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ror masa

小飼薫理和沢石胜明曾经是一对情侣。两个孩子的家庭条件都相当不错,女孩的学习成绩很好,男孩也在学生会和体育相关的组织里担任着要务。总而言之,他们看起来很优秀,而且十分般配。

“但是昨天晚上他们分手了。沢石提出的。但其实薫理才是之前一直在生气的人。她之前一直都不满意,但她从来没想过分手,她希望沢石能改正。……说到底他改正不了的。当他意识到自己有挑剔的条件后,他就绝不会改正的。”

“所以他做了什么呢?”

“他劈腿了三个,还是四个女孩?隔壁学校的。你知道,我们这里的高中有差别,他就找那些差高中的女孩,一个人给五千日元。被薫理抓到的时候,他们在宾馆。开房的钱好像都是薫理的。”

似乎总是发生这种故事。帆足光代说:“那种男孩都是一样的。一个宿舍里的通常走出的也是一样的人。其中三个找到了女朋友,剩下那个就会随便,但也不随便地找一个。当然是漂亮的,家境好的,但是是出于喜欢吗?一般不是。只是好看的手提包。然后宿舍里的三个男的说:男人的一生应当有忠贞的妻和热情的妾,剩下的那个就会深以为然,不会觉得哪里不对。”说到这种事,到她了解的范畴,帆足光代渐渐放松了下来,“您应该懂吧?您看起来是懂的。”

我的确了解。萩原研二想到了一些事,但他同时也有点黑色幽默地想:然而我没上过几年学,你实在是看错了。他表面不显,只是继续说:“关于这些,我了解了。现在讲一下昨天晚上帐篷里发生的事吧。”我需要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全都昏迷了,但是只有你清醒着呢?

“哦。那我就从头说起了。”

早上她们拍毕业照,课本还散乱的摊在教室的桌子上。中午小飼薫理和沢石胜明还有其他几个室友在学校旁的河流边登上一早就订好的车。车上有一些零食,也很好吃。

车停在山前。他们的老师要求女生拍毕业照要穿白色的裙子,小飼薫理的裙子大致和我们一样,只是悄悄做了收腰,改了版型。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已经不再是一团陶土,而是一件即将做好的瓶子。

她们用拍立得四处乱拍,好几次拍到了不同人的手指,刚刚做好的玫红色指甲上似乎还带着橡胶油的气息,看起来像是合成的草莓果酱一样带着香精,在夕阳下闪着光。傍晚他们分在一个帐篷里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小飼薫理哭着跑进来。她眼泪汪汪地对帆足光代说:胜明说他再也不喜欢我了。他凭什么!帆足光代安慰她说:他会改正的。一边在心底想:他早就说要分手了,反正劝分你也不听。

然后呢?然后薫理高兴了。她喜欢听这种话。然后她提出一袋子饮料来,给我们一人分了一瓶。我们都喝了。晚上她又出去,没再回来。我以为……反正,本来今天早上七八点的时候我就醒了,结果他们都好像死了一样。我吓得要命,又不敢声张,怕被怀疑。害怕着害怕着,一直到你来。

她止住了话头。萩原研二点点头,哪怕他知道这远远没有交代干净:“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也回去,工藤新一似乎止住了询问,正在思考些什么。见他过来,倒迅速走了几步迎上来:“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有点复杂。”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亢奋,手指来回地敲打着裤子的边缝。

“已经猜出真相了?”

“还没有——但是能察觉出一点苗头。”工藤新一说,“首先,沢石胜明应该有服用某种可能致幻的药物。我初步判定是□□。”他出汗,痉挛,瞳孔放大。虽然看完死状凄惨的尸体,呕吐是正常情况,但服食药物过量也会导致恶心反胃。萩原研二看了手机上松田阵平发来的照片。那个人的背包里,塑料封口的袋子里装着橙色的、紫色的小药片。从一开始,他一见到这群孩子的时候,就在他们当中部分人身处夏日却不合常理的长袖上看了看。

“你说的对。还有吗?”

“还有……他们所有人的陈述,都刻意模糊了时间。我直接去问,他们说是记不住。但是我真的去抓话头,却发现有一个时间段被他们集体略过不谈……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很重要。”

他还在思考接下来的入手点。直觉告诉他沢石胜明身上必然有更多秘密,但如何令他开口呢。……还有。

“您怎么确认沢石胜明过量使用了药物?”

萩原研二大大方方地将手机展示给他看。工藤新一看过去,先是猜测得到验证的安心,随后反应过来:“松田还在那个帐篷里?”

