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假客牌

,剑啸山河

梁昕云微微皱了皱眉,将身前的帘帐拉开,却见是二当家为首的一群人举着火把簇拥了过来。

“二当家这是事情办完了?决意怎样?”

那悍匪二当家冷哼一声,将那枚南天剑宫的令牌拿出,狠狠的扣在桌面,恶声道:“来人,将这些胆敢私闯营寨的家伙绑起来,押进牢房,听候发落!”

“是!”

齐声声的呐喊,眼见便有数十名莽汉妄图闯入营帐之中,梁昕云冷哼一声,腰间的细云软剑寒光一闪,霎时间一名冲上前的弟子兵胸前一冷,一串血柱从胸口窜了出来,吓的他连忙捂住伤口后退,而一时间其他弟子兵也踌躇不前。

梁昕云手握细云软剑,对着二当家怒目而视,忍声道:“悍关匪好歹也是南天剑宫的第二处关隘。听说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改邪归正,没想到还是这般蛮横无礼,现在已胆大包天到剑宫的牌子都不认了?”

二当家冷嘶嘶道:“南天剑宫的牌子我们当然认!”

梁昕云哦了一声,冷声道:“这二当家不行待客之道,却喊着帮众前来擒杀我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二当家不吭声,在众人的眼底下缓缓举起手中握着的南天剑宫的剑宫有客牌,道:“如果真是剑宫下达的口谕赐予这块令牌,我们悍关匪当然是欣然放行,但你们拿着这样一块假令牌想要瞒天过海的掠过此地,却是痴心妄想!”

他高举手中的令牌,指着上面的纹路道:“正宗的有客牌乃是银矿铸就,令牌用纯金镶边,其他地方用银镀上青铜,最后才是在上边刻着五个小字:剑宫有客牌。”

“但你们这块牌子却全是银色镶边,唯有五个字刻的倒是正确无误,但不管怎么说,终极是块假令牌!”

梁昕云瞪大双眼,瞳孔中显现出不可思议,喃喃叹了一句:“不可能!”

她忽然指着二当家道:“我不相信,你叫你们这里的大当家来见我!”

二当家嗤笑道:“你一个私闯山寨的小贼,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当初念在你们是客人,我才好心好意的招待你们,没想到却是一帮歹人!”

梁昕云冷声道:“这块令牌怎会有假?我亲手交给长蛇谷的唐风镖师,经由他打眼,最后才放行来到这悍关匪,有假的话,唐风唐老镖师经验老道,岂会看不出?”

二当家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眯眼道:“唐镖师已经年近六十,老眼昏花,听信你们的谗言,也许就正好被你们蒙混过关了,但在我们这里,不可能!”

他望了一眼众弟子,冷哼道:“你要我们大当家过来,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块令牌便是他亲自认定是假令牌,再把大当家喊来,实属没有必要罢了。”

这个时候,吴亮忽然瞄了一眼二当家手上的令牌,眉宇间露出一股诧异,仔细思索一阵,随即附在梁昕云的耳边小声低语几句。

梁昕云闻言,脸色一震,缓缓望向那凶神恶煞模样的二当家,目有深意。

吴亮所说的,那二当家手里的南天剑宫有客令牌,的确看上去是假的,因为它根本就和梁昕云之前展示出来的不是同一块。

因为梁昕云之前手中的,是有纯金镀边,而这一块是清一色的银边。

唯一拿出过令牌的场合,只有在长蛇谷的那一次和交给二当家时候的一次。

如此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长蛇谷的时候,令牌就已经被人偷梁换柱,目的就是为了让梁昕云等人在第二道关隘的悍关匪处受灾,而另一种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位二当家,在梁昕云将剑宫有客令交付给他的时候,偷偷用假令牌将真令牌换去。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那都预示一件事情——有人在暗中阻拦梁昕云等人上山。

能有这种目的的,依照梁昕云所见,好像只有一批人,便是那传言要对南天剑宫出手的来自遥远青州玄桑山的吞剑人吾姓剑修,但那是大名鼎鼎,足以对南天剑宫造成威胁的人物,又为什么为难她们几个弱女子呢?

二当家冷哼一声,眼见面前的诸人无话可说,阴森森道:“我悍关匪徒虽然从良,但对于那些妄自挑衅,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的人,可是没有必要留情面。你们解释不清,人证物证齐全,乖乖束手就擒吧!”

