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其一其二其三

这口棺材是空的,里面只有几件衣裳而已。

柳青涯这会儿是真傻了,扒着棺材往里看,“怎么会?妹妹呢,我妹妹呢?”

楚画无语了,“你把棺材偷来后就没打开看过?”

柳青涯又哭了,“妹妹已经入棺了,我怎能打开?不能打开,打开就扰了妹妹的安宁。”

楚画被这家伙气笑了,“还挺迷信。可你有没有听说过,事权从急?”

“我……”柳青涯很惭愧,“大人,请,请帮学生的妹妹申冤呀,学生无用!”

楚画看着那口空棺材,眼神闪烁不停,“画舫那边是故意的, 尸体根本就没有放进棺材,所以这口棺材才那么轻。”

上官云问:“既然棺材里没有尸体,那为何又大张旗鼓地将棺材送到义庄?这事儿画舫那边并没有瞒着任何人。为何如此?”

楚画摇头,“想不通。但是,必定是有其原因,没人会做无用功。”

“说得也是。”上官云吩咐道:“赵捕头,把棺材重新钉起来,运到大理寺,莫要让人知道里面没有尸体。”

楚画点头,“对,不能让人知道。”

随之看向柳青涯,楚画嫌弃道:“你也收收泪,别让人看出蹊跷来。”

柳青涯抹了把泪,重重地点头,“是,学生记下了。”

楚画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现在脑子有点乱,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可怎么也抓不住。

就这么带着一肚子疑惑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直叹气,“毫无收获。”

最近几个案子让她很有挫败感,这个案子更是如此,本以为就是简单的纠纷,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内情。

上官云想帮她,问道:“不如再去那个画舫看看?”

楚画摇头,“我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上官云想了会儿,点头道:“夫人说得对。此案我觉得画舫的东家有重大嫌疑,这位东家,说实话,我也不知。

派人查过,登记在册的这位东家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住在帝都的贫民区,很显然真正的东家想隐藏身份。”

“如此说来,柳砚和柳青鸾,也就是莺儿,让这位东家感到紧张了。所以才把他们弄死,死后还要做这么多掩饰,为的又是什么?”楚画问,好看眉头此时皱得死死的。

上官云伸手抹平她眉间的皱纹,“你急什么?我们再梳理一下案情如何?”

温热的手指顿时让楚画不敢皱眉了,连动也不敢动,这感觉很怪异,低声说:“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上官云问:“现场可否有让你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或者是大家都觉得正常,而你在静下来却觉得怪异的事情?”

楚画想了想,说道:“多得很。”

“说说。”上官云的手又转移到了她的发顶,“莫急,慢慢来。”

楚画的心还真就静了下来,说道:“其一是除了郑元勋外,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跟郑元勋所叙述的情况截然相反,说辞却又极其一致。”

上官云点头,“这说明不是郑元勋在说谎,就是他们在说谎,二选一。”

“是!”楚画点头,表情也严肃起来,“但是今天听了柳青涯的话才知,郑元勋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柳青涯和郑元勋叙述的是同一种情况,可所用的词儿,说话的方式却不一样。”

上官云道:“如此看来,除了郑元勋和柳青涯,其他人都在说谎。”

还是楚画之前想的那样,同一件事,不同的人,说辞一致,那就不正常。

除非大家都商量好了怎么说,千人还有千面呢。话也是这样,一个意思可以有多种说法,不同的词儿还可以表达同一个意思呢。

楚画道:“郑家二房父子说谎,他们与画舫之人有着相同的说辞,那么他们与明河上的画舫也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二呢?”

楚画扯了扯嘴角,“其一是人,其二则是物。造成柳砚死亡的百宝架上的花瓶我没觉得哪里不对。

除非那花瓶里藏着一块沉重的生铁,可惜,碎瓷残渣已经不在,想查也查不到了。

但是柳青涯没说这里面有什么,想来应该就是花瓶,有问题的是百宝架。

既然郑元勋说的是正确的,那么柳砚死的地方就是在中间的包厢,也就是郑家二房父子的包厢内。

可这个包厢内的百宝架很沉,难以移动,柳砚父子包厢内的百宝架却是很轻的,一个人都能移动。”

楚画说到这里,看向上官云,“难道他们这么做就能嫁祸郑元勋了吗?”

上官云道:“想来是可以的。只要在命案现场的位置上做假,郑元勋就会给人一种,连在哪个房间里死的人都没搞清楚的错觉,想来他说的话也就没人信。

你不是说这叫潜意识的催眠自己吗?也是有的。若是我们的推理没错的话,真正的命案现场就在第二个包厢,而包厢里的百宝架却是换过的。”

“可是我没有在百宝架上发现任何血迹的痕迹?也没在上面的摆设上有所发现。”

上官云笑了笑,“换个思路想想看?花瓶怎样才能摔下来?”

“有人晃动百宝架?”楚画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

上官云道:“正常,谁都会有疏忽之处。所以说,咱俩是绝配,无论在哪里都能互补。”

楚画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扯远了吧你?对了,再说其三,就是三楼的厨房让我觉得有些怪异。

厨余废料总是往明河里面扔,打扫河面的老船头还指着他们骂了许久。而且扔的还大多数是鸡鸭鱼肉的残余,带着血水的那种。

还有往外扔大南瓜,扔到水里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重的样子……”

说到这里,楚画突然道:“大人,老船头,或许有危险!”

上官云也想到了这一点,叫停了马车,“赵捕头,你带着人去打扫明河的老船头家里看看,务必保护老船头及其家人!”

楚画也道:“影子,大飞,你们跟上!”

老船头的家在哪里,楚画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赵捕头这经常走街串巷的捕头知道。

他们这些人走后,楚画表情阴沉地看向上官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想到了让她得了失眠之症的那场绑架,既期待,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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