对方点头。工藤新一瞬间开始掏手机,按下几个键后,帐篷里传来电话的响铃——哇哦。这么搞,小阵平会生气的吧。萩原研二饶有兴致地去看工藤新一的表情,对方似乎是不假思索地做出行动才意识到这种可能,僵了一下,但义无反顾地继续。友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真相故,二者皆可抛。养幼驯染就是干这个的。

与此同时,听见帐篷里传来不属于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同学的电话响铃声,沢石胜明立刻不可置信又不肯接受现实地回头打量;随后急匆匆地快步朝着二人走来。

这样一来,不想开口也得开口了。

沢石胜明不甘心又愤恨。他走过来,这几步就仿佛消耗了他所有的精气神,摇摇欲坠。

“我猜你们已经全看到了。一声招呼不打,就去翻别人的东西,你们,你们……”他于是控制不住情绪,说了很多脏的没边的话。他这样崩溃地发泄情绪,但另外两个人就好像听不到一样,静静地看着他无能狂怒。他感觉到了可怕的无能为力,于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你们也知道了。无所谓。你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但是那段时间,我不在帐篷里的那段时间,就是去一个人嗨了。小飼薫理如何,在干什么,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那帐篷里昏迷着的那些孩子呢?也和你没关系吗?”

工藤新一接着补充:“□□一次性服用过量的症状是脱水、高热、昏厥……好好想想,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就在此时,行踪已经被幼驯染露了个彻底的松田阵平干脆从帐篷里钻出来——还吓了别人一大跳——他目不斜视,直直走过来,言简意赅地宣布:“那几个昏迷的学生,没有好转的迹象,还开始发高烧了。”与工藤新一的陈述形成了完美的呼应,沢石胜明不知所措地连连退后:“但是我什么都没做过……真的!我从没有做!”

“那就把你的包拿出来检查一下吧。”既没有明确定罪也没有安抚,萩原研二将证明的机会抛给沢石胜明。被逼到绝路秘密被彻底揭开,此时竟混乱地以为这是自证的机会,于是抓住这根稻草不松手;他跑回帐篷。

在这短暂的间隙,萩原研二转身拉住松田阵平。这一次,和刚才不同。并不是广而告之地将寻找凶器的消息告诉所有人借以观察反应,而是认真的拜托:“这一次,真的去找那柄锐器吧。——但是,也还是要看手机消息的。”

去吧。他挥了挥手。刚才顺手把幼驯染卖了当警报器的少年侦探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一直没敢和松田阵平搭话;但是人走了,他又关心起来:“其实……暂时也不是特别需要找。我们手头没有可以分析指纹的条件,而要确定谁是凶手,其实可以看手上的痕迹。那种小刀握法不对很容易伤到手,只要去观察,总能看出来……”

“但有伤的那个,又结疤了。不像是昨晚造成的伤。我自己有点想法……所以先这样吧。”

萩原研二没有看工藤新一。沿着他的目光去找,落点则在那些孩子身上,但又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随便将目光放在了那里。在他的头脑中,时间或许倒退了。工藤新一想。当然,每个人都有少年时光,这个人当然也有,只是或许要更不同寻常些。对了,我是不是说过要小心他来着?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居然迟钝了起来。但无论这个人是谁,他也终归有少年时光。

沢石胜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把开着拉链的包一把扔在地上:“——你们查吧。”装着药片的塑料袋就争先恐后地掉出来,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泛着不详的鲜艳。萩原研二和工藤新一还真的就查了起来,一包一包,准确地归类。或许是觉得晾在一旁太过尴尬,沢石胜明的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一抖一抖地得瑟起来;刚才好不容易服的那点软又硬气起来。他说:

“其实井坪尚子——就是铁轨上的那一滩。”两个人齐齐地为他不甚尊重的遣词看过来,他刚刚鼓起的自信又被吓没一半,“那一个,那一位!那一位好吧!她其实昨晚就死了。我记得她是跳河,脸朝下飘在水面上许久,是……也不知道是被谁拖在铁轨上。只是今天,才被火车碾到。可惜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了。”

两个人又齐齐地看过来。但这一次不是为他的用词不当,而切切实实因为他话里的内容。

刚才所有人齐齐噤声的时间段,那个所有人巧妙避开的时间段……

“也许就是发生了这件事也说不定。”工藤新一低声说。

为您提供大神 我再也不想卡文了 的《萩原研二的瞬息全宇宙》最快更新

mirror masa 免费阅读.[www.]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