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ooth criminal

联系不上。

琴酒坐在保时捷的副驾上。他先快速包扎了右手,而后立刻联系干邑;发到苏格兰那里的邮件倒是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快到琴酒认为他是在蓄意摆烂。他臭着脸,准备先把干邑从地下拍卖行捞出来——但他察觉到一串车正正地从他眼前的路口驶过。

这次行动的警察全部是便衣,当然也就不会开出一串警车。但是那些车行驶的太恰到好处了:每辆车都和前面的车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上,之间的距离也控制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他向伏特加说:“先追踪那串车。”

情况有变。

最坏的结果当然是干邑已经死了,但是没有确认情况以前,他就必须追击。

那串车行驶的方向正是警察厅。在车队的最中间,被其他车围起来的正是带着干邑的那一辆。但琴酒没法确认,而且他也没有试错的机会;追兵在他身后不近不远地跟着,如果确认了他的具体位置,必将如瓮中捉鳖。

琴酒最后确认,干邑必将在那串车里。但如果要确认他的具体位置,还需要更近的距离……或更好的视野。

他突然出声:“变道,然后朝着反方向开。但是别走远……看到前面那个桥洞了吗?”

伏特加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用力点头。

后视镜里大哥开始脱掉他又厚又长的黑外套,摘掉了帽子。银色的长发本来只是打了个结,琴酒犹嫌麻烦,于是散开后重新盘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琴酒打开了车门。但并不引人注意,只是开了一条小缝。

在通过黑暗桥洞的一瞬间,他突然一跃而下!伏特加来根本没有减速,也压根来不及减速,就看着琴酒带着一柄狙击枪,从高速行驶的保时捷上跳下去;他在地上干脆利落地一翻身卸掉了绝大多数的冲击力,转身向最近的山坡跑去。伏特加看的目瞪口呆,关上车门后依然大受震撼。

琴酒爬上山坡。这里的视野很好,山上一片漆黑,但公路上疾驰的警车则被城市的灯光照的明亮。他支起狙击枪,趴伏在草丛里,寻找干邑。刚下过雨的山顶湿漉漉的,但他不在意——人才会在意环境,狼是不会的。

狼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于是他的枪口微微偏转,而后一枪打中载有干邑的那辆车的……后面一辆的轮胎。

后面的车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撞在一起,一时间车辆喇叭和轮胎磨蹭地面的声音四起;前面的车见势也知情况有变,立即加快了行驶速度——错误的行动。

琴酒笑了,冰冷的笑容。此时如果所有车辆立刻停下,用车挡在外围,警察守在内侧的话,即便琴酒将他们成功逼停也无法强攻入内部,必须放弃;但现在他们加快了行驶速度,也就意味着车队已经被他从中撕出了一个豁口,弱点彻底暴露。此时的琴酒却又不像是狼,而像是老到的猎手——

他问伏特加:“甩掉了吗?”

“大哥,我已经甩掉他们,现在开过来了!”

很好。

“开上公路。绕过刚才发生追尾的路段,然后咬住他们的最后一辆车。”

猎人的猎犬突入兽群。

琴酒收起枪,带着一身的土腥和夜雨,以最快速度离开。他还带着伤,伤口因长时间的奔袭而开裂。血迹扩散的更大了。他下山的路无比激进,近乎跳崖;在他刚刚到达山脚的时候,他听见耳麦里伏特加兴奋地汇报:“报告大哥,我跟上最后那辆车了!但是他们好像也发现我在跟踪了!”

那些警车刚刚就在提速,伏特加要想跟上他们,速度也必定极快,不引起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琴酒想明白这点,知道已经不可能耽搁——而且自己也耽搁不起。

“立刻超车,然后侧撞逼停。我马上就到。”

听到他的命令,伏特加毫不犹豫踩下油门,从右侧超车;他很快就和最后那辆警车维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而后狠狠地撞上去!

