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高德出局求追读

文安说到做到。

首当其冲的就是赵官家赵顼,他带着童驹气冲冲的推开了审计院里刘湛的房门,也不说话,自己拉开椅子坐下,直勾勾的盯着刘湛。

刘湛被盯的一头雾水,却不也不想喊破赵顼的假身份。

“赵令畴赵公子?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童驹赶紧找补。“最近宗室子弟都在学着做审计院的事情,官家和令畴公子亲近,但凡朝堂上有和审计院相关的事情,许令畴公子在侧旁听。

令畴公子今日是被文相公给气到了。”

“气到了?”

刘湛心里有些好奇。虽然文彦博确实有怼皇帝的胆子,但是现在皇帝和王安石只推了一个均输法,根本就伤不到文彦博的利益。

难道是吕俨上次提到的归田均税法?但那也是福建路的大员,为了龙气朱砂的赏赐主动提出的,和文彦博也没有关系啊。

看这年轻的皇帝气得连仪态都保持不了,文彦博到底说了些什么?

童驹也不敢擅自为皇帝代言,也不敢提醒刘湛去哄皇帝。明面上来说,赵顼现在还是借了赵令畴的身份,他作为大内总管,能带赵令畴来这里就很过分了,如果显得和赵令畴很亲近,一定会令刘湛生疑。

刘湛懒得管这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问赵顼。

“赵公子,身体是自己的,生闷气可不行。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应当开口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要不,来口酒?就是你上次托童公公送给我的蓝桥风月,味道还行。”

赵顼又盯着刘湛看了一会,忽然把酒葫芦拿过去灌了一口,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显然是喝的太急。

童驹赶紧去帮他拍背顺气。

刘湛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互动,等赵顼气顺了,才开口问道。

“怎么样,心情好一点没?现在能说说吗?”

赵顼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今日在金銮殿上,文彦博面刺陛下,说当今陛下为一己私欲,擅动国库。又参计相张方平,奸佞小人,巧言媚上,绕过中书省给陛下用银子。

计相当下野,皇帝当罪己,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不应该啊,高德早就把户部的账平了。”刘湛皱起眉头,万分不解,“自从高德拓展外卖和小件快递业务后,就把户部的十八万贯还清了。而且高德开始做朱砂佩期货后,还有额外的分红给了户部,怎么可能有亏空呢?”

“文彦博说的不是挪用户部钱财,而是说挪用了户部的白银。”

刘湛心里明白了,高德确实在不断的用铜钱换出户部的白银,以便在期货市场中有更多的筹码,但这和文彦博有什么关系?

“高德和户部兑换白银的对价是一两白银换1500文铜钱,这价格已经是东京城最高的了。从总账来看,户部和国库都得利了。

而且高德本来就是户部的产业,日常经营也赚钱了,文彦博又能挑出什么刺呢?”

“文彦博说,国库中的白银,是为辽夏的岁币而准备的。如今擅自动用,被辽夏使团听见,恐怕又要生起是非。”

“真是好笑了。”刘湛都要气笑了,“辽夏的岁币都是秋后再给,离现在至少三四个月。在国库就是大宋的钱,拿来周转一下都不行吗?

照文彦博的说法,那我要是欠了别人100两,即使欠条还没到期,我也不能用手里的100两?

什么狗屁逻辑!”

“文彦博不是在跟皇帝说逻辑,他是在提醒皇帝,动了这笔银子,边境就会生是非。”

赵顼又喝了一口酒,脸上还是看不出情绪。

“文家世代经营西夏,起初西夏还未立国的时候,文家就已经和西夏人做起了生意。用钱来贿赂西夏人,以免他们倒向辽人的法子,也是文彦博当时提出的。

而今西夏势起,尾大不掉,世人皆怪韩琦范仲淹没能收复西夏,谁又会指责文相公呢?”

“挟寇自重?文彦博在威胁官家?!!!”

刘湛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早听说宋朝和明朝的文官势力庞大,没想到可以还有人可以跳脸威胁皇帝。这皇帝当的也太憋屈了,打不过辽夏,被欺负也就算了,现在是在大宋境内,还要被这群人借着辽夏的名头威胁?

这算什么?二鬼子?买办?在大宋就是大宋的官,在西夏就是西夏的官?

有这群人在,打得赢辽夏才怪!

“那文彦博想要做什么?让高德把银子还回户部?”刘湛问道。

“不仅如此。文彦博还要求户部不得参与朱砂佩期货交易,不得与民争利。高德既然是户部的产业,自然也禁止参加。”

“这么荒唐的提议,朝中大臣就这样看着?就没有一个忠臣向着皇帝的?”

“王学生和苏学士都据理力争,说高德发家以来,处处与民让利,又是期货交易的发起者。禁止高德参与期货交易,实属过当。”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啊。”刘湛连连点头。“那文彦博怎么说?”

“文彦博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份情报。”

“情报?”

“是文绣商行从边境传来的,李元昊亲自巡边,似乎有大军跟随。

朝中众臣皆怀疑这情报的真伪,但西军的军情也在今日传回来了。

李元昊的大旗确实又在宋夏边境出现了……”

刘湛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顼。

赵顼向他点了点头,又把酒葫芦拿过来喝了一口,这次喝的很慢。他细细的品了一下酒的味道,只觉得满口苦涩,开口向刘湛说道。

“刘湛,这场朱砂佩击鼓传花的游戏,我们和高德,恐怕要先出局了。”

刘湛只觉得一股愤懑之气要透体而出,却偏偏找不到地方发泄。那边赵顼一口一口的喝酒,童驹也不敢劝,只好小心翼翼的帮忙补了几句。

“听说那西夏使团和辽国使团也搅在一起了,说是要把来年岁币里的白银都折算成白银债券……”

赵顼立马转头来看刘湛,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白银债券?听起来像是刘公子的主意。”

刘湛一看他的眼神,明显是觉得刘湛和辽夏使团有勾结,也来火了。

“你这什么眼神?少看不起人!我刘湛会去当辽夏的狗?你以为我是文彦博?”

“文彦博也瞧不起辽人夏人,但不妨碍他和西夏做生意。”

“他做生意是拿大宋的民脂民膏,去结西夏的欢心,再弄饱自己的钱袋!我刘湛如果和辽夏做生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们去死!

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再不能让大宋经受外侮!”

赵顼定定的看着这个气血上涌的年轻人,心里也不由得生起豪情。

“刘伯汝,我马上去和皇兄说你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此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我和皇兄只求一事,不可让边境起刀兵,也不可让辽人夏人把大宋的钱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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