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八十七章 易路而行

每年天下大选,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无论劫灵界,抑或凡人世界,皆是如此。

可今年,天下大选的影响,绝非轰动二字可以概述。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千百年来,世人对于“最强”的探讨,从来乐此不疲。八百年前那场绝强之战如此,三百年来的天下大选亦是如此。

天下大选,旨在让门下门生可以尽兴切磋,在切磋中进步,在切磋中所得。

比试,便有输赢,便有最后的胜者。虽然多年以来,天下学院尽量淡化大选中所谓的排名胜负,可无论如何淡化,世人茶余谈资最多的仍是最终的夺魁之人。

而恰恰今年,俞飞扬的强横实力之外,关于他真真假假的传闻更是让这位天才少年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让世人更加激动非常。

传说他天赋高绝,实力强横,学院三年未有败绩,天下大选更是闲庭信步间拔得头筹。

传说六大家族被他天赋与实力折服,大选之后,宁安城六位门主不惜自降身份,纷纷前往招募。

传说他是剑王堡少堡主,自幼剑道天赋无双,被其父送入天下学院后,实力更是一往无前......

传的人多了,说的人多了,到了最后,真假早已无从辨别。

传闻甚嚣尘上之际,虽有一些家族门派的亲历者现身说法,短暂的冷淡了沸沸扬扬的传闻。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可从他们口中说出的“学院长老亲口说下,俞飞扬是天下学院百年来最具剑道天赋之人”,以及剑王堡大选之后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却再一次让关于俞飞扬的传说往更加肆无忌惮的方向发展。

或许这样不对,可偏偏,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只希望听到符合他们想象的。

什么是他们愿意相信的?

少年天才,出身名门,天赋无双,实力强横,被天下学院重视,被六大家族向往。

这,才是他们愿意相信的,希望看到的。

无论传闻如何,真假与否,俞飞扬的天赋与实力都值得世间那一番轰动。

可让这届天下大选真正与众不同的,并非俞飞扬,而是六大家族联合出手绞杀日月楼和天罗派。

能进入天下学院,观摩天下大选,日月楼和天罗派绝非寻常势力。可即便如此,绞杀二者,远不至于让六大家族联手。

而六大家族这样做,并非合作以求势大,而是一种震慑。

天下学院立院的三百年里,六大家族的几乎所有联合出手,皆因学院而起。

身处劫灵界中,又要孑然世外,自是有明知其难为而不得不为的道理。

可偏偏,劫灵界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要在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将道理说于众人听,又要众人听的进去,这件事,天下学院做不来。

如果真有一方势力可以做到,非六大家族莫属。

天下学院有其苦衷,六大家族有其初衷,两方看似不相干的势力,却已一种极其和谐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用木家宁安城门主木正阳的话说,初生牛犊可以不畏虎,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就真的是愚蠢了。

老虎不会为了一只牛犊下山,但并不意味着老虎不会吃上山而来的肉。

对于日月楼与天罗派,六大家族自是不会赶尽杀绝,可即便只是绞杀了前来参加天下大选的数人,实则也宣告了二者的死刑。

青一院长老阁处,方青山放下手中信笺,双目微闭。短短三个月,日月楼与天罗派辛苦数十载的势力积淀,被纷至沓来的各方势力瓜分一空。

门派中人,死的死,逃的逃。曾经名动一方的两大势力,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劫灵界中销声匿迹。

诚然,日月楼与天罗派确是有错在先。可六大家族此举意图之中,究竟有几分是为了拉拢自己,方青山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日月楼与天罗派的灭亡,由他而起。

他才见识到,劫灵界是多么的冷血与残酷。

............

能进入天下学院,观摩天下大选,日月楼和天罗派绝非寻常势力。可即便如此,绞杀二者,远不至于让六大家族联手。

而六大家族这样做,并非合作以求势大,而是一种震慑。

天下学院立院的三百年里,六大家族的几乎所有联合出手,皆因学院而起。

身处劫灵界中,又要孑然世外,自是有明知其难为而不得不为的道理。

可偏偏,劫灵界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要在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将道理说于众人听,又要众人听的进去,这件事,天下学院做不来。

如果真有一方势力可以做到,非六大家族莫属。

天下学院有其苦衷,六大家族有其初衷,两方看似不相干的势力,却已一种极其和谐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用木家宁安城门主木正阳的话说,初生牛犊可以不畏虎,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就真的是愚蠢了。

老虎不会为了一只牛犊下山,但并不意味着老虎不会吃上山而来的肉。

对于日月楼与天罗派,六大家族自是不会赶尽杀绝,可即便只是绞杀了前来参加天下大选的数人,实则也宣告了二者的死刑。

青一院长老阁处,方青山放下手中信笺,双目微闭。短短三个月,日月楼与天罗派辛苦数十载的势力积淀,被纷至沓来的各方势力瓜分一空。

门派中人,死的死,逃的逃。曾经名动一方的两大势力,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劫灵界中销声匿迹。

诚然,日月楼与天罗派确是有错在先。可六大家族此举意图之中,究竟有几分是为了拉拢自己,方青山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日月楼与天罗派的灭亡,由他而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见识到,劫灵界是多么的冷血与残酷。

............

