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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松田阵平究竟想起了什么,萩原研二无从得知。但是对于他的推理能力,萩原研二当然并没有什么怀疑。

“但是不想当侦探吗?所以小阵平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现在去想?……还从来没想过。”

“比如当警察怎么样?”

“当警察?”不知道松田阵平想到了谁——按照表情来说他或许想到了当年那个粗略为父亲定罪的警察——他撇撇嘴。

“你从哪看出我要当警察?”

还没我那福尔摩斯迷的幼驯染聪明呢。——伊达警官不算,不算不算。

“但是我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觉得——小阵平以后会走上这条路呢。”

即便世界线改换了,但是总有些事应该是没有变化过的。萩原研二依旧相信着自己的判断,相信着——最最早的那个判断。穿透眼前灿烂的青春直指终局般残酷的命运。

这么想着,他感到心脏似乎被轻轻挠了一下。

但是自己能阻拦他吗?又不可能。

心存迷惘的话,就不要击发。松田阵平的第一反应的确没错……现在说这些,的确太早了。

萩原研二挪开视线。

与此同时,在场的另一个女孩四处打量一番,也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帆足光代,浜根京香……新谷直纪,好像也不在?”

……这么多人都不在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带我们去看看吧。”在路上萩原研二问清了这群孩子的一些基本信息:这些孩子刚刚高中毕业。从昨天开始,他们来到山上野营。自然是带上帐篷的,打算在这里住三天,或者四天。这个女孩提到的:帆足光代、浜根京香、新谷直纪,还有刚才带着工藤新一去找小飼薫理的男孩——沢石胜明,他们五个住在一个帐篷里。

“男女混住?”

“……嗯。”

那就至少有一对情侣。萩原研二几乎是立刻得出了这个推断:小飼薫理和沢石胜明,应该就是一起的。另外三个人听起来像是一男两女……他暂且不妄下定论。

打开帐篷的门,他们再被吓了一跳:帐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人,然而此时日照正中,再这样昏睡显然不合理;但总不能是都死去了吧。萩原研二立刻去试鼻息,这个还活着,这个也还活着……他稍稍感到安心。还剩这个。

他靠近那个女孩,结果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女孩的瞬间,就听得她呼吸不对;而后她惊恐地睁开眼,但绝不是正常醒来;她一定是早就醒了,只是刚刚一直在装睡。

但现在终于装不了了。

“这个是帆足光代。”

那个带他来的女孩在旁边怯生生地补充了一句。

倒了一地,唯独醒着的这个的嫌疑就大的可怕。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害怕的哭;这害怕不像伪装,但真的害怕也说明不了什么,不是没有那种边哭边把仇人大卸八块的凶手。但是硬问肯定是问不出东西来了。萩原研二让她坐起来好好安慰她,帆足光代终于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哭其实算是好兆头,吓得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才可怕。

把人哄好以后,考虑到这么痛哭一顿可能会失水过多,萩原研二在帐篷里随便扫了两眼,看到一瓶饮料像是没有开过封,于是刚拿起来拧开准备递给她,帆足光代立刻过激地坐直:“不要!”

而后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又软绵绵地补充了一句:“那个……被喝过了。”

“好。”

萩原研二似乎是想都没想地立刻点头,并且把饮料放了回去。帆足光代一直自以为隐秘地悄悄打量着这个人;似乎真的只是一个过分英俊而不多怀疑的男人;她稍微安心了一点。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在萩原研二转身的一瞬间,借助身体的遮挡,他飞快地晃了一下瓶身;指尖传来一点点潮湿的感觉,漏水。

瓶子上有孔,有人用注射器打进去了什么东西。

他无声地将饮料瓶归位。

与此同时工藤新一也回来了。身后跟着沢石胜明,磕磕绊绊——刚才去看他的状态就不怎么健康,现在则仿佛马上就要倒下了。他面色苍白还直发抖,身上的味道泛着一点点刚才不存在的酸。他吐过了。

那现场什么样可想而知。工藤新一凑过来,打开手机相册——倒在地上的女孩头被砸烂了,内里的肉都翻出来,像个爆了的西瓜。她的身体也被猛击很多下,但看创面,周围色泽没有什么变化。她倒在一片荒草中,头浸在溪水里。

