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画换上一身学子衣衫时，上官云已经换好衣服并吃了一顿饭了。
学子衫遮住了上官云身上的官威之气，又添了几分儒雅的书生气。英俊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锋芒尽数收敛。
“风光霁月，人畜无害！”楚画心中闪过这两个词。
这样的上官云更加吸引人，不同于身为大理寺卿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穿上学子衫的上官云才像是真真切切站在身边的临家大哥。
“怎么了？”上官云看楚画一直在用他不懂的眼神看他，心中涌上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楚画呵呵两声，“就是觉得，大人若是这个样子出门的话，前来提亲的姑娘家想来会踏破文昌侯府的大门吧。”
上官云脸面一沉，伸手给了楚画一个脑崩儿，“莫要瞎说。”
他看向楚画，这小丫头穿上学子衫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齿红唇白的样子让人升起一股想欺负她的念头。
“好看不？”楚画突然抬了抬下巴，“像不像一个刚高中不久的俊俏小秀才？”
“不像！”上官云昧着良心说，伸手给楚画戴上了一顶学子帽。
也就是儒冠，还是改良过的，学子们专用的一种帽子。
楚画极不乐意，“大热天的，让我戴帽子做甚？”
上官云面无表情道:“戴上帽子可以让你的个头看上去没那么矮！”
“……”楚画成功被激怒了，个头是她永远的痛！
看着戴上儒冠的楚画，上官云满意地点点头，“好看多了。”
虽然想欺负他的感觉依旧，可那俊俏的容貌还是被遮掩了大半儿，谁让这顶儒冠不合头呢！
楚画再次正了正头上的儒冠，咬牙道:“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你为何不戴儒冠？”
上官云再次拉仇恨地说:“谁让我个头比你高呢。本朝没有规定学子们一定要戴儒冠。”
“那我也可以不戴！”
“戴着吧。如此，我们走在一起才配！”
这话说得没错，儒冠是有些高度的，戴上这顶帽子，楚画确实高了半个头。
“那么，走吧。”楚画说不过他，再次埋怨起了自己的个头，若是她有玉宁郡主那么高的个头就好了。
两人并排着走出小院儿，楚画看了看身后，“大人，影子他们呢？”
上官云道:“我让修文带他们混在四周学子之中，放心，没了他们还有我，我可以护着你。”
“好吧，我们直接去马球场吗？”楚画也不多说，她觉得自己现在不需要任何人护着，想来没人敢在帝都书院里乱来。
“不，马球场边上的那间杂役房。”
“难道凶手在杂役房？”
上官云摇头，“姓安的只说跟杂役房有关，他也不知道到底藏身何处。”
楚画问:“是杂役吗？我觉得需要一个名单。”
“有！”上官云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份名单，“看看。”
二人行在被树荫遮蔽大半的小道上，宛若讨论 课题的学子。
就算是有书院里的学子路过，也丝毫没察觉出他们有哪里不对来。
“杂役还真不少。”楚画啧啧两声，“这恐怕得有百十个吧？都住在马球场附近的杂役房？”
“是，球场附近种了些高大的树木，可以很好地遮盖住杂役房，从外面看这里只是一片小树林。”上官云道，“这是当年祖父规划的，他想把书院打造成一个漂亮的，只属于读书人的圣地。
杂役什么的，在他看来这些人跟书院格格不入，但书院却需要他们，就给他们整了这么一块地方。”
“好吧。”楚画把名单还给上官云，“你想怎么查？”
上官云道:“从昨晚我就派人混进了书院，只能一个个地审问了。”
“那得问到何时啊。”楚画闷闷不乐道，“马球赛开始了吧。”
“很想看？”
楚画点头，“我没打过。”
“等球赛结束，我带你练。”
“你会？”
上官云露出一副大佬模样，“当然，我也在书院读过书，我所在的队伍从没输过。”
楚画来了兴趣，“什么队，有名字吗？”
“猛虎队！”
听到这个名字，楚画嘴角抽了抽，“好熟悉的感觉，似乎我兄长以前组的队也叫这个名儿。难道……”
上官云同样抽抽嘴角，“就是你那兄长楚瀚取的名儿，猛虎队，忒俗！”
说自家兄长取名俗气，楚画不承认，虽然她也觉得这名字取得怪没水准的，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维护兄长的尊严。
“还好，猛虎下山，势不可当！”楚画挥着小手喊了这么一句口号。
如此熟悉的口号让上官云倍感羞耻，默默地把楚画的小手放下来，小声道:“不要喊了，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就不好了。”
这口号让他想起了当年和楚瀚二人，横行帝都书院时的场景。
当年他们的关系如兄弟般亲厚，谁知出了书院二人就渐渐地针锋相对起来。
如今，他娶了楚瀚的妹妹，理应叫他一声大哥。实际上，他比楚瀚还大上一点儿，就不知道楚瀚应不应了。
想起楚瀚对妹妹的在乎程度，这声大舅哥想来是难叫的。
“好吧。”楚画顺从地收回手，“咱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寻人吧？”
“不急。”上官云道，“杂役房已经封了，今天出来做事的杂役是昨天筛查过的，咱们先去看看球赛。过去数年，不知道如今的球队有没有长进。”
“好！”
楚画小时候跟着父母看过马球赛，那个时候她还小，看不出门道来，只记得给兄长加油了。
来到马球场，在一处高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楚画发现她的人早就等在这边了。
遮阳伞下还放着带来的食盒，上官云亲自将里面的糕点拿出来。
“还有不少，边吃边看！”
而楚画呢，倒了两杯凉茶，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球场不小，四周确实种有高大的树木，风吹起来并不热。
但那没树荫的地方就不行了，大太阳能晒得人褪皮，毕竟是大夏天。
打球的人管不了这么多，哪怕是世家贵公子，都在纵马狂奔你追我赶，小小马球在球杖之下飞来飞去，好不激烈！
“进球了！”楚画也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了，每进一球她都会叫一声。
“哎呀，真厉害。他们的骑术都很好！咦，那匹马看上去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