初春三月,阳光正好。

轻风中,啸天所做之事众多,而其中用心最多的,便是练剑。

成功固然是好,可在失败中成长,在坚持中进步,守得云开见月明,或许是其中最大的欢喜。

邙峰连院,方老住所,黑剑六合一剑剑递出。方老依旧话语极少,而司元纬依旧面面俱到。

又是一天练剑结束,啸天躬身拱手,“方老,啸天先行告退。”

临行之际,啸天看着这个朴素小院,回忆翻飞。

四个月前,就是在这里,啸天见识到了真正的剑道大才,见识到了真正的剑道大道。

微闭双眼,啸天嘴角微仰。

刚刚转身,没走出几步,背后方老出声,“啸天。”

“方老,有什么事吗?”

方老同样看了眼这个每日居住的小院,轻声说到,“飞扬走了三个月了。”

“正是。”

“你这样练剑也有三个月了吧?”

“是的。”

“感觉如何?”

看着手中黑剑六合,啸天很是欣喜,“感觉很好。”

“以剑论剑,你能在元纬手中走剑几招?”

啸天微微一愣,“十剑之内,勉强平分秋色,不处劣势。”

方老依旧语气轻缓,“那三个月前呐?”

啸天微微颔首,“三招之内已处劣势,十招之后必败无疑。”

“三个月,进步还是挺大的。”

说罢,方老起身,一片尚显脆嫩的树叶飞速而来,在右手食指间盘旋。

“如若此刻,飞扬与你对面而立,可有抬手出剑的勇气?”

方老的提问,也是啸天一直以来的思考。

片刻之后,啸天给出了答案。

“可递出一剑。”

“如此便好。”

除去学院课程,方老从未有过如此赘言,尤其在练剑期间,更是话语极少。啸天知道,方老此番言语一定有其深意,只是此刻,啸天猜测不到,想象不出。

“啸天,你就不好奇,为何你在此练剑这么久,我却指点极少?”

啸天躬身拱手,“拜入学院之前,啸天进行过极为严苛的修炼。左叔也和方老一样,指点虽少,但指点之处皆是关键所在。

为师者,授业、解惑。若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试问,是学生修道还是师者修道?这道,又是学生之道还是师者之道?”

方老欣慰的点了点头,“你小子,还算看的通透。”

“方老谬赞了。”

“路,终归是要自己去走,人生如此,修道亦然。

可是啸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你指点的路,是不是最好的路,又是不是你自己想走的路。”

啸天看着方老,一时语塞。

“作为天下学院长老,为初入劫灵的门生寻得一条适合他们的道路,是我们的责任。一直以来,我们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

但你不同,你是如今劫灵界中唯一一个拥有第二气海--本命六宫之人。

或许你不知道,自从知道你身具本命六宫之后,我与司空长老、葛长老讨论极多。因为你太过特殊,你所走的每一步,我们都会思虑思虑再思虑,讨论讨论再讨论。

可是...”

“方老,您与司空长老、葛长老对啸天如何,啸天心里清楚。你们的大恩,啸天也都铭记在心。

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

二人相视片刻,方老开口说到,“啸天,你身具本命六宫,手握黑剑六合。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何背景,但我相信,你身上肯定还有其他秘密。”

话说至此,方老急忙摆了摆手,“当然,我不是让你说出你身上的秘密。我的意思是,你和别人不同,你太过特殊。因此,你也不必遵循效仿别人的路。”

啸天一脸疑惑,“恕啸天愚钝。”

“诚然,三个月来,你剑法进步很快。但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你的剑法有意无意间在效仿飞扬,在效仿元纬。”

不得不承认,四个月前,俞飞扬与司元纬在此小院中的论剑,对啸天触动极深。

俞飞扬于剑道一路,对啸天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一如林星河之于少年的啸天,那是最初的偶像,也是一生的追求。

而司元纬,三个月来,能做的、能说的、能讲解的、能传授的,面面俱到。

啸天努力翻想,仍不自知。

看着啸天疑惑的面容,方老开口说到,“毕竟才四个月,你剑法尚显稚嫩,你不自知也很正常。

你这样做并没有错,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让二人为你剑道开山,是我的主意。

这条路是我为你选的,我问心无愧,因为它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眼下,你或许有条别的路可以走,不知你可否愿意。”

虽然一头雾水,但啸天还是拱手道,“方老对啸天大恩,啸天自是感激不尽。方老让啸天走的路,啸天也会去尝试。

不过啸天可否问一句,既然三个月的修剑是个很好的选择,而且啸天也获益良多,为何突然让啸天易路而行?”

方老叹了口气,“原因有三,一来让你易路而行,事出有因,但我不便告知。二来,那或许会有更好的机缘。三来,即便有飞扬与元纬为你剑道开山,这条路你坚持走下去,于剑道一路,也难以抵达二人的高度。

我说这话,或许不好听,但你十二岁之前于剑道一路一片空白却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这条路坚持走下去,以你的天赋,也能成为剑道大家。但你身上秘密众多,未来,剑道一路修为或许很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跟上你前进的脚步。

而这条新的道路,或许会让你走的更远,亦可能让你在剑道一路突破瓶颈。”

话说至此,二人皆尽沉默。

片刻之后,啸天开口说到,“方老,还是那句话,您的大恩,啸天记在心里。

如此用心之举,莫说易路而行,即便刀山火海,啸天也会闯上一闯。”

语罢,一个深深的鞠躬,以示敬意,以示感激。

................

