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令牌

云山脱离刀道世界,收起棍子和刀,拿出传音符注入灵力,“方谦的人对我出手了,那个东西丢进去吧。”

猴子应道:“我就知道,方谦或许还行,可他那些追随者却没一个好货色,要天赋没天赋,要眼力没眼力……”

“我不是听你絮絮叨叨的,赶紧把事办了,我们离开。”

“离开?我们去哪里?”

云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无所谓,走到哪里算哪里。”

说罢,关掉传音时,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云山从来不是一个有目标的人,不然也不会找到那个村子,更不会遇到了行者的托梦就去观里。

猴子在城主府晃悠一圈,找了些好玩的法宝和物件,随意的找个位置丢下留影石,奔向城外,继续追随云山的脚步前行。

这是大王给它的任务。

过了许久,领需城的城主领需城击杀最后一个禁卫军,带着客卿和私兵们大摆筵席,好不快活,同时讨论拉拢的目标。

“王家不错,他们底子干净,属于新起家族,没有别的势力的痕迹。”

“听耳宗尚可,他们的本事,便足以拉拢,至少不能留下一个坏印象。”

“你们听说了吗?方谦还活着,底子那么薄的金丹居然从皇家的人手里活下来了。”

“皇家算个屁,我们杀了那么多,哈哈哈。不过,方谦能活下来的确是个本事。”

鹿秉家静静的听着,不做评价,不做表示,任由他们讨论,心中参照着不同人的意见,进行揣测。

“是啊,我曾经和那个方谦见过一面,天赋不错,人品是极好,可为人不行,太容易上头了,遇好则好,遇坏更坏。”

“要不要拉拢一下?他的名声在民间不错,死而复生的他肯定更兽民间欢迎,也能让我们得到一些支持。”

“可以是可以,就怕他本人不愿意,我们毕竟属于叛军。”

鹿秉家一挥手,心中有了定论,“无妨,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方谦在郊外的山上做了土匪,养活那些贱民,只要我给他们粮食,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跟着我。”

有人不信,“当真如此?”

“当真,我何时说过假话。”鹿秉家大笑,撇了一眼坐席末尾,平平无奇的一人。

那就是方谦,按照云山的计划,只要在和皇家之人搏杀的时候加入其中,并和鹿秉家解释一二,那么鹿秉家必然会接纳。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鹿秉家对于方谦的加入很开心,甚至还想要让方谦担任重职。

可惜此时的方谦心不在焉,只是闷着头喝酒。

无他,他在回来的路上,接到胡木红的消息,他们居然要去猎杀云山!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一个筑基就能靠着纯技巧和他过两手,那只猴子更是刀枪不入,他们这不是去找死吗!

心中越是想,方谦心底越是慌。

宴席尚未过半,方谦就起身对鹿秉家抱拳,“城主,我家中兄弟出了些意外,我想回家去看看。”

“去吧去吧。”

正在兴头上的鹿秉家挥挥手让方谦离开,继续和客卿们说着闺房私话,时不时夹杂几句国家重事。

方谦跌跌撞撞是起身,就连桌子里掉出一块晶石都没有察觉,便出了门。

可有人察觉了,正是鹿秉家的侍卫。侍卫捡起晶石递给方谦,方谦摇摇头说:“这不是我的,既然是从桌子里掉出来的,那就给城主吧。”

侍卫遵从,无声的把晶石放在桌子上,退回原位。

片刻后,鹿秉家和客卿说完闺房私话,看到桌子上的晶石,下意识的注入一丝灵力,其中的画面顿时涌入脑海。

霎时间,鹿秉家的脸色变了又变,沉默许久才起身和在座的众人抱拳说:“吾先离开片刻,只需片刻就回来。”

说罢,不等众人回答,起身离开宴席,追着方谦的方向飞去。

那留影石中,正是方谦阻拦护道人,以及方谦和云山商谈的画面。

云山的脸做了处理,可方谦的脸清晰可见。

光是这些画面,鹿秉家便能整理出两个事情。

第一,鹿秉家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全是方谦和他背后的人推波助澜。第二,方谦和他背后的人已经产生矛盾,这留影石便是为了挑拨离间。

可鹿秉家没有去管第二个事情,脑海里全是方谦才是罪魁祸首的想法。

鹿秉家找不到云山,可不代表不能拿方谦发火。

如果有选择,鹿秉家真不想对皇家的人动手。享受着赵王赐予的城主之位,每年吃着大量俸禄,就算是去了都城那也是风光无限。

可这一切,都被方谦和云山毁了。

鹿秉家今后每天都需要拉拢人,维持着一种诡异而和谐的平衡,在叛乱和不惹怒皇室的刀尖上跳舞。

方谦的脚程不算慢,可在鹿秉家全力追的情况下,只是不到一刻钟便追上了。

看着冷脸的鹿秉家,方谦心中有些不解,可是心系山寨的兄弟,并没有询问的打算,“不知城主作为何事?在下还有些事情,不知可否先行一步?”

