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老刑皱着眉头说，“小的确实能轻易地移动那口棺材，估摸着也就三四十斤的样子。着实怪，难道棺材里面装的是个小娃娃？”
楚画看了下上官云，两人很有默契地扯了扯嘴角，齐声道:“谁知道呢。”
老刑更加愁了，“小的确实不知道。那口棺材钉得牢牢的，说是等有人愿意往南边运送这些无家可归的棺材时，再来把这棺材运走。
小的这才在那些人走后，把这类无家可归，又不知何时才能运走的棺材放一块儿，这才移动地那口棺材。
前天一早我移动好那棺材后，就有人来说，我小孙子贪玩儿摔断了腿，需要银子给大夫接骨。
小的就锁上义庄的门回城了一趟，再回来就找不到这口棺材了。大人，请饶了小的这一回吧，我们一家老小需要这份工。”
楚画很清楚老刑的担忧，“也不能全怪你，就算是你没离开义庄，偷棺材的事儿说不定也会发生。”
上官云接话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晚。老刑，你说能找回来，怎么找？”
楚画默默地笑了，这又是一个红脸儿，一个黑脸儿吗？
老刑赶紧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这两天一直在附近转悠，已经有些眉目了。”
“说说看？”上官云冷着一张脸说。
而楚画则是笑着道:“我听说附近村子里有人要偷尸体办阴婚？”
老刑惊讶道:“这位，这位小大人怎么知道的？最近确实是有人这么说。”
楚画接着说:“老刑你说的有眉目了，是跟此有关吗？”
老刑连连点头，“这位小大人说的对极了。这两天小的担惊受怕，怕大人们不让小的看义庄了，这份差事养活了我们家老老少少，实在是不想被革职了。
小的回来发现棺材少了就挨个儿的查，才发现少了明河画舫送来的棺材。就联想到了前几天一直在传的，附近村子里有人想买年轻的女尸配阴婚。
小的就装成老乞丐到各个村子里暗查，还真让小的查到了点什么。小的这才决定不把此事上报，没想到大人还是知道了。”
上官云问:“哪个村子？”
“小连村。”老刑道，“小的也知道是哪家在配阴婚，小的想今晚再找机会去把棺材拉回来。”
“不必如此麻烦。”上官云吩咐道:“李捕头，带着人去小连村。老刑带路！不管是不是，看过尸体就知道了。”
老刑赶紧谢恩，“是是，多谢大人信任小的。大人请！”
留下两个衙役看着义庄，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小连村。
小连村离帝都不远，这村子里的人看起来过得都还行，靠近帝都，卖个什么东西都能赚到银子。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开进小连村，着实吸引人眼球，他们刚进村不久，小连村的老村长就急忙赶了过来。
“不知哪位大人大驾光临我们小村子，草民是村子里的村长，见过诸位大人。”
赵捕头出面说:“村长来得正好，跟我们一起吧，老刑，往哪边走？”
“这边，这边，快到了。”
很快，一行人便直奔村南头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离着村子有些远，看上去孤零零地杵在田地边上。
老刑上前看了又看，便道:“赵捕头，就是这家。让兄弟们围起来吧，别让他跑了。”
老村长疑惑道:“捕头大人，这人犯事了？”
赵捕头问:“犯没犯事儿，你一村之长会不知道？”
老村长连连摆手，“不不，草民肯定不知。这户人家早在几年前就搬到村子里住了，听说前几天把这里租给了一个外乡人。”
赵捕头一愣，“现在住这里的是个外乡人？那么配阴婚怎么说？”
老村长也跟着愣，“啥配阴婚？我们村子里没有年轻人去世啊？至少草民当村长这二十年内没有过。在草民年轻的时候也没听说过。”
赵捕头看向了大马车。
车内，楚画道:“这就怪了，谁在故意散播谣言？”
上官云摸着下巴想了想，“或许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
“看看去！”
楚画也有这个想法，或许这人知道些什么。
上官云跳下马车，楚画紧跟其后，他们身上都穿着官袍。
老村长眼力还是有的，当即行礼，“草民小连村村长，见过两位大人。”
上官云道:“起来吧，这间屋子是几天前租出去的？”
老村长想了想，又数了数手指头，“应该是五天前，听说这人是出了大价钱的，村子里的人都嫉妒了呢。
都想来看看这花了大价钱的冤大头是谁，可惜，这人租下后就没看到他来住过。今儿怎地开了门，当真怪了。”
上官云勾了勾唇，“果然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赵捕头，直接开门进去！”
“是！”
赵捕头带着两个壮实的衙役来到大门前，一推没推开，便让人直接踹了。
这门也有些年头了，没踹几下门板就倒在地上，砸出一片尘土以及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声音把屋里的人惊醒了，这人衣着凌乱地跑了出来，开口就问:“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民宅？”
这人穿着书生长衫，长相清秀，却带着一股子狼狈，身上衣衫着实脏得很，还有不少地方磨破了，沾着泥土和黑灰等物。
脸面苍白，眼底乌青，一看就是熬夜过度。再加上眼神恍惚，透着恐惧，便知此人担惊受怕有些日子了。
上官云没跟他废话，上前一步道:“本官大理寺卿，前来寻找城西义庄丢失的棺材。你又是何人？”
书生一听是大理寺卿，便上上下下打量起上官云来，口中喃喃自语，“对对，官袍颜色对，花纹对，乌纱也对。听说大理寺卿相当年轻，这，这也对。”
上官云蹙眉，看了下楚画，这人莫非疯了？
楚画撇撇嘴，咳嗽一声道:“你这书生好大胆子，见了上官大人还不跪下！”
书生一顿，接着说:“对对，听说大理寺卿就姓上官。我，不不，学生柳青涯见过上官大人，请大人为家父和小妹申冤啊。”
柳青涯跪下后就号啕大哭，“上官大人呀，帝都实在是太可怕了，学生不想读书，也不敢考举人了！”
听到这个书生姓柳，楚画和上官云就明白这是谁了。
可楚画还是忍不住看了眼上官云，小声嘟囔道:“大人，这书生的脑子似乎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