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惊讶道:“这又是一条人命，难道你们也想私了不成？”
郑元荣低头，心虚地说:“这，这，我真不知道歌妓是怎么死的。我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不是你家堂哥把她推下去的吗？”楚画反问。
郑元荣竟然低声说道:“大人说是，那就是吧。”
楚画被这话噎得不行，冷声道:“何为说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在你口中竟然如此儿戏！”
“大，大人息怒。”郑元荣怂了，“歌妓跳船的事情我是真不知，大人息怒。”
“为何要把这事儿推到你家堂哥身上？”楚画反问，“你们可是一府兄弟。”
郑元荣很干脆地认错，“是是，都是我不对。我认罚！”
楚画挥挥手让他下去，招过赵捕头来说:“赵捕头，你再派个人回衙门，让大人把商人身边的人都带去大理寺。”
赵捕头笑道:“寺正大人放心，我们的衙役经验丰富着呢，凶杀案，自然是得带着尸体和相干人等，不会落下的，大人不必担心，也不用再派人。”
楚画笑道:“赵捕头果然是个有经验的好捕头。”
她也得跟着这些人好好学学，之前在督察院里跟着兄长，她只管破解案子，其他的事情都有兄长为她完成。
现在没了兄长跟在她身边，有些事情她做的总是不够周全。果然探案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活儿呀。
赵捕头嘿嘿笑了，“多谢大人夸奖，咱们大理寺的衙役优秀着呢，老李在这方面更是个行家，若是今天由他带队，大人就更轻松了。”
楚画道:“有你老赵在，我也很轻松。现在把郑元勋的贴身小厮叫上来吧。”
郑元勋的小厮是个小胖子，名字叫阿福，看上去是个胆小的小厮。
阿福见了楚画，吓得赶紧跪下磕头，“小的阿福，见过大人！”
楚画开门见山道:“把你家主子去画舫吃酒的情形说一遍。”
阿福道:“是，大人。那天我家主子跟其他公子一起吃酒，正在兴头上，就听到隔壁有人打架，我们就跑过去看。
没想到看到了二爷和二少爷，我家主子就上前劝架，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商人就倒下了……”
听完阿福的叙述，楚画觉得这两人不愧是主仆，他们说的真差不多。
“在这期间你可发现过异常？”楚画再问。
本没指望阿福会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这阿福竟然沉思起来，“跟我家主子无关的事也算异常吗？”
楚画眼睛一亮，“算！”
阿福皱着眉头道:“我家主子在打架的时候，小的被二少爷的小厮踹了一脚。小的生得胖，被这一脚踹到门外去了，小的跌倒在地时，猛地看到了一个姑娘。”
“什么姑娘？”
阿福道:“那姑娘穿得很是清凉，想来是画舫的歌妓。”
“接着说。”楚画扯了扯嘴角，给了阿福一个鼓励的眼神儿。
阿福果然被鼓励到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小的看那姑娘好像魔障了一样，呵呵笑着往船边儿走。好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小的也就没担心那姑娘。
就又爬起来进屋帮我家主子了，可是，可是我没小楼子灵活，被他拦着硬是无法靠近我家主子。”
楚画点点头，“很好，这确实是个新发现。可还有别的异常？”
阿福摇头，“没，没有了。”
“最后个问题。发生了人命的地方是在谁的包厢？”
阿福想也没想地说:“是在我们主子吃酒的隔壁，我听二爷和商人边打边吵，听得出来那里是二爷定的包厢。”
“下去侯着吧，去把小楼子叫来。”楚画冲着阿福挥挥手道。
小楼子进来后很是机灵地跪下行礼，“不知大人要问小的什么？”
楚画还是那句话:“把你家主子在画舫上发生的情形说一遍。”
“是，大人。”小楼子说得很快，内容跟郑元荣说的差不多。
“不愧是主仆。”楚画叹了口气，“为何要拦着阿福？”
小楼子道:“小的不能让阿福上前捣乱。我家主子跟大少爷的关系不好，小的觉得阿福上前那不是帮忙，阿福就是一根筋，他里外不分的。
他上前那肯定是帮着他家主子打我家主子，小的当然不能让他上去帮忙了。”
楚画再问:“你家主子是在哪个包厢跟商人起了争执的？”
小楼子道:“是在那商人的包厢。”
楚画眼神微眯，出事的地点不对，郑元勋说是在郑家二爷所在的包厢，而郑元荣主仆却说是在商人的包厢。
那么这个包厢到底是谁的？
案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楚画让人把两个小厮先带到大理寺，她则带着两个当事人去了明河上的画舫。
明河是条很宽的河流，上面的画舫也有好几条，经营画舫的东家却只有一个。
画舫虽说比起青楼的名声来要好上那么一点儿，但是它跟青楼的区别还真不大。
只不过，一个坦荡荡地说，我就是做皮肉生意的。而另一个则是欲遮还羞，欲拒还迎的皮肉勾当。
那里有一半儿房间是用来附庸风雅的，还有一半儿则是歌妓舞妓们的房间，是用来留宿客人的。
明楼建在明河边上好些年了，对于他们的邻居很熟悉。
画舫几时营业，里面有多少姑娘，隔三岔五又要举行什么花魁活动啦，明楼大掌柜很熟悉。
眼看着快到午时了，这个时间点儿的画舫才刚刚开门迎客，此时的客人大多是来游玩儿的。
楚画在明楼大掌柜的带领下。直接上了那条曾经出过人命案子的画舫。
毕竟是邻居，画舫的掌柜跟明楼大掌柜还挺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人都客气地打着招呼。
明楼大掌柜带楚画进来后就回去了，对于案件什么的，他不能插手。
画舫大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身段还算窈窕，就是脸上的涂的脂粉有些重，一下子就看出楚画是个女子来。
画舫大掌柜啧啧称奇，“我说这位寺正大人，您可真是能耐。小小女子竟坐上了大理寺寺正的位子，看来上官大人也并非传言中的那么公平公正呀。”
第二章稍晚点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