头,自己都服了!

之后,听他娘科普了一顿其中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骆常庆笑道:“行,还真行啊。你看看让刘美青在里头搅合的。她回去送茶叶蛋配方,她弟媳妇把配方给了自己亲娘。然后又因为刘美青一句话,把那老太太从公社摔进医院,还给咱惹上了一家子无赖。”

“她这个配方送的……”

“我知道咋解决了,刘美青欠的债,这笔账得让她还。”

廖春华气哼哼地道:“看着吧,没个头。”

“有头,一次还清,让他们狗咬狗去!”

廖春华不知道小儿子准备咋弄,但小儿子回来,她挺开心,知道他肩膀上扛的是缎被面,更是走路带风。

好家伙,这东西供销社常年见不着,听说一来货就没,一来货就没。

可不好淘换了。

还是常庆有能耐,能弄到这种货。

就是轮不到她卖有点遗憾。

文霞回来看廖春华,见她确实没啥事,本来就准备回省城,结果村长来告诉她说骆常庆要回来,就多住了一天,把院子里里外外挨着收拾了一遍。

还把放在家里备着换洗的衣服洗干净晾上,要不然没有替换衣裳穿。

正收拾着,常庆就进来了,后头跟着她婆婆。

两口子都没顾上说句话,骆常庆把单独给周桂菊的被面留出来,还留了一对枕套,剩下的用小车推着去了宋胜武家。

钱他一分不少挣。

而让宋胜武组织大家排队买缎被面,让很多人误以为弄到缎被面、解决村民物资需求这件事,是村长派骆常庆出去弄的。

有人问骆常庆,他就顺势含糊着道:“正是因为宋叔跟我说咱村里好几户人家到处托人买缎被面买不着,着急上火,我才出去跑的这一趟。”

又道:“宋叔还让我帮着给大家弄年货呢,到年底下看看吧,看能弄到啥。但是甭管弄着啥,都先紧着咱自己村里要。”

大家又充满了期待,宋胜武听着心里也很熨帖,只说骆常庆人活泛,会办事。

周桂菊一直在家里焦急的等着,她姐姐都给她把钱送过来了,就等着缎被面了。

没想到文霞来喊她,问她那缎被面还要不要。

周桂菊忙道:“要啊他小婶,他小叔回来了?”

“回来了,给你留了四种颜色的,还有一对枕套,你过去看看要哪条……”

这次骆常庆的进货价比从杭城那边进的便宜不少,但都是供销社里卖八十三的那种,他带回来就降了一块钱,按八十二一条。

枕套便宜,他带回来的这些不是结婚最爱买的那种龍凤图案,就是寻常绣花,花色还很简单,含丝量比被面的含丝量低,合格品才二十多一对,现在带了残,进价也低,骆常庆按十五卖。

在宋胜武那儿一拿出来就抢光了。

周桂菊也要了,连被面的钱一起给了文霞。

骆常庆两口子真是走到哪儿挣到哪儿,这回来不到俩小时,被面加枕套就收了两千出头。

给周桂菊那四条是单独留出来的,不在给宋胜武报的那二十条里头。

十三对枕套也卖光了。

两口子在这边过了个二人世界,第二天一早,文霞坐车回了齐城,骆常庆留下来处理刘美青惹出来的官司。

要是那一家无赖赖的是骆常胜,骆常庆连回都不打算回来,可他们找来村里,还去捣乱廖春华的摊子,就不管不行了。

他把文霞送上火车,直接从津店坐车去了县城。

“谢叔!”骆常庆熟门熟路的走到门卫那里打招呼。

他来县城的时候路过这里都会来跟谢党说两句话,散根烟抽,还给过他两棵白菜。

“哟,常庆来了,来来来,我弄了点茶叶,给你泡一杯。”

骆常庆笑着摆摆手,道:“叔,这回不是来找你喝茶的,得麻烦您件事儿,帮我喊喊我哥。”

“哟,找你哥啊?直接进去找他就行,进进进。”

“叔,麻烦您跑趟腿,我怕在厂里弄的不好看。”

谢党瞧着骆常庆眼底发冷,这才想起来他大嫂前两天那出事,人好像还在派出所拘留着,还没放回来呢。

可瞧着咋像是还有别的事?

他就道:“行,你等会儿,我去叫人。”进去把骆常胜喊了出来。

骆常庆见到他大哥,二话没说,冲上去挥拳砰的一下,打在了他下巴颏上。

给骆常胜打懵了,他站起来摸着下巴,吼道:“骆常庆,你干啥?”

骆常庆一拳收手又跟上一拳:“我干啥?我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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