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波及

楚画看向莫心媛,“你家大元哥腿脚不便?”

莫心媛瞪着眼看向荣兴侯,“什么腿脚不便?这是被他家祖父打的。”

楚画不解地问荣兴侯,“听闻你家长孙已是举人,是整个侯府最有出息的后辈儿,你怎么舍得?这腿是断了吧,老侯爷,你就不怕打残疾了,无法科考,也就没法给荣兴侯添荣耀了。”

荣兴侯被这两人气得脸面通红,大袖一甩,“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

郑元勋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祖父,我说了多少遍了,人不是我杀,我不是凶手。祖父为何不信?”

楚画笑了,“所以本官来了。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本官定当还你清白。说说此案吧。”

但是荣兴侯不会让人说的,大吼一声:“混账!你若是不听老夫的安排,你就不是我荣兴侯府的子孙!”

然后冲着楚画道:“寺正大人,请回吧,都是小辈儿胡闹,此事过后,老夫亲自向上官大人赔罪!”

“不必了。”楚画起身道,“人命关天的案子,不是一个赔罪就能抵消的。郑元勋,既然此地不是谈论案情的地方,那我们就换个地方谈。

赵捕头,带着人去大理寺,你这腿该处理一下了,不然还真的可能瘸了。你父母兄弟呢?”

郑元勋抬头,眼睛红红地看向荣兴侯,“在我出事的当天,就被祖父打发回乡祭祖了。他们,他们到现在都不知我出了事儿!”

“啧啧!”楚画摇头,“没见过这样的祖父。郑元勋,荣兴侯府可还有与此案相关的人?正好一并带走!”

郑元勋依然红着眼睛看荣兴侯,突然咧嘴一笑,“还有我二叔,以及堂弟。请大人想法子把他们也带走吧!”

“混账!”荣兴侯起身,轮起拐杖就打,“你这忤逆子孙,竟敢冤枉你二叔,我荣兴侯府没你这个不孝孙!”

郑元勋这会儿敢说,却不敢躲,毕竟是积威多年的祖父,夺了就是不孝。

但是下一刻,荣兴侯的拐杖被赵捕头握住了,后者咧嘴冷笑,“老侯爷,从郑大公子来到我们寺正大人跟前时,就是我们大理寺的证人了,您打了证人,可是要受罚的哦。”

“咳咳!”楚画冷下脸来,“赵捕头说得对极,老侯爷,你想去大理寺一日游吗?”

荣兴侯府的体面,到现在这一辈子孙,实在是剩不了多少了。

荣兴侯早就离开衙门了,一个空头侯爷而已,侯府的门面只大房撑着,眼下大房的人也被伤痛了心,若是大房再闹起来,这侯府也就没什么了。

一个远离权利圈的勋爵,又不是富得流油,败起来真的很容易。

荣兴侯也有自知之明,顺着坡把拐杖收了起来,用眼神威胁郑元勋,“去了大理寺莫要胡言乱语!”

郑元勋不甘地低下头,他不明白,同样是祖父,为何他做得再好都是错。

楚画没有被这个的眼神吓到,直接吩咐道:“赵捕头,带着兄弟们去拿人。府上的二老爷若是不在,就去他所在的衙门传人。

老侯爷,你若不想把荣兴侯府的脸面按在地上搓,尽管阻止。官家查案,提审嫌疑人,你就是告到陛下那里也没理。不信,咱们试试!”

荣兴侯不敢试,恨恨地说:“去把二少爷叫来。”

没多时,一个比郑元勋矮了小半头的少年被叫了来,看到官差,缩起了脖子,“祖父叫孙儿来有何吩咐。”

荣兴侯看着他脸面好了许多,“陪你大哥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郑元荣看向楚画一行人,“你们是大理寺的人?”

楚画不耐烦道:“带走!顺便把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也一并带走。”

有些主子不知道的事情,随身伺候的奴才们却知道。

兵贵神速,以防荣兴侯在这案子里搞鬼,楚画没有直接回大理寺,而是带着人去了明楼内的一个大包厢。这里离案发现场还挺近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这里审问这两个当事儿,比较安静。

到现在为止,楚画还不知道这桩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话说这年头前来报官是要带着状纸的,也就是要把案件前前后后都说清楚明白了才行。

莫心媛也就是由楚画带着去了大理寺,这才破例为她立了这么一个案子。

在明楼的包厢内,楚画知道了那位死去的商人的住处,并让赵捕头派人去大理寺求助。

得先把这商人的尸体弄到手,凶杀案,必须验尸。

郑元勋道:“大人不必着急,那位商人是来帝都做生意的,手里有几个钱儿。若不是我祖父借侯府之名硬压下去,他们的家人定会报官。”

楚画道:“夜长梦多!接下来,你该说说事情的经过了。”

郑元勋看了眼始终低着头的堂弟,说道:“这事儿说起来也不难,就是我和四个同窗在明河上的画舫上吃酒,谈诗,以及讨论未来。

正在兴头上时,隔壁小包厢突然传来殴打声,我和几个同窗赶紧过去看。可我跑过去一看,里面扭打在一起的竟然还有我二叔和堂弟。

虽说在荣兴侯府,他们看我们家的一向是讥笑嘲讽的,可在外我们依然是一家人,我不能看着他们被打,就上前拉开他们。

可我实在是不知道,就在我拉他们的时候,那个商人竟然脚低一滑重重地向后倒去。撞倒了摆在包厢里的百宝架,上面有一个大花瓶儿刚好掉在那商人头顶上。”

说到这里,郑元勋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商人两眼一翻就倒地了,再也没起来。可我没想到,我二叔竟然说这人是我推倒的,我堂弟也说是我把这人推倒的。吵来吵去,竟然变成了我亲手杀了那人。”

楚画半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构建明河上的画舫,画舫的内部构造其实都一样,区别就是有大有小。

“然后呢?”楚画一心两用,问道。

郑元勋露出憎恨的表情,咬牙切齿道:“他们把这事儿全扣在我头上了,说我是跟这个商人为了一歌妓大打出手,这商人才被我打死的。”

楚画再问:“然后呢?”

“巧的是,那商人刚倒地后,画舫上传出来歌妓跳了河的消息。听说等捞上来时,就已经是具尸体了。”郑元勋道,“这因为这个,我被他们硬拉着回家,还为我办妥了这件事,侯府出银子想跟那个商人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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