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大飞，你找几个人把周厨娘送回刘府，那些锅碗瓢盆先找个地方放好。”楚画嘱咐道，“记住，只管送人，其他的，不必多言。”
“是，大小姐。”
大飞和大虎也是一对兄弟，跟影子和雷子差不多。要不是郑嬷嬷总是说让她多带几个人出门，她也不会把这两人叫来。
平素里就在落尘别院训练护卫和暗卫，还不时帮着各大镖局训练镖师，功夫也是一等一得好。
处理完这些琐碎的事儿，楚画带着那些瓶瓶罐罐马不停蹄地去找大老胡。
进了验尸房才想起来，大老胡跟着上官云去了城外。
“这都过午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楚画有点儿担心，实在是她太需要大老胡这个助手了。
大老胡的徒弟小赵正在验尸房的隔壁午睡，小赵是赵副捕头的兄弟，也是个瘦瘦的年轻人。
看到楚画进来了，赶紧行礼，“见过师叔！”
小赵是知道楚画的身份的，按理来说叫她哪个身份都不算失礼。但是，他们同为仵作，还是叫师叔最为恰当。
“是小赵啊，你师父没说何时能回来？”楚画点点头，将一个大食盒放到验尸房的试验台子上，随口问道。
小赵摇头，“师父走的时候没说何时能回来。只说了若是师叔需要的话，让我做师叔的助手。”
“好啊。那现在就帮我把这些瓶呀罐呀，分一下类，做好标签贴上。我有大用！”楚画把食盒推到小赵跟前，拿出一个小罐来问:“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赵看了看，又闻了闻，“我怎么觉得像盐巴？能尝尝吗？”
楚画道:“你若是有很大把握是盐，那就浅尝一下。若是没有把握的东西千万不要自己尝，世上有很多毒只要碰上一点儿就会死人，并不需见血。
像那见血封喉的毒得先见血，通过血液进入体内才会毒发，若是没碰到血，用水洗干净了也会平安无事。但有的毒并不需要，舌头很灵敏，又有口水的作用，沾上一点儿就能吃进肚子里，就这么一点儿足以致命。”
小赵赶紧点头，“多谢小师叔指教！我觉得这里面放的就是盐。”
楚画笑了笑，“那就尝尝！”
小赵用竹筷子点了一下，轻轻尝了尝，“确实是盐！”
楚画点头，“我觉得也是盐。做标签吧！”
这些都是调味料，应该不会每样都有毒，况且那毒也毒不死人，只会让人产生幻觉。
楚画想多找个人辨别一下，或许有人就能认识那几样是什么调味料。
有两个调味料连周厨娘都不认识，只说这是梁姨娘从外面花了大价钱买来可以提鲜的料子，刘尚书最近半年只要吃面，都必须加那两样料子。
加了料子的汤面，刘尚书会吃得一滴水都不剩，不加的话，顶多吃三两筷子了事儿。
楚画的厨艺不好，能分辨出一般调味料就很不错了，像这类独家秘方似的调味料，打死她也认不出来呀。
“要不，把明楼的大厨叫来辨一辨？再把药堂里的二掌柜请来。”楚画摸了摸下巴，她觉得可行。
便让大虎去跑一趟，顺便跟明楼大掌柜说，给女牢里的牢头和看守们准备一顿晚饭，女牢里面加上牢头也就只有六个人，让明楼的店小二到了点儿直接把饭送到这边。
大虎走了后，楚画便带着小赵去了验尸房隔壁的休息间儿，总不能让人家大厨在验尸房里，当着几具尸体的面儿辨别调味料吧？
若是那样的话，楚画觉得可能会把明楼的大厨吓个半死，也说不定明楼就此失去了一位好大厨。
所以楚画不能冒险！
楚画和小赵在验尸房隔壁将那些常用的调味料都一一辨明了，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小罐儿。
小赵拿着其中之一，闻了又闻，却不敢尝上一下，“小师叔，我觉得这可能是水中之物，有鱼腥味儿。”
“嗯，闻得出来。”楚画道，“都磨成细粉了，光看和闻是看不出来的，毕竟咱们都不是厨子。另一样呢？”
至于另一样，小赵没有半点头绪，“不知！”
“那就等明楼大厨来再看看吧。”
话音刚落不久，影子带着杜师父来了。
楚画赶紧起身，“师父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两样是什么？”
杜师傅跟小赵一样闻了又闻，用手指碾了又碾，很可惜的是杜师傅也是个不会做饭的，炒个菜只会加油加盐，再点水，其他的一概不会！
“哎呀，为师也不知呀。”杜师傅紧皱眉头，“小琴，刘尚书中的毒就在这两样里？”
楚画点头，“有大半可能在这里。午前我去过刘府，用这些料子做了一碗汤面给刘竟吃了，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毒发。刘竟毒发时确实跟中了邪似的又是笑又是跳，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也像多年心愿达成了一样。把自己折腾累了才昏睡过去。”
杜师傅摸了摸胡子，“也就是说，刘尚书第一回毒发后，哪怕不吃安神药，也能安静地睡会儿。”
“应该是这样。”楚画点头，“师父，我让影子去弄了不少鸡回来，你觉得我们怎么试验为好。这两瓶调味料我们都无法断定是什么，只能用这个法子来试毒了。”
鸡吃的东西，人不一定都能吃，人吃的东西鸡却都能吃。能把人毒死的，鸡吃了也必定活不成。
“嗯，影子确实买了不少鸡回来，那就试试吧。就先拿这两瓶料儿来试！”杜师傅道，“若是这两瓶料儿没问题，那么，咱们此前的推断就得推翻重来了。”
“那必须得推翻呀。”楚画笑了笑，“我也就这两年探案顺了些，前两年还不是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点子？正常，正常！”
既然定下了试毒的方案，杜师傅便忙了起来。
他虽然不会做饭，却做过农活，也养过鸡，知道鸡喜欢吃的东西。
和好两盆鸡食后，将两瓶料儿取了三分之一的量各自和进去，各抓了两只鸡尝试。
待鸡吃完食儿后，就将做好了记号并剪了翅膀的鸡散放在验尸房的小院内。
等待的时候，大飞回来了，明楼的大厨是一个人来的，大虎还要去请楚氏药堂的二掌柜，看样子还在路上。
那大厨不愧是常年做吃食的，一闻就知道这两样调味料儿是什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