吴亮大笑一声,对于二当家的言辞不屑一顾,他忽然朝着眼前的二当家严肃一视,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二当家脸色一愣。

吴亮笑问道:“倘若我们真是闯入山门,就凭你们焉能拦得住?若我们是摸黑偷着进来,也能给你们察觉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话间,二当家猛然抽出一名弟子的腰间长剑,朝着吴亮率先一个闪身冲了过来,手中寒芒一闪,直刺吴亮的脖颈。

吴亮面不改色,只是咬了下嘴唇,原来在他的口中一直含着一根狗尾巴草。

“确实得试过才知道。”

刹那间,吴亮脖子一扭,避开二当家的夺命一刺,却是左手略微一撇一拆,以某个不知名的手法,竟然在交手的瞬间将二当家手里的长剑夺了过来。

吴亮随后单脚一震地,风沙滚滚,而那营帐内的金枪长戟也在这一时间被震颤到空中,发出铮铮的微鸣。

吴亮右手结果金枪长戟,朝着二当家的面前猛地一掷,金枪铁戟铿锵一声倒插于地面,吴亮右手接替过左手剑,放声大笑道:“用剑你不配,还是拿你最顺手的武器吧!”

二当家的手掌忽然涌现一股狂风,将倒插在地上的金枪铁戟猛地拔出握在手上,长戟足有接近一丈长,但二当家人却只有八尺高,不知为何,吴亮看着二当家手握重戟,忽然觉得很变扭。

二当家铁戟轮转,挥舞出一道金色旋风,朝着吴亮奔赴去。

吴亮持剑相迎,剑气劈波斩浪,磅礴的剑意浑然凝聚在剑尖,剑锋微微颤抖,但旁人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吴亮是因为恐惧而颤抖。

吴亮一剑斩去,

不曾想二当家竟然微微一闪身躲过,虚招。

二当家收起长戟,指着吴亮笑话道:“难道你还想着和我单挑?单打独斗那是意气用事,是蠢驴!而我们以前做流氓匪徒的,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以多欺少,怎么着,就算你再厉害,难道还能抵挡过我身边的几十人?还能护住你家小姐的周全?”

在二当家的眼里。梁昕云一直站在前面,说话做事也是由她主事。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乃是这几人里面地位最尊贵的,而吴亮则是护卫一类。

就算吴亮武艺高超,能够从他的手上夺下长剑,但那又如何?像小葡萄,孙玉山都还是没有长大长开的孩童,就是那些贵族小姐的伴读书童之类,唯一值得再担心的,是吴亮身上另一名默默无声的男子。

但看他单薄的体魄和纤细的胳膊手腕,好像三四个弟兄就能应付妥当。

对于二当家的卑鄙无耻,吴亮不以为意,似乎对这种情形习以为常。倒是一边的梁昕云听了却俏脸一怒,盯着二当家不眨眼睛,眼中的剑气凛冽,怒而不发。

二当家与梁昕云对视一眼,见梁昕云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发笑道:“美人儿,你要是中意我的话,那咱弟兄们作证,让你今晚就留在我的营寨里当个压寨夫人,那什么皮肉之苦也免去了,你的仆人护卫也可以收编进我的营队,从此一家人嘛……”

他话尚未说完,吴亮轻轻叹了口气。

从刚才的交手看出来,这位面前的二当家顶多只有江湖上寻常三品武夫的实力,倘若他擅长用长戟,勉强跻身二品的戟士。

但在看得懂剑罡剑气玄妙的梁昕云面前,仍然是不值一提。

当他那一番话说出口,吴亮就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个戴草冠,叼着烟卷的男人,神仙难救!

果然,紧接着这位二当家忽然以一种拜佛的姿势仰面倒下,狠狠的砸在地上,而他的目光却十分呆滞,眼神中甚至还藏着刚才的那一抹得意,但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胸口的一点殷红彰显了他体内流逝的生机。

仅仅是一剑而已,快到剑若闪电,快到目不暇接。

吴亮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堂主,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遗憾说道:“和我单打独斗,起码不会丧命,自作聪明,反而害了你!”

诸位弟子微微一愣,但眼见他们的二当家嘴角溢出鲜血,场下顿时一阵暴怒,众弟子怒不可遏,在他们看来二堂主好心好意肯收纳这个女人作妾,但此女却恩将仇报,忽然偷袭。

转眼间梁昕云等人面前就汇聚过来密密麻麻手持刀剑棍棒的弟子,如潮水一般就打算将他们等人淹没。

但吴亮只是两指微微弹了几下手中长剑的剑脊,在他看来,面前的皆是蝼蚁。

蝼蚁可撼大树,但他却不是任人啃咬的树木,而是海浪,天翻地覆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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