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悍关匪

,剑啸山河

那六名手中无兵器的铁汉成一字排开,宛若一道铜墙铁壁挡在身前,他们虽然没什么动静,但吴亮心里清楚,这六人才是一字长蛇阵的阵眼所在。

三柄重刀,夹杂着三柄尖锐长枪,同一时间刺来,一字长蛇阵的奥妙就在于源源不绝,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吴亮大喝一声,手中松木枝猛然在空中摆荡,也不知他使出什么技法,那松木枝的枝丫处,竟然好像有吸力一般,把伸过来的六柄兵器齐齐吸附。

吴亮单手沿着松木枝往上,手腕一翻一推,那六人便连带着他们的兵器被甩飞出去。

而就在这时,空手六人闪电般奔赴而至,六人各自出一指,点向吴亮的周身穴位,原来这六人居然都是指法大家。

吴亮见其来势汹汹,只好纵身一跃避其锋芒,但当他身子悬在半空时候,那六人已经跳开,并不给他机会近距离接触,而吴亮落地的时候,原本被他掀翻的三名剑士与三名重盾者,已经又跟了上来。

吴亮脚踩重盾,但重盾底下忽然冒出三柄寒芒长剑,他脚尖一扭把重盾弹开,三名剑士首尾相接,各自出剑直逼要害。

吴亮没办法,只好再次举起松木枝使出那一招神奇的灵犀一摆化解攻势,但背后却忽然一吃痛,原来是在肩井穴上已挨下一指,不觉半个肩膀酸麻。

右肘顶开二名弟子,吴亮吃痛转身,但剩下五人铁手汉纵身一跃,却以一招铁罩囚木,展开双臂牢牢将吴亮围困在五人的身下,铁臂挥斩,眼看就要落在吴亮的肩头。

“我认输!”

五人似乎没有听清吴亮的话语,脸上一愣,但推出去的手掌依旧毫不留情面。

而这个时候,在一旁观战的唐风,人如铁链抛掷,袖里生风,一下两手握住各一人的手肘,在其中轻轻的一拨一引,便把吴亮单薄的身子给拽了出来。

吴亮微微欠身,笑意盈盈,道:“一字长蛇阵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小子服了。”

唐风亦拱手回礼,笑言道:“阁下已经是英雄出少年,单凭一把松木枝,一人抵挡我一十八名弟子的长蛇阵,仍然游刃有余坚持了半柱香的功夫,年轻有为啊!”

吴亮道了一句不敢当,默默的站了回去,同时和他边上一直冷眼旁观的吴家兄弟吴心明对视一眼,后者只是冷漠的呵呵一笑,并未有丝毫其他表示。

小葡萄嘲笑道:“你不是挺牛气,怎么这样败下阵来了?我们还想着吃你的庆功宴呢?”

吴亮道:“不在状态。”

小葡萄也接着呵呵了一声。

唐风给手底下的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一十八人便恭敬站立一旁,唐风朝他们摆了摆手,几人便退了下去,顺带着将周围打理干净。

唐风微微挑了挑眉头,徐徐转身走到梁昕云的边上,望着她手上的那枚南天剑宫贵客才有的令牌,道:“你们既然着急上山门,老夫也不留下你们了,便叫两名弟子带路送你们过去?”

梁昕云点头道:“那就麻烦唐老

了。”

唐风朝着另外两名看上去比较精干的弟子打了个手势,简单吩咐了几句,道:“后面就是第二道关隘的悍关匪了,不过姑娘你只要掏出这一枚令牌,那一路上也定然是畅通无阻的,莫要担心。”

梁昕云点头,众人便在两名弟子的带路下,往山腰上走去,遥远便看见一面锦旗在风中飘扬,看不清上面绣着的是个什么字,但是锦旗的后面便是一连串大大小小的帐篷,白色的帐篷布在昏暗的火把中与风沙连成一片,妥妥的匪寨光景。

两名弟子指着那迎风招展的锦旗说道,那里就是曾经的悍关匪,也是如今南天剑宫座下第二道关隘的驻扎营地,因为两派单独私立,所以他只能带路到此处。

几人还未走到营寨,身后便传来一声冷哼,抬头看,只见一位满脸邋遢胡须,半身赤裸,左眼眼周有一道狭长疤痕的男人拖刀上前。

男人痞味十足,尤其是看到梁昕云后,竟然难得的张开满是黄牙的嘴咧嘴一笑,一股子烟熏味道。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三角眼,自言自语了一句:“难道是做梦?半夜晚上能瞧见这么一位美人儿,难不成是老天爷赏脸补偿咱了?”