当天夜里,邙峰连院内,啸天在院中练剑,众人在旁围观。

竺心语担忧的问到,“老大有心事吧,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儿练剑,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任丹雪点了点头,脸上担忧之色一览无余,“老大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看着眼前一直舞剑的啸天,徐亮不耐烦的吼道,“胖子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慢?!”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匆匆跑进院中。

跑在前面的正是徐亮心心念念的项乐人,紧随其后的,自然便是他们的大嫂--王瑶。

二人来至众人身边,王瑶开口问到,“徐亮,发生什么事了?”

徐亮一脸苦闷,“我们也不知道,老大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儿练剑。起初我们并未在意,可是晚饭时间,我们叫了几次,老大似乎没听见一样,仍是不断练剑。”

此时司元纬开口说到,“大家也别太担心,老大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他剑气平稳,心绪应该无太大起伏。”

王瑶点了点头,“啸天此刻心绪未有波乱,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事,心中苦闷,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好,我这就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啸天剑意方消。

见啸天停下身形,王瑶急忙上前,递过茶水,“练了这么久,累了吧,喝口水。”

啸天习惯性的接过茶水,瞬间诧异的问到,“瑶儿,你怎么过来了?”

随即,啸天看到了周围齐刷刷看向自己的众人,一脸疑惑的问到,“你们怎么了,都围在这里看着我干嘛?”

众人围将过来,项乐人忍不住率先开口,“老大,什么叫我们看着你干嘛,你自从回来之后,已经连续练剑两个时辰了!”

“啊,这么久了吗?”

看到啸天如此反应,王瑶也是放下心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啸天点了点头,“是遇到些事,虽不是什么烦心之事,但一时间想不通,心中有些郁闷,所以练剑排解一下。”

说着,啸天看向司元纬,“元纬,你觉得这三个月来,我于剑道一路可有什么不足之处?”

突然间问到自己,司元纬也是有些慌乱,“没什么不足啊。”

“你确定?”

司元纬眉头微皱,思虑良久,“这三个月来,每天我们都一起练剑,的确不曾发现有何不足之处。

以老大你目前剑道基础,我教于你的,也多是剑招剑式,并未涉及太多的以气行剑。太深的剑道奥秘,我不敢说,不过这些剑招剑式,我还是自信不会出现差错。

况且,老大你每日也去方老那里练剑,以方老的剑道造诣,不可能看着你走上岔路而置之不理的。”

啸天摇了摇头,“倒不是说走上岔路,不过方老今天说了一番话,让我很是费解。”

“方老说了什么?”

“方老说我如今行剑隐约有了你与飞扬师兄的影子。”

司元纬眉头微皱,“剑道初期,皆是从学剑仿招开始,方老不可能不知道。

让飞扬师兄为你剑道开山,正是方老的主意。由我为你授剑,也得到方老默许,你的剑路有我二人的影子是理所应当之事。”

“就是这样,我才郁闷。”

“老大,方老还说了什么没有?”

“方老还说让我易路而行?”

司元纬一脸错愕,“易路而行?眼下这条路,方老废了颇多心血,怎么会突然让你易路而行?”

啸天轻托下颚,“说起来,今天方老找我谈话时,眼中似有几分无奈,似乎这并非是他本意。”

司元纬思考片刻,说到,“之前方老和我聊过几次,聊起让飞扬师兄为你剑道开山,方老还很是得意。

现在突然让你易路而行,想来是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

两人对话,众人聆听。

二人的疑惑,不知怎地就变成了众人的疑惑。

看着众人郁闷的模样,王瑶笑着摇了摇头,“行了,都别郁闷了。”

项乐人看向王瑶,开口说到,“大嫂,难道你明白方老的用意?”

“方老用意,我如何揣测的到。不过,我知道一点。”

话说至此,众人纷纷看向王瑶。

“什么?”

“那就是,无论作何评价,是否易路而行,方老定是为啸天好。方老既然敢找啸天谈话,定然也是考虑周全。”

王瑶转身看向啸天,“所以啊,你别太在意,也别郁闷了。”

啸天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太在意,我当然知道方老是为我好。不过一时想不通,练会剑排解一下。

没想到,一结束,你们就都围着我看。”

王瑶瞪了啸天一眼,“哪有无事练剑连饭都不吃的?胖子急忙找我,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呐。

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等会儿还要和穆老下棋。”

王瑶临走前,王瑶还不忘瞪了项乐人一眼,似是嗔怪他无中生有。

王瑶临走前,啸天则是拍了项乐人一下,似是戏谑他弄巧成拙。

而项乐人,跑的最累,担心最多,面对老大和大嫂的“责怪”,委屈的说到,“我这不也是担心吗?”

(本章完)

.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