死后还遭到了击打……致命伤在头部,身上的伤口没有生活反应,是生命反应停止后发生的。这必然是仇杀。

……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恨同学。但是想了想自己基本没有上学经验,在组织里就职又经常巴不得有些实在碍事的同事拱出去,不发工资的上司和老板也全拱出去……萩原研二又有一点能共情了。他退到一边和松田阵平一起当规规矩矩的场外观众,看着工藤新一进入状态,开始细细盘问每个孩子昨夜究竟在哪,有没有人作证。他的眼睛中焕发出光彩,他在做的正是他喜欢的事。

“所以呢,你听完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他们靠在一边,但是都是耳聪目明的,能清清楚楚听见工藤新一的沟通内容。侦探这么一盘问下来,一个是沢石胜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说自己晚上出去闲逛了,但没人作证;问他为什么要出去闲逛,他也说不出个缘由;另一个就是帆足光代。她也什么都不说,吓得直发抖,被逼问的急了就哭。另外还有处在昏迷状态的孩子,也没有回答的条件。

萩原研二这么问松田阵平。那两个不说的当然有问题。松田阵平立刻想这么回答,又觉得这种级别的推测太初级。绞尽脑汁地推了一会,本着只能难为别人绝不内耗自己的优秀精神,他把这个问题扔了出去:“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锐器伤。”

“什么?”

松田阵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稍微想了一下:哦,说的是小飼薫理。

“面皮被半剥半扯下来了。就算后面的是靠蛮力吧,但是开的那个头,并且真皮和脂肪层都分开了——应该是用锐器。”他拿出手机,对着照片比划。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小飼薫理头部被生拉硬扯的变形的伤口在他的指示下有了形成步骤的复原。先是从头顶开始,然后到脸颊,到脖子——但没有被完整的剥下来。皮连在这里了。可以想象到,小飼薫理面朝天倒在地上,然后凶手从她的头顶开始撕拉。撕拉到脖颈,拉不动了,又或是愤怒得到了疏解,于是住手。

“所以该去找凶器?”

松田阵平就着这个推断向下说。萩原研二点点头。这个方向可以。漫山遍野的,有的地方的野草恐怕能没过腰。万一拿来行凶的是一柄小刀,甚至一把冰刀,往山下一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他觉得应该还有点什么要说,但是萩原研二远远地对着工藤新一招手:“小阵平说要去找凶器啦——”声音很大,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工藤新一回过头,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去吧。”于是萩原研二说。

松田阵平直觉自己或许不是找凶器这么简单。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拍拍坐在地上裤腿沾的灰,一言不发地离开现场。刚刚走到别人看不清的地方,他马上掏手机,萩原研二果然给他发消息:

从另一面悄悄绕进帐篷。翻一下沢石胜明的包,拍一下里面装的东西的照片——你应该能分清那些包里谁的是谁的吧?

那当然。一种他也不明缘由的好胜心涌上心头,松田阵平绕着山,走了远远的一个大圈。他的方向感很好,即便以前没怎么来过这座山,也能从乱石和杂草中判断出路来——当帐篷另一面的尖浮现出来,他俯下身子;缓慢的,无声地靠近。

另一边,那两个孩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但两个人的态度还是有些不同的;男孩是暴躁:尤其在意识到工藤新一在试图解决这件事,探求事件的真相后,他愈发的烦躁,啃咬指甲;而女孩则不同。她缩成一团,但总是打量着四周,眼睛也不停地转。她是想说什么的,但是又不想在所有人面前说。

那就先从帆足光代开始吧。萩原研二走过去:“是手机没电了对吧?我的手机借给你,和妈妈报个平安吧。”

帆足光代先开始愣了一下。但看到萩原研二带着她往旁边走——打电话避着人也很正常——立刻反应过来:“啊?啊,对……”她马上站起来,追在萩原研二身后离开了这里。

刚到同学听不到声音的地方,她还是仓皇瑟缩的,但一改之前六神无主的样子,坚定地说:“小飼薫理和沢石胜明,他们是情侣。”

这个刚才萩原研二就猜出来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工藤新一也能分析出来。所以他不觉得意外,点点头示意帆足光代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们昨天晚上……分手了。”

她的话里其实有一点不合常理的停顿。但是目前看来,这句话本身所带来的信息量就够大的。所以萩原研二暂且不纠结于这点违和感。

“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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