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众人大惊。
楚画赶紧说道:“大人，去看看！”
留下二掌柜和紫苏看着中毒者，其他人都跟着出去了。
影子和修武在门外站着，防止有人过来破坏现场。
进门后，楚画便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可以想象屋内之人的死状，定是不能看。
楚画从紫竹提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副手套以及口罩，又找了块布把自己头发包起来。
好在她今天的穿着很是利落，倒也不用再换装了，只在外面套了件大白褂子，这也是楚画验尸时的必要装备。
上官云等她穿戴好后才推开门，这屋子确实不小，里面还有屋子客厅，越过屏风后，便能看到正中间的那个屋里有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这血液看上去已经不新鲜了，可见死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楚画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死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看看再说。”上官云道，他怕他家小丫头钻了牛角尖儿。
楚画瞥了他一眼，“我懂！”
修文推开正中间屋子的门，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间屋子，以及外屋都没有关。”
上官云道:“看看其他屋子里的人有没有出事。这里应该还住着一个丫鬟，一楼还住着一个小厮，把他们找出来。”
“是，大人。”修文转身退下。
楚画已经带着紫竹来到尸体跟前，一男一女死在床榻之上。
女子在外，男子在内，均被乱刀砍死，死状确实凄惨。
“这是什么仇，什么恨啊。”楚画又在手套之上戴了副皮制软手套，她不想让尸体上的血沾染到皮肤。
女子的致命伤有两处，颈部算一个，割断了喉咙，然后是胸口，从胸部伤口的大小来看，像是用尖锐的剔骨之类的刀具直接刺下去的。
手法干净利落，快狠准，应该是经常用刀之人！
其他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吓人，却都不是能一击致死的，像是泄愤，又像是故意而为。
刀痕倾向于划，看其力道，有从上往下的，也有从下往上划的，除了死者的脸，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划过。
翻过女死者后，发现后面没有任何伤口，可见凶手是在熟睡之时动的手。
依楚画的判断，应该是先割破的喉，只有这样才能在睡梦中无声息地被人杀死而没有挣扎出声。
这是楚画从尸体躺着的样子看出来的，没有使劲挣扎的痕迹，但眼睛是瞪着的。尸体已经彻底僵硬了，结合凝结的血液便皮肤变黑的情况来看，死者被害至少有两个时辰。
确切地说，应该有两到三个时辰了。
移开女死者，再看里面的男死者，同样的死法。但是凶手似乎更恨这个男人。
从上到下，包括他这张脸都被划了数刀。尸体后面同样没有伤口。
除了这具尸体紧握的拳头外，所有的动作几乎跟女死者相同。
“难道拳头内握有什么东西不成？”楚画嘟囔了一声，但是尸体还处于严重的尸僵中，掰不开。
楚画遗憾地结束了此次验尸，将现场交给上官云，他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来。
楚画摘下手套来到外间认真地写验尸报告，验尸的时候在她眼里是没有男女的，就像大夫一样，病人无关男女。
上官云却不同，他皱着眉头看过两具尸体，带着修武在床榻附近寻找线索。
刚才楚画验尸的时候他就在边上看，颇为不喜欢她为这具男尸验尸。
看来他得尽快培养出一个极好的仵作来，这仵作还得时时跟着楚画，随叫随到。
搜寻过后，除了在男死者手里发现了几根断发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几根断发毫无疑问，成了此案现在唯一的证据。
这时修文进来了，说小丫鬟被她的主子打发到了一楼去住下等房了，已经将小丫鬟和小厮带到了大堂。
上官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他把断发带到楚画跟前，问:“写完了？”
楚画将验尸报告推到上官云跟前，“完了，看看吧。这是什么？”
上官云接过验尸报告，随口说道:“男死者手里弄出来的。”
楚画一愣，“怎么弄的？你不会把人家的手指给掰断了吧？等尸体过上两天，就会重新变软。”
上官云蹙眉，“我们可没时间等到两天后，此案必须速战速决。放心，手没断，我们有我们的法子。”
“好吧，能得到线索也是好的。”楚画仔细观察那几根头发，左看右看没看出门道来。
上官云却看验尸报告看出了事情来，脸面黑了，这小丫头竟在上面写了这对男女在死前曾刚刚欢好过，这得检查得多仔细呀。
上官云心里这么想，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楚画，幽怨得很。
“怎，怎么了？”楚画不解道，“你这是又发现了什么吗？”
“以后不要验尸了吧。”上官云劝了一句，“我看紫芙对此很有兴趣，不如让她来替你。”
楚画冷哼一声，“你这未必管得也太宽了吧？验尸怎么了？看不起仵作是吧？”
“不是。”上官云赶紧否认，“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看那么可怕的尸体，希望你不要那么累。”
楚画再次哼了一声，表情好看了许多，“以后再说吧。”
若是几年前上官云这么说，她可能就同意了，可现在，她还真没觉得尸体可怕。
可怕的难道不是人心吗？
就像那个凶手。
上官云看过整个验尸报告后说:“如此看来，昨天傍晚前来投宿的父子很有嫌疑。”
楚画想了想又补充道:“厨房里的人也有嫌疑。我觉得先找到杀人的那把刀。”
上官云问:“那会是一把怎样的刀呢？杀猪的屠户应该有。”
“嗯。做菜讲究的厨子也有。”楚画道，“我们明楼的大厨就有数把好使的刀，各有各的用处。”
“让人搜吧。”上官云冷哼道，“我就不信，人就这么几个，会找不到凶手。总归在那些人当中，还有下毒者，又会是谁呢？”
楚画抿了抿嘴，“不好说啊。原本我以为是躺在地上的那两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甚至可以说，现在连那个中毒者都有了嫌疑。”
上官云眉头深锁，“明目张胆杀人，当真嚣张！走，去楼下大堂，我倒要听听那几个嫌疑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