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5章 炎魔妖树

而且有些事情,看来也是再瞒不住他了。

十三年了。

不知不觉间,张茶已经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儿,长成了一个有担有当的阳刚男儿,确实是时候把一切都告诉给他了。

那个张茶做到了,他竟然真的斩断了拖住了宫大人的炎魔妖树。

南位阵枢术盾有救了,柯大人有救了。

台河满脸激动与欣喜,站在炎魔妖树外面的枯林外,遥遥注视着远方缓缓倒下的炎魔妖树,便如看到一座山峦缓缓倾倒。

母树彻底失去了生机,炎魔树精们乱作一团,再也没有几个能够继续蹦跃而出,扑向南位阵枢。

台河同时清楚地感觉到,炎魔妖树对武道真气的强大吸食力也消失了,自己的气海一片轻松。

台河却发现,张茶的身影迟迟也没有从炎魔妖树倾倒的垂枝中出现,坏了,难道他被枝干埋砸在下面了。

台河神情一凛,马上抬步向倾倒的炎魔妖树方向狂奔而去,这棵炎魔魔妖树实在太过庞大,张茶斩完这一剑后,又几乎完全虚脱。

即便他拼尽了全力在树下狂奔猛跑,果然也还没能跑出枝群,就被头顶上掉落的树精砸倒在地,接着又是一大堆柔软沉重的树精和豆荚砸落了下来。

张茶仅仅伸手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就悲惨地彻底淹没在了沉重的树精之海中,就在张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压死了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将他从树精堆里挖了出来。

张茶喘着气看了一眼及时挖出了自己的台河,嘴角扯出了一线笑容,说道:“台大哥,我把树砍倒了。”

台河把张茶架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干得漂亮,回去将领定能给你记一大功。”

在台河的保护和帮助下,张茶又摸起了埋在树精堆里的墨门,背负在身后,跟着台河向外撤去。

南位阵枢术盾处,不断自火焰之壁上扑来的树精很快减少,最终彻底消失,术盾中响起了一阵欢呼。

“死了,那棵炎魔妖树死了。”

“炎魔妖树被砍倒了。”

“那个张茶真砍了那棵炎魔妖树。”

“干得漂亮。”

“干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到底是谁?”

一位将士抱着“蜃海”,激动地高声喊道:“秦将领,南位阵枢已候,恳请马上移动焰壁,护送我们撤离内层麟盾。”

“蜃海”中马上传来了秦雪山的命令,“南位阵枢焰壁准备开始移动。”

术盾顶上。

宫北遥远地扫了一眼炎魔妖树的方向,仿佛能够看到那个斩树少年的身影,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无影无踪。

柯子平被抓走了。

东位阵枢的驭妖师及将士们仍旧在树脂沼泽上拼命奔逃,他们身后的那根超极巨藤,仍然在恐怖地抽打着大地。

轰轰之响,震耳欲聋。

正在这个时候,空中突然划过了一道强劲的金芒,这道金芒极为耀眼,就像一颗剧烈燃烧的陨星,猛然刺透了那根超级巨藤。

这道金芒中的人影未做半分停留,脚掌一踏空中植物的枝干,便继续向内层麟盾中心的兽笼方向轰然冲去。

超极巨藤被金芒一穿而透的同时,受到了宫北以肉眼无法捕捉的无数道拳击,超级巨藤庞大如塔的身躯骤然自中段破碎,无力地轰然倒砸了下去。

秋坚成和被困在树脂沼泽上的将士们无比激动,声嘶力竭地欢呼了起来。

“宫大人。”

“宫大人去救柯大人了。”

同时,他们的“蜃海”中也传来了秦雪山的声音:“东位阵枢听令,所有人马上回到东位阵枢,等候焰壁开道,护送你们撤离内层麟盾。

飞湮寂灭的镇毁之力马上便将开启,麒麟双盾中的所有人等立刻撤离麒麟双盾!”

柯子平觉得很痛,可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疼痛,眼前有无数人影晃动,或乞求或严肃地不停出现。

柯子平觉得好像有很多奇怪之处,可头脑里面一片混沌,又想不出究竟奇怪在哪里,他只能织梦。

柯子平的手指修长骨感,优雅地捏出了一个个法诀,为面前向他请求的人们织梦,一网,一网,又一网。

这时,一位年轻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女子灰瞳灰发,容貌精致宛若少女,是那么的温婉美丽,一语不发,只是向着他温柔的微笑着,仿佛沐在旧日温暖的时光里。

柯子平停住了指间的动作,愣了下来,他忽然间记起了所有的一切,沉默良久之后,嘴角露出了一线苦涩的微笑。

柯子平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缓缓说道:“婳儿,是你来送我最后一程了吗?”

