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禁卫军

护道人和修道人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生死相依,但福祸相依是所有人修行者公认的事情。

修道人走的有多远,护道人今后的地位就有多高。可修道人一旦中途出事,护道人必须担下大部分责任,今后的前程几乎全断,没人会瞧得起护道人。

若处理的好,修道人依旧信任护道人,除却名声之外没有大问题。

但那是自愿成为护道人的护道人,家族安排的护道人几乎将两人绑死。

此间事了,无论赵秋竹如何,护道人必须受罚。今后的前程全断,没人再会让他当谁的护道人,在皇家只能当个透明人,又不能脱离皇家。

所以,鹿秉家很嚣张。

失宠的皇家之人和路边的野狗一样,野狗够凶还能让人畏惧两分。可惜很明显,护道人不足以在鹿秉家凶狠起来。

现在扯皇家的大皮?鹿秉家乃是皇上钦定的城主,论亲近,比护道人更亲近。

护道人深深的看了鹿秉家一眼,起身离开,“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硬气。”

到如何他都没有查清是谁做的,血脉寻踪术也毫无效果,而整个领需城风平浪静。

这一切太诡异,护道人明白,这事不简单。现在护道人不求找到赵秋竹,只求把面上的功夫做足,之后少受点苦头。

入夜。

城主安排的搜查没有任何收获,赵秋竹仿佛在领需城突然失踪了,最后一条北城的线索之后,再没有任何踪迹。

最让人不安的是,领需城没有看到任何与赵秋竹有仇的人。

一时间,领需城的治安好了许多,灰色产业全部停止,各国在领需城的棋子全部停下行动,各大商行能走的全走,不能走的全躲在客栈。

大部分人没有察觉到异常,城主府方面连赵秋竹的事情都没有公布,可本能的不安让大部分人也开始深入简出。

在内城的东边,那是皇都的方向。内城内,有一座和皇都的传送阵,很少使用。

今日,传送阵产生灵力波动,二十多个身着皮甲的禁卫军从传送阵走出,消失在领需城中。

领需城的人尚且不知,放置皇家后裔的命简,破碎了一个。

客栈内,云山踢踢蹲在脚边啃桃子的猴子,“人来了,把东西送过去吧。”

猴子不情不愿啃完桃子,拿起桌子上装满留影石的布袋,“真是的,你就不能自己跑跑吗?”

云山笑了笑说:“真正的谋士,都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你这都怼到人家脸上了。”

猴子看着云山逐渐不善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布袋从窗户跳出去。

云山看着半是漆黑半是灯火的窗外内城,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呵呵。”

又是一日清晨。

大户人家的府邸打开了大门,有不少门子发现门口居然放着一块菱形晶石,里面蕴含着一丝灵气。

拿起来一看,很快就分辨出是留影石,注入灵力让里面的图画显现。

听到“后庭花居然没让城主开开?”时,所有人心中都浮现一丝不详。

没有人迟疑,关掉留影石就奔向主人家的住所。

这一天,有一些门子意外出事死亡,也有一些门子得了主人家的青睐。

这一天,内城里很多的的大户人家都没有开门,并禁止族中小辈外出,让小辈们计算家族在领需城的产业。

另一边,南城的衙门进了两个人,只是亮了亮令牌,就让总部头亲自接待。

那两人让总部头找了个安静的房间,把郭健带进去,并勒令总部头不要外说他们的行踪。

总部头一一应下,安排人去请在家休养的郭健。

家中的郭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在睡梦中就被熟悉的面孔拖到衙门后面的房子内。

郭健懵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稍一回忆,郭健便想到了云山说过的话。

“皇家的人会找你,这是一道大坎,也是一次机遇。”

对面的两人,其中一个拿出笔和纸,另一个掏出令牌开始询问。

“禁卫军,调查十三公主一事。”

郭健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说:“我什么都没做。”

禁卫军,直属赵王的军队,甚至有处决皇子皇孙的权力,名声在民间不算好不算坏,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任何一个都是大人物。

“你只需要说说,你当天都干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那天,就是寻常的敲钟,你知道的吧?我因为没有监视好难民这件事,被罚去敲钟……”

那人平淡的打断郭健,“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个掳走十三公主的人?”

