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还会犹豫呢？难道是我开给他的条件还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古德里安教授站在落地的窗户面前思索着，看着楼下那个缩头缩脑的身影一瘸一拐地逐渐远去。
在见到刘子晓之后他才发现，这位被推断为极有可能是“s”级的天才混血种在面对他人时，似乎表现的很不自信。
他的小心翼翼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如同一只孤身踏入人类社会的幼兽，怀揣着浓浓的警惕和戒备端视着一切靠近自己的人。
虽然从他的履历和过往经历能看出他如此自卑的根源，但是古德里安相信，对方在接触到真正属于他这种人的混血种社会之后会变得自信起来。
在刚见面的时候，他从对方的眼中没有看出一丝信任，但是对方还是来了。
是因为没有别的退路吧？
“没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啦，以他的条件来看，这样的条件已经是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了。”诺诺喝了一大口柠檬汁。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答应下来，大概是因为……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吧？比如说……喜欢的女孩什么的？”她漫不经心地说。
“啊？这样吗？”古德里安大惊，他知道诺诺的“侧写”能力很强，对诺诺的心理分析他还是很信任的。
“难道……会是像那些言情中一样，因为不愿和彼此分开，决定非要去同一个大学的那种发展？”古德里安摸着下巴忧心忡忡。
“要是‘s’级因此拒绝入学的话……”
“那还不至于，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至于会有女孩看上他吧？尤其是在那个学校……”诺诺用手撑着下巴，眼中失焦，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大概是暗恋吧？很常见的那种，终日浑浑噩噩的自卑青年总是会误解其他女孩的温柔，将对方随意的一个笑脸一个招呼误认为是对自己的特别对待……即使那是对谁都一样、不掺任何特别意味的一个问候。”
她端起柠檬汁一饮而尽。
“看他的样子，应该说想在毕业之前最后表白一次吧？”
“啊？那要是对方答应他了可怎么办？”古德里安大惊。“校长可是很看重他的，这可是卡塞尔几十年一遇的‘s’级啊！”
“我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啦……他表白成功的几率很小，几乎可以说不可能吧？”诺诺漫不经心地说。“谁会喜欢这么一个小衰仔嘛……除非他表白的对象是‘尼德酱’的粉丝。”
“尼德酱？那是什么？”古德里安一脸茫然。
“只是个只有死宅才会梦见的电子皮套人啦。”诺诺从椅子上跳下。“既然教授你这么不放心的话，我倒是也可以去走一趟。”
“我向你保证，就算有那个‘万一’的可能，我也能把他给搅黄了怎么样？”她突然回头，咧嘴坏笑道。
“那还是算了吧……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吗？而且用这种方法还是有点……”古德里安苦恼地挠了挠头。
“我开玩笑的啦。”诺诺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明天，他真的敢去表白吗？”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啊？”刘子晓说。“我明天必拿下！”
他正插着耳机，和一位名为“欧美北方网友”的网友通电话。
欧美北方网友是他在某个色图网上结识的，在各类御姐本和皮套本的评论区下都有他的锐评以及打分，是和刘子晓的15级id“姐姐踩我”齐名的高级老司机，在整个色图网的名人排行榜上堪称一时瑜亮。
在互相认可了彼此的品味和xp之后，他们私聊加了好友，并且从那之后就经常会一起聊天……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讨论新出的李番和本子，不过有时也会聊聊其他。比如刘子晓“出道成为皮套人”的想法也是在他的挑唆下得以付诸实施的，并且在这过程中的炒作方案也有这家伙贡献的点子，堪称是“尼德霍格official”的炒作合伙人。
不过令刘子晓不解的是，从这家伙的长相上来看，他明明是个金发白皮的欧美区洋鬼子，不知为何却操着一口大碴子味的荷兰腔普通话。
虽然据其自称，是因为其所在的“荷兰皇家学院”对他们有作学习中文的要求，但是刘子晓怎么也不相信。
不过既然对方没问他要当地军事设施和基地的照片，那么这种事就没那么重要，可以忽略不计。
在回到家之后，他左思右想，找不到什么人能给他出出主意，就只能来找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来商量一下了。
“真的？我还以为……”欧美北方网友隔着电脑屏幕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学会了催眠术之类的东西？不然你怎么有这个胆子？”他突然问。
“别尬黑，别尬黑！”刘子晓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会靠那种东西？真正的男人就是要靠自己的魅力打动对方！”
“魅力？你有什么魅力？”欧美北方网友无语。“皮套狗的魅力吗？你不会披着皮套被死宅们一舔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吧？”
“作为皮套人的你能混的风生水起，不代表现实中的你也能受人追捧啊，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吗？是不是在一声声‘喜欢喜欢喜欢’‘可爱可爱可爱’和‘好好好好好’中迷失自我了啊？尼德酱？”他打趣道。
“唔唔唔……”刘子晓咬了咬牙，但是无力反驳。
“而且说到底，你凭什么觉得能表白成功？听你说的，对方不仅长相清秀、性格温柔、家境优渥、成绩拔尖而且体育万能，这不是妥妥的大女主模板吗？你这种下水道鼠人想要得逞所欲的话，就只能靠催眠或者偷拍了吧？”欧美北方网友追问道。“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你会被反手送进局子里就是了，现实中的人可没那么傻。”
“吱吱吱……”刘子晓气得脸色发白，却支支吾吾地回不上话。
“而且你又是哪来的底气觉得自己有可能成功？现实可不是轻，那种屌丝配女神的戏码只有厕纸里才能找到啦。”欧美北方网友说。“醒醒，醒醒，别做梦了，你这样真的很机车唉。”
俨然是辛辣至极的客观评价。
刘子晓被他说的头皮发麻，但还兀自嘴硬。
“她……曾经主动和我打过招呼！她心里有我！”
“她……平时对别人都很平淡的！她只对我主动打过招呼！还对我笑了！”
“噗呲。”欧美北方网友忍俊不禁。“普信楠，真下头。”
他仰起头，隔着电脑屏幕上下打量着刘子晓的脸。
“依我看，下一部蝙蝠侠应该找你来拍。”他说。
“什么？我跟蝙蝠侠长得有那么像吗？”刘子晓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还别说，我也觉得那种硬汉风格好像真还挺适合我的脸型……”
“不不不，我说的是让你演小丑。”
欧美北方网友冷笑一声，断开了连接。
刘子晓大怒。
“可恶的欧美北方网友，竟然这么讽刺我……”
他呆呆地对着电脑发呆，许久后才身体一抖，回过神来。
“一定是生活不如意！”
他高举右手，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