森宫之术庞大深远的森林中。

宫北身影如电,身上金色的武道真气勃然爆发,有如耀眼的太阳,他的身影掠过之处,无数植物霎那尽成碎沫。

柯子平被抓了。

而且,宫北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柯子平残余的瘠薄术力仍然在不断地无情流逝,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为了秋月珊,自己被那棵炎魔妖树牵制了太久,若非雷公啸锏已毁且气海大损,今日怎会窝囊至此。

宫北危险地眯着一对灰瞳,棱唇抿作了一道坚硬的直线,周身满是汹涌的杀机,他真的有些动怒了。

西北位阵枢术盾外不远处,如山的硬刺荆棘丛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铁球。

手小欠躲在铁球里面,透着铁球上的小孔向外面望去。

不久前他看到,西北位阵枢术盾方向,自麒麟双盾穹顶上直降而下了一道火焰之壁,将术盾牢牢地保护在了其内。

手小欠马上猜测到,这道保护术盾的火焰之壁,一定是来自于麒麟殿上飞湮寂灭阵的术力。

然而不久之后,手小欠便又发现,那道火焰之墙开始缓缓地移动了起来,向着内层麟盾盾壁的方向而去,越移越远。

手小欠的心越来越沉,他又看了一眼铁球下方的那泊强腐蚀性荆棘泥渣。

它们此时已经堆得很高,几乎马上就要将淹至铁球,与此同时,铁球的四周还有着无数蛇爬般的声音传来。

手小欠非常清楚,那是很多具有攻击性的植物生长的声音。

既然这些植物仍在生长,那么便说明,森宫之术没有半分弱化,森宫混沌兽仍旧没有被驭服。

可是,那道火焰之壁却越移越远,又是意味着什么?黑暗中,手小欠眸光几番明灭,摩挲匕首的手指越发冰冷。

难道说,驭妖仪式失败了?

那道火焰之壁的移动代表着,北靖营的将士们护送着冯老,开始撤离内层麟盾。

当所有人都撤离麒麟双盾之后,这里又将会发生什么?

秦雪山是否将会开启飞湮寂灭阵的镇毁之力,杀死森宫混沌兽,以及无差别地毁灭掉麒麟双盾中的一切,包括自己在内。

冯老他们定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根本不可能会冒险回头寻找自己,难道说,自己已经被彻底地遗忘和抛弃在了这里。

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黑暗的铁球之中,手小欠蜷缩着的身影,仿佛比铁球中的黑暗还要更加黑暗,麒麟双盾外,雕石拱桥上,人流如织。

一队队北靖营的精锐将士顺利自麒麟双盾中撤出,很快,便连东位与南位阵枢术盾中的秋月珊秋坚成等人也撤离了出来。

秦芸蔓在桥头处来回徘徊,向着麒麟双盾的方向翘首以望,见到了重伤昏厥的秋月珊,也早就知道了张茶成功地砍断了炎魔妖树。

忽然,她看到张茶和台河两人纵马自外层麒盾盾壁处一现而出,向雕石拱桥方向雷霆奔回。

张茶刚在桥头下了马。

秦芸蔓满脸喜色,上来便给了张茶后背一掌:“不错嘛,没想到你个气海没破壳的,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用处。”

张茶虚得站都快要站不住,被秦芸蔓这一掌拍下,差点没趴地下去。

秦芸蔓忽然看到了张茶绑在腰上的炎魔豆荚,惊道:“这是什么,这难道是炎魔魔豆荚,这么大的炎魔豆荚,我的天!我在书上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那棵炎魔妖树到底长得多大,你居然把炎魔豆荚带出来了,你小子也太机灵了,这豆荚有安抚与给幼兽疗伤的效力,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张茶是觉得这豆荚应该是好东西,但没料到见多识广的小姑姑秦芸蔓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强烈。

难道真是很了不得的好东西?

既然小姑姑这么识货,自己就别浪费了这个好机会,赶紧献上人情吧,张茶便摘下了三豆的那个大豆荚,递给了秦芸蔓,微笑说道:“小姑姑,送给你的。”

秦芸蔓惊讶道:“给我的?这个是你给我摘的?”

张茶拍了拍腰间的另外一个单豆豆荚:“我看着这豆荚挺好看的,就想带一个回去给我妹妹玩,小姑姑一直对我多有照顾,就也特地给你摘了个大的,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秦芸蔓一笑,不客气地接过了豆荚,又扫了一眼张茶腰间挂着的那个豆荚,更加震惊地说道。

“单豆的炎魔豆荚,你居然还摘了个单豆的炎魔豆荚,你是怎么找到的,单豆豆荚可不知得比多豆的豆荚珍稀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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