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截然相反的说辞

楚画眼神一寒,看了过去,“那名歌妓呢?”

郑元勋被楚画的眼神惊了一下,“我,我没有关注,听说画舫的掌柜给买了副薄棺送到了义庄。”

楚画再问:“为何不是安葬而是送义庄?”

“这,我就不知道了。”郑元勋烦躁地抓抓头,“我被人冤枉杀了人,心绪大乱,自顾不暇,真没那个心思再关注别人。那名歌妓我也不认识。

实不相瞒,出事的那天我是第一次将画舫上跟他们喝酒。这类地方我父母从不让我们去,我那天也是实在是推脱不过,才去了。可我真没喝多,更没叫什么歌妓。”

这一点莫心媛能作证,“我家大元的家教很严的,他的钱袋里顶多会放一两银子,伯母时不时地就检查,她说男人就不该给他太多银子,会变坏的。让我以后也跟她学。”

郑元勋一脸地不好意思,“心媛,给我留点儿面子!”

莫心媛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似的,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开心地笑,幸福地笑。

楚画喜欢美好的事物,他们二人的互动让她感觉到了美好,脸上表情也渐渐柔和起来,“和你一起喝酒的好友,有几位?出了这事儿后,他们怎么说?”

郑元勋苦笑:“有的说没看到,有的说是我推的。还能怎么说?那天我真不该去吃酒。”

“要不去吃酒,大元哥怎会因祸得福?就当是花钱看清了这些人的德行吧,以后咱远着点儿就是。”莫心媛再次超常发挥,竟然说出这么有意义的话。

郑元勋果然被她说服了,“是,心媛说得对。相信寺正大人一定能帮我洗清冤情的。”

楚画乐了,这人怎跟莫心媛一样天真呢。

“你就这么信任我?虽然大理寺是个好衙门,可再好的衙门里也有烂人,就像大家族里总有那么几个坏东西一样。”

郑元勋有些窘,他听得出来这是在说他们荣兴侯府,抬头正色道:“你能帮心媛在大理寺立案,就足以说明你有这个能耐。大理寺并非什么案子都管的,何况心媛一无状纸,二不知事情经过。”

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大人跟他的未婚妻有交情,才会出手帮忙的?

他家未婚妻虽然有点小糊涂,但在大事儿上看得比谁都清楚,他相信自家未婚妻。

“好吧”。楚画笑了笑,还是有聪明人的,“那么本官问你,那商人死后,画舫里的人是怎么处理的?商人的亲人或是朋友呢?”

郑元勋道:“商人有个儿子,当时大声痛苦,还带着一个管事。商人的儿子六神无主了,后面的事情都是那个管事在做。我也被二叔和侯府里的来人拖着回家了。

他们硬是我把绑回侯府,当我再见到祖父的时候才知他们已经跟那个高人的儿子达成了协议,我们侯府陪他们银两,再为他们家的商铺做靠山,并承诺给商人的儿子寻一个小官职。”

“荣兴侯有这个能耐?”不说楚画不信了,就连莫心媛也不相信,忍不住质疑道。

郑元勋道:“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商人的家人相信就行了。”

这跟空手套白眼狼一个道理。

楚画问:“还有要交代的吗?”

郑元勋摇头,“没了,我就是下学以后跟着几个友人去画舫喝酒作诗而已。”

“那么,当时画舫内还有其他人吗?”

郑元勋想了想,“那天外面下着小雨,画舫上的人很少。我也是在商人死后才知道,除了我们那一桌,还有商人和我二叔那一桌。

他们其实原本不在一人包厢,可不知道为何竟然在二叔的包厢里打了起来。我觉得应该是他们之间有恩怨,在推搡之中碰到了多宝架,我不过是被波及到的倒霉鬼罢了。”

楚画再问:“到时你是怎么拉架的?”

郑元勋道:“我拉的是我那堂弟,二叔是长辈,我不好强硬拉开。那商人我也不认识,不知他们的恩怨,我也不好拉偏架。

我只拉了堂弟,根本没有碰那商人,况且,我是反方向拉的,怎么是我把那商人打死的?他们,他们就是想让把我们这一房赶出侯府罢了。”

楚画对他们的家事不感兴趣,“既然如此,把你那堂弟叫过来吧。你把与你一起喝酒之人的住址都写下来,我让衙役们把他们带到大理寺去。”

郑元勋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是,大人!”

他不傻,不然年轻轻的也中不了举人。

他的那些好友们的反应可以说明很多事情,说不定就有被他二叔收买的人。

郑元荣的个头比起他堂哥来矮了不少,身上也没那个气势,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楚画也不为难他,问:“你和你父亲因何跟那死去的商人打起来?”

郑元荣抬了抬头,立马又低下了,“我,我们没打商人,是我堂哥打的,我和父亲只是去打架而已。”

“哦?”楚画挑眉,“拉架而已?这么说,是你堂哥先跟商人起了冲突,你和你父亲才跑过去拉架?”

“正是如此。”郑元荣终于抬起头来了,脸上表情也带了几分真诚,“大人,您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我堂哥身边的人,是我堂哥跟那位商位争抢画舫里的哥妓,这才大打出手。”

楚画觉得这案子终于有意思了,案情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脸上的表情也刻意柔和起来,“然后呢,接着说。”

郑元荣似乎是受到了鼓舞,说起话来也顺溜了许多,“是,就是这样,是我家堂哥跟那个商人争抢一个歌妓,那歌妓竟然是头一回接客,还是个清倌人。

我大哥一掷千金要买她的初夜,被商人拦下,多加了银子。然后我大哥就不乐意了,跑到商人的包厢里找商人麻烦,拿荣兴侯压人。

这商人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说他有的是银子,他就喜欢那个歌妓,要为她赎身。我堂哥不允,说歌妓是她的。那歌妓似乎更喜欢商人,想跟着商人走,我堂哥就推了歌妓一把,就这么跟商人打起来了。”

楚画听到前面还觉得这人的话有点意思,但是后面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歌妓是怎么死的?”

郑元荣眼神闪烁了几下,“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堂哥推了她一把,她没扶住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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