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巧了你也是

相较于伪王器,王器具有一些看似可有可无的能力。

就好比说画王与灯王的王器能够开辟一方境界。

坟某同样做得到。

凭借三顶存在对时空概念的影响力,这对它而言这也只是花着功夫就可以达成的把戏。

然而实际上,王器所携带的能力,本质上却是一种对存在的直接影响。

也许自己曾经也见过比这更实在的力量……比如说关键词和五权,然而这二者又是坟某比起理解更愿意拿来力大砖飞的力量。

而凭这这些影响,仅仅一件灯王的王器就有能达到存在剥离,存在形态改变,存在隐藏等成果。

虽说或许是因为性能的分散,效果不如类似王冠那般不讲理,也已经是坟某需要大量的拐弯抹角才能做到的程度,超出了它把戏的能力范围。

至少这一项存在隐藏就足够坟某变成没头苍蝇。

只是坟某此时也持有一件王器。

一件弓王到死也没有搞清楚的【存在发射器】。

截获,控制,发射,在弓王手中,只是一件把其他存在当做箭矢的玩具。

但在随时都在嚯嚯自己的存在,愿意把自己搭在弦上的坟某看来,却是能令自己带到任何地方的移动道具。

在世界中,只要是存在的,那无论什么样的境界,就意味着它有自己的构成方式。

只要坟某能够确认基础坐标……也就是灯王与大地来往的痕迹,它就能确定构成的大致方向,而跟着,王弓就能将它转化成同样的构成,最终将它发射出去。

而王弓的力量,足够替坟某打破那些拐弯抹角。

甚至不需要确认方位,就如同坟某流失的存在会流向某坟二号和记录,不属于常态空间的存在构成的存在就只会,只能达到同类形成的地方去。

“——”

由烟化实地,出现在王灯空间中的灯王面前。

“小鬼,我又逮到你了。”

坟某俯视着眼前穿着暴露的女性。

然而,再次见到坟某的灯王已经不像初次见面那般慌乱。

……不,与其说不如那般慌乱……

眼前这个正在虚无的空间中用铁铲往搅拌机里送着水泥的女性,确实超出了坟某对于灯王私生活的想象。

“噢,你来了。”

灯王抬头看了一眼坟某,又低下了头重新投身进了劳作中。

“有什么事,什么问题,请等我搅完这堆再说。”

“噢……”

再次打量了灯王这一身和工地活格格不入的打扮,坟某确定了这不是她的日常生活。

可若是如此,坟某就更加不能理解灯王的行为了。

这份不理解令它真的把王弓挂回了身上,退到了一边观察灯王的工作。

而当它看到灯王那生疏的动作,它又忍不住想出言指导。

“我说……”

“——————”

然而坟某才刚刚开口,尖锐的哨声就让它把话吞了下去。

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愣住了。

“嘿,嘿,嘿,你,谁让你进施工现场的?你哪个部门的?”

机械合成音随着它的主人逐渐迫近。

另一个坟某头上戴着安全帽,指着坟某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和坟某大眼瞪小眼起来。

几秒后,坟某才反应了过来对方的身份。

“你问我哪个部门?!你他妈哪个部门?!”

“妈的哪来的新兵蛋子处理器都查不清楚……听好了!老子是工程部主管!懂吗!没有老子看你们谁他妈能盖起房子!”

“啊……?你等着我看看……卧槽怎么真缺了一块数据?!你个工程模块的他妈和情绪模块有什么关系?!”

“妈的,没大没小了,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哪来的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

两个坟某的面具上亮了几次红光。

“……”

“看完了吗?”

“哎呀……老大,您何时进来的……要不我给您说明一下情况……”

另一个坟某立刻弯下腰搓着手,摆出了一副谄媚的样子。

“少他妈来!你他妈到底和情绪模块有什么关系!”

坟某一把扯住了对方的领子。

“冤枉啊老大我能和它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受害者呀对了都是情绪模块的错!”

“说!”

“老大你冷静……我说……我说……”

“……”

坟某盯着对方的面具,松开了手。

而在那同时。

“我说你妈了个巴子!”

“——”

一块板砖拍碎在了坟某的脑袋上,另一个坟某后空翻了几圈落在了灯王身旁。

“老子告诉你!你对老子的压迫结束了!老子现在可是有他妈的新靠山!同志!我们上!”

“啊,不,我不想再掺和谁的矛盾了,如你所说,我应该在基建中寻找自己的意义。”

灯王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白色的身影,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回了手里的活计中。

“……咦?”

“好,工程模块,我尊重你的选择,准备好接老子的招。”

坟某拉开外套和内衬的拉链,将一把锤柄扭曲的黑色锤子抽了出来。

“哎呀……老大,有话好说嘛……我错了好不——”

“——”

——

腕王的移动不再那么效率。

一方面,她已经踏进了祭坛之主的影响范围,面对同样的三顶存在干扰,自己释放的存在难以延伸出去。

另一方面,是这些如同风暴般肆虐的血肉,曾经的人体如今已经被彻底打碎,七成的液体裹挟着三成的固体……一亿六千万份这样的东西不断地升腾而起,又重重地摔落在祭坛上。

而随着它们进行着这样的行为,三顶等级的王器威能逐渐地渗入了它们的存在之中。

它们的活动阻拦着腕王,使她哪怕不做出抵挡,也需要稳扎稳打的前进,抵消它们的冲击。

以至于,到达祭坛中央这不到八百公里的距离,腕王足足走了两天的时间。

抬手拨开面前的血肉风暴,在风暴不敢侵犯的风眼中,一个不到两百米高的祭坛终于出现在了腕王的眼前。

更明显的感觉到,一双死般的无光黑眸将目光投向了她。

身着现代服装的黑发男性坐在破碎的王座上,一只手撑着脸颊地看着座下的来客,却又一言不发。

“……”

