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满满的恶意

楚画抖了抖衣袍,坐在上位笑呵呵地说:“这与掌柜的何干?”

画舫大掌柜脸上的表情一顿,看楚画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自己立马矮了半截儿。

但她毕竟是画舫大掌柜,从来都是八面玲珑会说话,要不是来的是个女官儿,也不会出言相讥,实在是嫉妒了。同为女子,为何人家能做官儿,她就是个老鸨?

但画舫大掌柜也是经历过大场合的,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恭维地说:“哎呀,老婆子是说大人厉害呀,大人真是咱们女子的楷模。”

当今世上能做女官的不是没有,却是凤毛麟角,而且上个女官儿已经离世多年。

楚画哼道:“大掌柜知道就好。听闻这艘画舫在几天前曾出过人命,本官前来奉命查案,还请大掌柜配合!”

画舫大掌柜脸面一僵,“这个,这个事呀,他不是人命案子,两方已经和解了,那只是意外,怨不得谁!”

“未必!”楚画起身,“我劝大掌柜还是配合本官为好。如若不然,本官只好请大掌柜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赵捕头接话说:“我们大理寺的刑罚虽不如锦衣卫的诏狱,却也能在咱这帝都地界上排第二。大掌柜是想去见识见识吗?”

“不不!”画舫大掌柜连连摇头,“老婆子可没那个福气。几位爷,请吧。”

这是个中型画舫,有三层半楼那么高,一楼除了船两头的甲板和杂役房,都是一个个小包厢,窗户开在船的两侧,在这里每个房间都可以看到明河的美景。

二楼除了船两头是姑娘们的房间外,还有两处举办宴会的场所。

三楼则是厨房和几个姑娘们练习唱歌跳舞的房间,并不对外开放。

楚画一行来到画舫的第一层,靠近船尾的最后一个包厢。

画舫大掌柜带着他们来到这包厢,说道:“大人,这就是那商人当时所在的包厢。”

楚画看去,这里离后甲板确实很近,她没急着看现场,而是问了郑元勋,“可是这间包厢?”

郑元勋来回看了看,“我也说不上来是与不是,当时夜色很暗,我只顾着拉架,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间。不过,大掌柜说这是商人包厢?”

画舫大掌柜道:“自然是商人的包厢,不然你以为是谁的包厢?咦,你不是那个把商人推倒的少爷吗?”

郑元勋脸色一变,“人不是我推倒的。”

画舫大掌柜呵呵笑道:“都说是你推的,你家里的人还跟商人达成了和解。怎么,不想掏银子了?”

“不是我。”郑元勋怒意上涌,“我是被冤枉的。”

楚画咳嗽一声,“都闭嘴!大掌柜,你亲眼看到郑大少他推倒那个商人了?”

画舫大掌柜笑容一顿,“没,没看到,听人家说的。”她抬头一看,就看到郑元荣了,“哟,这不是二少爷吗?您来说,商人是不是死在这间房?”

郑元荣道:“就是这间房,我和父亲听到大哥和那商人争吵的声音就过来了。哎呀,他们打得可凶了。大哥,真看不出来你下手那么狠。”

郑元勋彻底怒了,“郑元荣,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是你们跟那商人打架,不要颠倒黑白!”

“哎呀,大哥,你别自欺欺人了。”郑元荣露出一副心痛表情说道,“大家都说是你干的,你为何就不信呢?我知道,你是刺激过头得了妄想症了。可,这就是事实呀,大哥,你醒醒吧。”

楚画等人看向郑元勋,其实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当某个人做了件非常懊悔的事情后,潜意识里会给自己一个暗示:这不是我做的,这是别人做的!

时间一长,连当事人都觉得这真不是他做的。

郑元勋非常在意楚画的看法,因为她是大理寺的寺正大人,看到楚画那带着质疑的眼神儿,他觉得自己完了,“不,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莫心媛很是心痛地拉着郑元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家大元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大人,他是无辜的。”

楚画扯了扯嘴角,“我只看证据,还没开始查呢,谁敢下结论?郑元勋,你带我们去你们喝酒的包厢!”

郑元勋终于又从恐惧中走了出来,“好,大人请跟我来。”

巧的是郑元勋所在的包厢,跟商人的包厢也在船的同一侧,跟商人的包厢隔了一间,从船尾倒数第三间。

同样的布置,连窗户上的帘子也是一样的。

楚画粗略看过后,问:“中间那个包厢可是你二叔那天所在的包厢?”

郑元勋点头,“正是,要不然我在这间包厢里也听不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紧接着画舫大掌柜说话了,“那天你们吵得可凶了,老婆子在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只隔了一个包厢,怎么听不到?

“你!”郑元勋又被气到了。

楚画勾勾唇角,这里的人对郑元勋是满满的恶意的呀。

若郑元勋就是凶手,那还好说,都可以解释。若不是,这里面的阴谋可能还不小。

“来人,把这个包厢搜一遍。”楚画突然道。

“是!”赵捕头等人高声应下,吓得在场诸人都打了个哆嗦。

画舫大掌柜小心翼翼地上前问:“大人,这屋里真没发生过命案,为何还要在这里搜?”

楚画不紧不慢道:“本官现在无法确定商人到底是死在哪个包厢,既然这三间房都有嫌疑,那就都查查好了。

不过大掌柜,我还听说在商人出了意外的那一刻,你这画舫上有个歌妓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哦,对了,凶手和商人因一歌妓而起冲突,那名歌妓呢?把她叫来!”

画舫大掌柜心虚道:“回大人的话,死的那个歌妓就是起冲突的那个。唉,也是个可怜人儿,刚学成,头一回接客就被有钱的商人看中了,不然买回去做个妾也是极好的。

可惜了,这位大少爷硬是把人家给拆散了,想来是我家的莺儿看真心买他的人死了,心灰意冷之下投了河。”

楚画盯着大掌柜看了又看,看得画舫大掌柜心里直发毛,“大,大人为何如此看着老婆子?”

楚画板着脸道:“本官看你不做这里的大掌柜也能有个好去处。”

“哪,哪里?”

“大理寺!”楚画冷哼道,“本官看你比大理寺的官员都厉害,连歌妓是如何死的都瞧出来了。本官当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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