他是瞄准了驾驶撞的,虽然这辆车的驾驶员似乎有所察觉,但能用来避险的空间实在太有限了,所以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撞到了一旁;而这点变动造成了角度的偏差,虽然伏特加尽力避开了驾驶位,但保时捷也或多或少地变形,他听见自己的右腿被猛烈地撞了一下,随后传来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前面的警车见此情形想要前来支援,但既拿不准敌方实力又有对先前追尾的同事们的顾虑:他们在等待一个命令。

而先前追踪伏特加的警车车队又在远处若隐若现——由于此次行动的特殊性,两组警车都没有明显标识。警察们无法判断阵营,不得不为谨慎起见,暂且避战:这里依然算城市,发生交火是下下策。

起码干邑死了。

行动的负责人是这么想的。

然而两辆车还在僵持。警车内的驾驶员暂且陷入昏迷,但副驾驶依旧在戒备;右腿的疼痛感逐渐变得难以忽视,伏特加还想继续问大哥有何吩咐,但他听着耳麦里琴酒赶路时,因负伤而显得不同寻常的粗重的喘息声,他闭嘴了。

他知道剩下的一切快要不用他操心了。自己只需要稳住局面,当个乌龟,拖够时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只要我大哥到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警车里的那个副驾驶上的警察似乎终于按耐不住,手中拿着枪,推开因剧烈撞击而变形的车门。好像气势汹汹,却又外强中干;皮肤偏黑,像是那种最老实巴交的忠厚人发狠——这种人真的应该去干给社区里空巢老人背米背面送粮油的活计,出现在这里可真难为他。

那个警察的额头受了伤,还在流血。他给□□上膛,然后平举:“车里的人听好,我警告你,立刻放下武器,不要抵抗……”

他的话停下了。

因为胸口迸发出了一道血花。

警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倒在了地上。从他身后走出来的,正是琴酒。

伏特加立刻一瘸一拐地开门下车,琴酒瞥了他一眼:“你先坐车上,不用下来了。”

随后伸手拉开了车门,没忘了给驾驶座上昏迷的那个警察补一枪。那是个短发的女警。琴酒再去看后车座,干邑好端端地坐在那。当然,是受了伤的;但是明显比自己和伏特加轻。琴酒心想,当年这个人还是稍微肯听一下他的话的,现在就已经不太听了。或许该教训一下;我救他不该这么积极。

但他还是没多说什么。

“上车。”

车水马龙中,追兵越来越近。宛如潮水涌上海岸,波涛似天。车灯闪烁不定,彰示着他们仍在危险之中。

萩原研二抬手打爆警车的油箱,牺牲的两名警察被熊熊火焰笼罩。然后潇洒地打开保时捷的车门,对伏特加说:“你下去,换我上。”

琴酒刚想习惯性地怼两句,又想起来现在真正适合开车的似乎的确只有干邑了:他自己右臂中枪,伏特加小腿骨折或骨裂。于是他一言不发坐上车,没忘了系安全带。

伏特加一切紧跟大哥,头一次看大哥这么严肃的系安全带,自己也哆哆嗦嗦地系上了。萩原研二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但他没说话,只是关上门;追踪他们而来的车已经靠的足够近,有警察拿着喇叭喊话:

“……我再重复一遍,关掉引擎,把手放在可看见的地方!”

萩原研二在破碎的后视镜里看去。他并没有试图藏身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破损的保时捷特征明显,更何况他和琴酒也不屑于藏身。他知道这附近的路段一定已经被封锁了,对于一辆只载有一人的性能车来说,硬性冲卡不是不行;但手头的保时捷刚刚遭受过撞击,又足足载了三个成年男性。

于是他催动引擎,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去。向前不到两公里,那里同样设卡,却不是为他们——事实上那里在两周前就被封锁了,山体滑坡,原先建在那里的公路上的公路断成两截,中间是断裂的深沟。

如果我现在伏法能让我收获一个足够完美的结局,那我很愿意照做;但是显然,有些事情的解决并不完美。

而鲁莽比怯懦更接近勇敢的美德。

夜风从破碎的窗户外丝丝缕缕地探入车内,萩原研二启动汽车。

保时捷像一颗彗星冲向一望无际的黑夜,追击的车潮随之锁定目标;他们大概也知道这个方向再往前就只剩深渊,即便不知道为何,也绝对不放过这个机会。萩原研二保持着正常速度将车开到了断路前,追兵已近在咫尺。

他踩下油门。

我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抓住。

“让我们继续逃吧。”

他含混不清,但无伤大雅;这句话萩原研二只说给自己。那辆破损的保时捷在众多不可置信的眼睛的注视中一跃而起,本应该坠落的,却奇迹般飞向了另一端——

成功着陆,保时捷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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