而正巧,腕王亦不打算与他多谈,只是自顾自地踏上了祭坛的阶梯,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目标。

那同时,她向着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跟着,猛地一握。

“——”

六个绝对光滑的切面同时出现在了祭坛与大气之上,切面形成的巨大立方体之中空无一物,那些物质与能量,时间与空间都如同被从世界上消除了一般。

跟着,像是立方体渴望将自己的空缺填补般,疯狂地将周围的一切吸扯,不管什么是什么地胡乱塞进体内,最终,物质寄存于了能量,时间将空间排斥。

“————————————”

一个特异于当前空间规则的小小维度迅速成型,又立刻崩溃,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大范围坍塌与收缩,漫天血肉伴随着整个祭坛消失在了一片破碎之中。

而没有细看自己的杰作,腕王又收回右手,屈指在自己头盔的额头上一抹,一块充血发黑的脑组织被摔碎了地上。

而随着这个动作,什么维度和坍塌全部从她的感知中消失,她仍然顺着台阶走去,祭坛顶端的男人仍然保持着不变的姿势。

腕王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就在自己抬手将要发动攻击的时候,一种病毒……或者说是微型生命体开始以那些血肉散播而出,立刻透过自己的力量和装甲,在自己的大脑中扎根,增殖,截断和制造除了虚假的脑信号,制造出了攻击成功的假象。

不是存在影响……他的影响会被我的影响抵消……是特殊力量……这是他的王器力量?不对,他的王器还没有炼制成功……嗯……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一时的下风并没有止住腕王的脚步,她盘算着对方的本事,做好了应对这份力量的认知准备。

相对的,对方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如同一具尸体般坐在那里。

不论是形体,还是精神,甚至是意识,腕王都感觉不到对方的动作。

此时,腕王距离男人,还有一百一十七米。

好……你大可以继续充耳不闻……给我更多的机会……

“——”

九十三米。

相安无事的几步,就如同不断接近的双方并不敌对一般。

“——”

四十九米。

腕王停下了脚步,一种来自于存在深处的危机感令她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而察觉到此的腕王深深皱起了眉,一种厌恶与恼怒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你在害怕吗?】

一个她潜意识生成的,熟悉到想吐的声音对她发问。

我在害怕吗?怕这个第一次见面,甚至连出手都只能靠防卫机制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

你怕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

四十五米。

再一次停住了脚步,再怎么不怕,她也需要盘算一些东西。

自己该什么时候出手。

毫无疑问,自己的目的是要夺取眼前男人的存在。

不同于一知半解的灯王,自己对于存在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和控制。

画王使。

一个存在本质和眼前男人九分相像的存在,凭借它的存在,自己就可以和他产生联系,得到夺取他存在的途径。

在灯王空间,她并没有毁掉那些存在……一份记忆,一份情绪。

她所做的,是利用自己王器的力量将那其中画王使的【个性】的成分分离抛弃,只留下可以随意使用的纯粹存在。

而存在深处做出的危机提醒不断告诉着自己,这份危险就来自于自己出手……拿出画王使存在的瞬间,这个男人就会【动】了。

这个男人哪怕现在这样没有防备的时候也保持着形体,意味着这就是他的主要存在形态。

而使用形体,就意味着需要依靠空间,需要依靠距离。

由此,自己与他的距离就变得十分重要……决定利弊的重要。

远了,能拿到的存在便不会太多,搞不好会取不到自己所需。

而近了,这个底细不明,至少也不比自己低等的存在搞不好会让自己不能全身而退。

而自己之后还要面对更加恐怖的存在,没有在这里蒙受太大损失的余地。

“……”

权衡再三,加上心中的一股气,腕王再次迈开了脚步。

“——”

三十三米。

——极限了!

左手一张,一份纯粹存在如逆向的漩涡般脱离了腕王的身体。

而那同时,数万亿种生命开始在她的装甲上滋生,又被她从手腕蔓延到全身的王器力量消灭。

“——”

跟着,毫无前兆的爆炸,冲击,燃烧开始在她的身上一浪高过一浪地产生,削弱着王器的力量,令两种现象开始向着装甲的内部渗透。

若是有心,只有这些没有意识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个地步,可是偏偏,腕王此时却要集中精力地去做另一件事。

“——”

左手一握,右掌一拉,纯粹的存在如同一根线条般地刺进了腕王与男人的胸口,又如同同时受到两股拉力般地绷紧,仿佛有什么开始以它为媒介在二者的存在中流动。

“……”

双方一时间没有了动静,仿佛僵持不下。

一分一秒的过去,腕王的半边身体已经腐烂,生长出的肉刺与藤蔓从装甲的空隙中钻出,另半边身体烧烂了皮,扯断了筋,打断了骨,汩汩的血液从装甲中涌出。

然而如同感觉不到自己的伤痛一般,腕王毫发无损的眼神越发明亮。

——有了。

“——”

随着纯粹存在不对称的崩断,较长的一边没入了腕王的身体,短的一边则残留在了男人的体外。

“——”

跟着,毫不犹豫,腕王的身影随着周遭存在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距离的影响下迟了一步才将那坐标席卷的无边生命与极端暴力只能无功而返地散去。

“……”

半晌,男人仍然没有动作,只是他胸口上那一小截纯粹存在缺已经被它的存在吞没。

“……”

沉默之中,似乎又发出了什么声音。

像是,【坟某】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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