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凶案再起

景王家小郡主同靖忠伯家公子订婚的消息,终究还是在西京城传了开来。

虽然景王远离权力中心已多年,且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靖忠伯府也只有剩一对孤儿寡母犹在支撑门面,但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毕竟两家还在勋贵之列,自然也在城中引起一些话题。

靖忠伯府一切依旧。

沉寂多年的景王府,据说有了些热闹的景象,门前的大街上,来往的官轿也多了许多。

消息早已传入宫中,只是皇帝已无心顾及。

就在昨夜,又有两名京官被杀。

凶手疑是大妖。

“叫绣衣直指陆充过来见朕。”天庆帝将手中奏折扔到御案上,沉声吩咐身边的传旨太监候锦道。

......

莫小唯的失忆越来越严重了。

卢长安已感觉自己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其实他也想到了某种缓解之法,但看到女妖刚刚平静下来的面庞,却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来。

就在此时,金老大差人相请,晚上去河边的四海酒楼喝酒。

虽然也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但卢长安实在很想找个地方放空一下。

他真怕自己先就绷不住了。

再次为她输送阳气,安顿好一切之后,他决定前往赴约。

临走前,他竟发现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慌乱与不舍。

......

从靖忠伯府向北走三条街,有一条曲曲折折的河流。名唤“胭脂河”,由西向东穿过整座西京城,最后在城郊的东南处汇入曲江。

河两岸遍布酒楼茶庄,瓦舍勾栏,乃西京城花花之地。

四海酒楼是其中最大,也是豪华的一家。

路途不远,是以卢长安并未骑马,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路到了河边。

正是黄昏时间,鳞次栉比的酒楼,店门大开,吆喝声,喧闹声,杯盏交错声,混合着饭菜酒肉的香气,在河中浮荡开来,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热闹都是他们的,却与她无关......卢长安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幸好店小二及时上前,直接将他迎上二楼一间临河的包厢。

金不易,元漳和燕行早已等在那儿。

“恭喜恭喜!”一见面,三个损友俱是一脸堆笑。

卢长安猛然省起喜从何来,只得自嘲道:“没人说我这鸿鹄未飞,先攀高枝么?够朋友,这声‘恭喜’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几人一齐笑了起来。

元漳笑道:“咱们只是怜你鸿鹄未飞,就被系上了金丝链,误了如此大好风光,岂不可惜。”

金老大大笑:“酸,酸,元二郎你就直说罢,学堂里的妹子们,不知该有几人伤心,几人失意了。”

卢长安只得苦笑:“只是订婚而已,订婚而已。”

燕行追问道:“哥,你见着郡主娘娘没,是不是很好看,也很厉害。”

卢长安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倒是元漳消息灵通得多:“这位锦城郡主回京不久,同凤阳宫那位安乐长公主走得很近,所以常去宫中,你没看见倒也不奇怪。”

“据宫里的人说,郡主娘娘长得可是丽质天生,姿容绝代,尤胜公主殿下几分呢。”

都用上“丽质天生,姿容绝代”的词儿了。

有这么夸张么?

卢长安心里暗道,能有藏在家里的那位七八分容颜,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酒菜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此时大家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一阵胡侃乱吹。

除了卢长安的订婚,还有他尚未决定的书院考试,元漳更是透露出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

昨晚几乎同一时分,工部虞衡司,户部度支司的两位郎中,皆被刺杀于当值的官舍之内。

虞衡司掌国家山川矿业,度支司掌各地物产丰约、水陆道涂,两部门分管官员被杀,不用费神多想,便可与前日的西海盐铜案扯上关系。

“什么西海盐铜案?”卢长安故作好奇地问道。

他很想把自己知道的那些支离破碎的资料拼接得再完整一点。

于是元漳将前日早朝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些信息,自然来自于他那位礼部侍郎老爹的只言片语.....不过这小子的推究能力实在很出色,所说与当时情形几乎别无二致。

“今儿中午便有刑部官员来我家,细说了案件勘验过程......却刚好被我给听到。”

元漳继续道,“只因作案手法实在太过诡异,现场之人全都认为,凶手必是北冥来的大妖,否则就很难解释得通。”

“问题是:妖在哪里?怎样才能抓住‘祂’?”

大妖?

卢长安心中立刻否定道:不可能,这几天妖女就半死不活地呆在我眼皮子下,哪里还有能力再次犯案。

也不可能是她的同伴。

她若真有同伴的话,也不至于前日孤身陷于绝地,被人伤得如此狼狈不堪。

会是谁呢?

“只可惜案件已被绣衣局接管,不然的话,朝中的相党和清流们,又得你攻我守。有来有回地打上好多回合了。”

相党?清流?

虽然具体情形不是很明白,但在前世,“党争”这种全无底线和操守的政治行为,历朝历代倒是玩的很嗨。

“只是死了个两名从五品官员,应该翻不起多大的花式吧。”卢长安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你还真是不明白?”元漳摇了摇头,“案子的根本,就在于清流认定,这就是相党与某些势力勾结的结果。”

噢,原来如此!

“你家老头谈公事,难道不会避着你么?”燕行有些惊讶。

“避个屁,老头子倒是觉得我以后可以加入他们,所以也没多大顾忌,玄荫耽耽,清流亹亹,嘿嘿......”

元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可惜得很,他却不知我对旁观看戏好像更有兴趣些。”

看看,这就是社交达人的基本素质......

卢长安忍不住想笑。

燕行站了起来,闷闷道:“我家老头子却正相反!”

“他总说文官陷党争,武将死绝城,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仕途就算了,还不如做个安享太平的读书人......当然,富贵闲人也不错。”

金老大一边笑,一边拦住他们道:“这样的乖悖之言,你俩可别到处乱讲,”

“可我不想啊,人生一世,若不能周旋危墙下,行走刀尖上,岂非大丈夫所谓。”

燕行大声说道。

好家伙,这还有一个小愤青!

“这俩都是怎么死的?”金老大及时岔开他们的对话。

“晚上当值没回家,就住在官署的专门房舍里,结果给人弄死了,据说伤处都在喉结,皆因喉骨碎裂以致窒息死亡。”

这点倒与妖女“玄冰指”造成的伤害差不多。

“怎么发现的?”卢长安问道。

“丑时初刻,杂役按例去给他们送值宵,敲门许久不应,于是强行而入,才发现人都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等等......俩人都是同时死亡的?”

“应该差不多吧。”

这么巧啊......若说都是妖女干的,她也不可能有分身术吧?

“敲门不开?房门由里面锁上的?”卢长安不觉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试着想找出是谁假借大妖之名干了这事。

“是啊。”

“窗户呢?”

“同样。”

“房中就没有能让一个人潜入的其他空隙处吗?”

“县衙的人先行勘验得很仔细,确实没有。”元漳很肯定地说。

诶!

原来还是个密室杀人案,看来我得请阿加莎,金田一他们上场了......卢长安心里暗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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