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苑在响彻夜晚的马蹄声中度过了这一夜，自以为经历过二王夺嫡的她对眼前这场恶战感到担忧和迷茫，当年最大规模的会战也没有见过这么频繁的调动，也许当年见到的更多的是步兵，声势和动静没有如此大吧。
五更时分，张铎进入房间，此时张铎已经身着重甲，和夜军完全一样。这次徐苑第一次见到张铎着甲的样子，和平常的张铎完全是两副模样，没有平常平静，有的是杀气腾腾和躁动，如同来着地狱的魔神出现在眼前，浑身散发着对鲜血的渴望。张铎希望她能留在大同，这一次他没有大获全胜的把握，可能是赔上绝大多数的嫡系甚至是所有嫡系。徐苑坚决不同意，把她留在大同她什么作用也起不到，带她去归化至少能保证把琪琪格活着带回来。面对徐苑的坚决和对她身手的了解，张铎同意了，条件就是如果归化没有守住，第一时间撤退。
徐苑拿到自己的铠甲，和张铎一样也是夜军的。穿着这身甲胄徐苑切身体会到为什么夜军是张铎手下第一战力，这身铠甲比边军的制式铠甲最少重一倍，能穿着这样一身重甲还能杀敌的绝对都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再看看拿到的弓，徐苑试了下，七斗弓，骑弓的极限了，能马上拉开一石弓的都是留存史书的存在。而拿到长枪的时候徐苑彻底没脾气了，跟徐獬用的差不多一样重，这枪不要说扎住你，抡起来砸也能把人砸成重伤。
一整套装备下来，徐苑感觉自己走路都费劲，还是在张铎帮助下才上的马。“忍耐下，等我们到归化就给你换成皮甲。”张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所有驮马放弃马车全部改为马匹托运。出了城全军按照驮马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行，整支队伍除了马蹄声和盔甲碰撞声外没有一丝声响。晌午时分接到前方战报，雷火骑和敌人前后脚到归化，这次氐人和羯人主力都到了，五万人进攻归化，雷火骑三万人联合巽骑和归化的士兵迎战，杀敌一万五，损失六千。这个战损比让张铎没法接受，虽然雷火骑一路急行军，没有做到修整，但战斗力应该还有至少一半。
“通知夜军急行军，辎重有同行的友军护送。”友军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就是琪琪格手下归顺的游牧人，也是琪琪格回京时的护卫队。
夜军在甩开辎重部队后开始急行军，中途每半个时辰换一次马。这是徐苑第二次急行军，也是她最难忘的一次，虽然没有第一次那样长途奔袭，但频繁的换马以保证行军的速度让头一次身穿重甲的徐苑颠簸的很难受。
午夜时分终于赶到归化，此时的归化处于全力戒备下，游骑已经布置在十五里开外，个个备有响箭。城下的雪地呈现深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城下尸体随处可见，显然双方都没有精力打扫战场。
进入城内，呻吟声和惨叫声几乎没有断过，而伤兵，阵亡士兵的遗体更是随处可见。之前冯莹已经把除了士兵及成年男子外所有人都赶回九边，这里现在完全就是个大号兵营。
“什么情况？为什么出现如此大的伤亡？”张铎进入大营后直接抓来江震，林离和茂巴思呵斥。
江震掏出一把银质短刀递给张铎，“对手是氐人的右汗亲卫，羯人也是王室卫队。我们为了尽快退敌，全力进攻中军。氐人右汗已经斩杀。”
“看来氐人和羯人日子不好过啊。柔然和韦室拿他们当敲门砖了。”张铎了解情况后火气消了不少。这些游牧人，无论是氐人，羯人还是柔然，韦室，突厥他们的可汗亲卫战斗力基本和雷火骑正产情况下差不多，经过急行军之后直接投入战斗还能换来这样的战损比可以说已经不错了。
“其他三家现在在哪？”
“突厥人目前还在西北三百里，没有大的调动。柔然北面两百余里正在南下，预计五日之内会到，韦室从西面向这里靠近，具体距离不详，根据昨日的情报来推算应该是还有两百里左右。”茂巴思在沙盘上把所有敌军位置指出来。
“失算了。以为他们和往常一样分别进攻九边。现在各路夹击我们。这是要把我们吃掉，再找机会攻破九边啊。”张铎看着沙盘一阵头大。这群游牧人什么时候转性了，不搞内斗，合伙搞我们。
“通知影子，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谁在后面搞鬼。”张铎需要知道谁在后面当推手，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谁有这么大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量让整个草原各部落停下内斗。
第二天经过一夜休息的夜军接替巽骑城防工作，城内成年人开始打扫城外战场，所有圈养的猎鹰全部放出，派出人手接后续的辎重。城内所有人除了巽骑和雷火骑修整外都开始忙碌。全力准备迎接几天内的恶战。
归化和大同不一样，没有高墙，只有堆土垒成的十丈矮墙，不能做长时间的据守。士兵们还是往土墙上浇水，低温会把水冻住，一定程度上加固城墙。
“报。氐人，羯人，柔然，韦室已全部到达城外三十里。”三日之后游骑回报，派出三十名游骑只有不到十人回来，回来的也个个带伤。实力最强大的突厥还没有到，看来是想等双方拼的两败俱伤时来个通杀。
“雷火骑趁夜色出城，从东面迂回，先吃到柔然。夜军和大同的边军一起守城。夫人，你带着你的人从南面出城，和巽骑一起拖住氐人和羯人。”张铎部署各部队的行动，其实他根本没有指望能对任何一部形成反包围，只是想拖住尽可能多的敌人，减少正面压力。再说不管是雷火骑还是巽骑都不适合守城，野战才是他们的强项。
“你跟着我，我需要狙杀将领。”张铎给徐苑指派的任务。任务下达完成后所有人开始行动，这一次所有出城的部队全部要隐秘行动。城内非士兵的成年人开始准备明日所需的箭支，伤药和口粮，大家都知道既然敌人全部集结好，明天绝对是场恶战，会持续很长时间，城墙上箭支很可能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消耗完，城下箭支运送到城墙上就要靠他们了。
天刚亮，张铎接到猎鹰传来的消息，雷火骑目前迂回到柔然东面三十里的黑森林一带，暂时没有被发现就等柔然发起进攻后给他们来记狠的。巽骑目前正在和氐人兜圈子，不断寻找对方的破绽。
徐苑跟着张铎来到城墙，看见所有士兵吃早饭，每个人都在尽量多往肚子里塞吃的。也许中午甚至晚上都不会有时间吃饭。夜军和边军还是有区别的，夜军一起说说笑笑，全然没有把敌人当回事，边军显得沉闷很多，没有高大的城墙他们还是心中没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