他的目光从来只在梁昕云身上,偶尔会撇一眼小葡萄,但瞧见其尚未成熟的身段,只是摇了摇头。

但当其余人与其对视的时候,男人脸上呈现不屑,朝着地上呸了口痰,一抹嘴便拎着他那把重达五十斤的钢刀上前,斥骂道:“不长眼睛的小子,你们最好别动,不然把你们拉到营寨里全杀了喂狗。”

“至于你么……”粗糙汉子上前就要对着梁昕云白皙的脖子勾手,却被后者躲开。

粗糙汉子佯怒,手中重刀猛得一剁,便有一股金石破裂之声。

他刚想威胁几句,却发现自己胸口一凉,低下头去才发现,一缕血线已经洞穿了他的左胸膛。

梁昕云何时受过这种人的挑衅,当下细云软剑抬手刺出,一个呼吸间就让这位不知好歹的匪徒毙命当场。

男人不甘的倒下,重重的身子砸在山地上,被一块尖岩洞穿脖颈,梁昕云俏脸微微一顿,倒是吴亮拍手叫好,忽然折起一棵树上的树枝,对着那尸体一挑,便将男人连着佩刀挑落山下。

吴亮笑道:“杀人这种快活事让姑娘来做,处理尸体的粗活,就叫我来善后好了!”

梁昕云俏脸微寒,吴亮笑言道:“姑娘不必多虑,像这种不长眼的汉子,既然敢多看姑娘一眼,就要为他的粗鲁付出代价,丢了性命只是他的命不好而已。”

他兀自叹了口气,道:“早就提醒过,悍关匪可是流氓成群,昔年的山贼就算是受了招安,终究是本性难移的。”

近处的火光,好像更黯淡了一些,这里发生的动静,引起帐营中传来声声骚动。

很快就又有一位头带草冠,嘴里叼着一卷粗烟卷的大汉,领着七八位弟兄赶来,汉子督了眼地上的血迹,倒是没有率先发难,而是打量了几眼众人,询问道:“你们是?”

梁昕云捏住

手中的令牌,朝大汉亮出,道:“我们是南天剑宫请来的客人,麻烦你们带路?”

大汉盯着地上的血渍,又问道:“独眼彪呢?”

吴亮抢在梁昕云之前开口答道:“你是说之前的那个独眼大汉?我刚才看他好像出恭去了,往西边的山沟沟那儿!”

大汉面色一顿,因为他们出恭的地方,还真是西侧山涧的山沟。

他指着地上的血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亮忽然伸出右拳,只见在他的臂膀上有一道深红色的印子,吴亮指着手臂上道:“先前在长蛇谷的时候,小子破阵不利,受了点轻伤,流点血不碍你们事吧?”

大汉撇了眼吴亮,转身又看向梁昕云手中的令牌,疑声问道:“你们真是剑宫请来的客人?可否把这令牌给我带去问问大当家?”

边上一小厮冷哼道:“二当家叫你们交令牌,难道耳朵聋了没有听见?”

梁昕云眉头微皱,但她刚杀一人,显然不太想再惹是生非,她将南天剑宫的令牌交予那所谓的二当家,然后只听那大汉招了招手,几名小厮疾跑过来,在二当家耳边低语几句,那二当家缓缓点头。

“你们几人暂且身份不明,就先随我们回营寨,听候发落!”

二当家的语气,便是比官兵审问犯人还要气焰嚣张几分,众人跟随他的脚步来到营寨,在营寨的中间烧着一团浓烟滚滚的篝火,在篝火旁团聚的十几名半身赤裸,穿着粗布马裤的匪徒眼见前来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二当家稍微咳嗽了几句,叱喝道:“这些是贵客前来,你们态度都给我放尊重点!”

他接着指了指边上的一座帆布帐篷道:“咱们这里过的比较粗糙,毕竟都是一些没下过山的匪兵汉子,他们见识比较浅薄,各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且到我的营帐去歇息片刻,等我请示了咱们的大当家,就带你们上山出行。”

二当家的帐篷占地有前后方圆两丈,梁昕云,小葡萄,孙玉山,加上吴亮吴心明一共五人,呆在帐篷中还显得比较空旷,唯一值得入眼的是,帐营内的铁架上摆放了一柄金枪长戟,看得出来这名二当家是位用戟的好手。

一炷香的功夫,二当家去后还未身返,里头倒是走进来一位头戴纶巾,穿着黄衣道袍的雅士,看上去和那些赤裸匪徒截然不同。

那黄衣冠巾打扮的,乃是一位三十年纪的中年男人,浓眉大眼,唯有额头中庭瘪下去一块,他笑言道这是智慧庭。

黄衣士给众人端上了一盘炭烤的山鸡,又端上了一壶营寨中所饮的烈酒奉上,直言寨中人粗俗,不晓得体恤贵客,梁昕云没什么胃口,倒是小葡萄与孙玉山各自拣了几块山鸡肉吃,吴亮大口喝酒早已习惯,至于那位吴心明,他的眼中好像只有孤寂的夜色。

忽然,营帐外的火光亮的几许,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嘈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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