这些话落在鹿秉家耳朵里,成了畏罪潜逃。

愤怒摧毁了理智,鹿秉家伸出手,用灵力将方谦的四指捏碎,不顾方谦的询问和求饶声,将方谦的骨头一根根的捏碎,肉体一脚脚踩成肉泥。

对手下们和善,不代表鹿秉家本身就是和善,相反,鹿秉家是个暴虐的人,不然也不会每天都消耗一个少女。

鹿秉家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肉,心中的愤怒总算缓解了一分,理智回来了一部分。

鹿秉家挥袖走向城主府,心中说道:“那些客卿还不知道方谦的投靠,那就当方谦从未投靠过吧。”

回到宴席,鹿秉家让人上了几个舞女,继续和客卿谈笑自若。

可客卿们察觉到,说到方谦的时候,鹿秉家不再像之前那般欣赏,甚至脸上都带着些含义。

因此,客卿们不再谈及方谦,顺着鹿秉家开心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说至高兴时,当众让舞女褪去衣物表演一番,引起阵阵欢呼。

第二日,鹿秉家就开始下达命令,让人去征兵,全城级别的征兵。

虽然在真正的大能眼力,数量并不改变战局,只是消耗一些灵力的问题,但皇家只要敢杀了所有人,那就和屠城没有区别,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投鼠忌器。

如果有更好的方法,鹿秉家绝对不会这么做。鹿秉家深知,皇家的实力绝不是这个偏远县城就能够对抗的,但为了活下去,的确努力一番还是必要的。

不过鹿秉家不知道,鹿秉家此番行为正好给皇家找了个台阶下。只要鹿秉家再挑衅一番,那么各地叛乱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

可鹿秉家拿着全城的命和皇家拼,皇家为了一城百姓不愿开战,然后观望到底是那个没眼力劲的人敢冒头,然后拿着刀砍下去,顺便解决鹿秉家,以此杀鸡儆猴。

到那时候,不和鹿秉家开战是因为一城百姓的事情坐实,得了民心的同时又警告了一番那些人。

鹿秉家部下的人动作很快,不出两天,城里近半金丹以下便开始在城外操练起来。

金丹之上,和家族之人,鹿秉家还没有能力去管,但半城百姓就足够了。

北城,郭健大病未愈,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征兵的士兵,心中有些犹豫。

天天管饭,给功法,做得好给灵石,这可是极好的待遇啊。

至少比和平时期在衙门混日子抢的多,郭健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些皇城来的人给了几块灵石,就再没见过。

不过郭健也就想想,没有真去报名当兵,他还不想绝种。

郭健看了看手里的传音符,心中感叹,就算城主再强,也强不过皇家啊,悄无声息就把这玩意送过来了,城主怕是到如今都不知道有这事。

征兵有个众所周知的规矩,家中长辈过六十,家中独子又无嗣,可以不参与征兵。就是说,家中如果的父母爷奶过了六十可以不被征兵,家中只有一个壮年男人又没有子嗣的也可以不征兵。

如果强行征兵,那就是绝嗣,要损阴德。

对于阴德,无论是谁都要忌惮几分。毕竟,谁不会死?就算到了最后飞升了,也要清算阴德,活着的时候阴德做了,死了就要下地狱受罚。

所以不到最后的地步,无人会去肆意损阴德,这事不单是下地狱那么简单,更是涉及轮回之事。

郭健家中父母已亡,可没有兄弟,只有孤身一人,所以征兵之事与郭健无关,若郭健自愿参军,那也是可以的,但如果绝嗣了,那便和鹿秉家无关,这属于自愿。

就在郭健准备回去躺在床上,继续养那稍一运转灵力便恢复的伤势时,传音符发出声音,“去,参军。”

郭健苦笑:“大人,我伤势未好,你……”

“疗伤丹药,在你参军之后送到,如果事情做的好,那么我帮你引荐入禁卫军。”

郭健为对方的豪气惊讶,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故作为难道:“这,我这。算了,既然是大人的要求,那我便去吧。”

“有价值的消息传递是越多,你的赏赐越好,心里好好想想吧。”

说罢那边不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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