郭健双手用力抓紧椅子把手,面露惊恐,“我没看到他!”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下,右手往下压了压说:“冷静,我们换个说法,钟楼上面都上去过什么人?”

郭健喘了一会儿气,逐渐放松双手,“总部头的表弟在早上的时候上去过,怀疑是我故意放走难民的,我没和他怎么说话。”

禁卫军顺着郭健的话往下说:“那难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城的城门有个幻阵,我拿着一块控制令牌。当时有几个孩子跑了进去,我知道那些孩子如果没有救的话,肯定要死,就想着救他们一下。谁知道,”郭健摇头苦笑,“那几个孩子被我救出来之后,一群难民打晕了我,逃了。”

“你之前没看出什么异常?”

郭健回忆一番,说道:“前几天,有个难民经常和别人走动,我没在意。你知道的,那些难民什么都没有,就贱民一条,谁知道他们居然不要命了,跑去杀人。”

“你和衙门说过了吗?”

郭健情绪低落,低声说:“说过了,可很多人不信。我一个筑基被一群难民打晕,若是有别人给我说有筑基被一群凡人打晕,我也不信。”

“那之后呢?还有谁上钟楼。”

“我师父,他说让我给难民里面加几个修行者,让惩罚轻一些。”

“你没说?”

郭健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掩盖的。”

“钟楼还上过谁?”

郭健的呼吸突然急促,瞪着眼说:“一个没有脸的人,他就像一个旅游的人一样,走到我面前,可怜的看着那些为数不多活下来的难民,说什么,居然还有人活着,真可惜。”

禁卫军眯起眼睛,瞧向窗外,“他还说了什么?”

郭健咬着嘴唇,额头青筋爆起,极力压制着情绪,“他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和他说话也不应。我知道他不简单,不敢动手。”

“那他的脸?”

“没有脸,没有五官,就像一张纸。”

写写画画的禁卫军撕下一张纸,挡住脸,“像这样?”

郭健轰然倒地,颤抖着嘴唇,“对,对,就是这样。”

“冷静,他不在这里。”

问话的禁卫军站起来,扶起郭健,让郭健坐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郭健呢喃自语,仿佛要催眠自己。

禁卫军等郭健稍微冷静一点继续问:“之后呢?”

“之后?之后公主就来了,那个人瞬间打晕了公主,对我说,这世间已经乱了,赵国是最先乱的,快逃吧!”郭健盯着眼前,好似面前就是曾经的那个人,“我想逃啊!但我能逃到哪里!我的家在赵国!我的一切都在赵国!”

“后来,后来……”郭健捂住胸口,重重的喘着气。

“我对那个人出手了,他不是人!他捏碎了公主的头,红的白的,全都洒在我脸上。他拿出手帕,像我已逝的母亲一样帮我擦干净。可,我居然对他动手了!”

禁卫军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动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公主对他出手,他把我从钟楼扔下去,我以为我要死了。”郭健抱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对他出手,呜呜……”

禁卫军再次对视,传言交流。

“那个人从钟楼跳下来受伤了,不是很强。”

“也有可能本身就带有伤势,或者是给我演戏看的。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个大胆的杂鱼想要搏一搏。”

“这一点可以排除,能找到赵秋竹,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在赵秋竹本人有意躲藏下,就算是我们也需要找个七八天。”

“那接下来怎么办?”

“安抚好郭健,我们继续往下调查。”

“郭健有没有可能说假话?在那种知道打不过的情况下,居然敢攻击?”

“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不过,我们要做出一些补偿,他毕竟为皇家的人做出过贡献。”

“不至于吧?”

“他有成为禁卫军的潜力,虽然年纪较大,但我们有能力将他堆起来。世道将乱,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

“那,就这样吧。”

两人交流完毕,一人上前拍拍痛哭流涕的郭健,同时释放一道静心咒说:“回去吧,此间事情,我们会解决的。”

在静心咒的作用下,郭健很快就平稳了情绪,抬头看着他说:“好,我先回去了。”

郭健虚弱的站起身,脸色苍白的扶墙而出,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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