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看诊

等等,牙怎么没那么疼了?

山竹有些懵,刚才还疼到他觉得自己快死了的牙,现在居然缓解了许多。

虽然还是疼,但和刚才那种要命的疼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而这种变化,似乎是从裴云鹤握住他的手腕才开始的。

莫非手腕上有什么穴位被不小心碰到了?不然没办法解释啊。

他低头看去,裴云鹤骨节分明的手就不轻不重地环在他的腕骨上,看着也没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到底怎么回事?

裴云鹤眉心微蹙道:“山竹,你怎么了?”

山竹回过神抬头看他,说:“牙疼了一下......”

“牙疼?”裴云鹤松开手,而后又用指尖挑起山竹的下巴,“张嘴,我看看。”

山竹仰着头乖乖张开嘴,裴云鹤微微弯下腰来凑近他,借着卫生间的灯光仔细观察他的牙齿。

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牙龈没有红肿,牙齿也没发黑发黄,是健康到不能再健康的口腔状态,而且因为刚刷过牙还有一股淡淡甜甜的香橙味。

裴云鹤本来是指尖撑着山竹的下巴,但慢慢的,他就转手轻轻捏住了山竹的两边脸蛋,微微用一点力就能让山竹脸上的软肉陷下去一些,指腹的手感也确实和想象中一样光滑柔软。

山竹也没闲着,他眨巴眨巴眼看着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的裴云鹤,发现他皮肤真的太好了,没有毛孔,眼睫是恰到好处的密度和长度,眉形也很完美,山根尤其挺拔。

——真帅啊。

山竹感叹了下,而后忽然发现自己的牙已经完全不疼了。

他心里隐隐有了点怪异的猜测。

这两天他真是变着花样的疼来疼去,但是每次的疼痛都是来得快去的更快,但仔细想想,好像每次他疼起来的时候,都会恰好赶上室友们在他身边,然后他一被他们触碰就会好......

不会吧?这也太离谱了?

山竹压下这些古怪的想法,因为被捏着脸,便有些含含糊糊地对裴云鹤道:“喔不疼呐。”

裴云鹤抬眼看他的眼睛,问道:“一点都不疼了?”

“嗯。”

“可我怎么看着你牙龈有点红?”

山竹惊讶道:“真的么?”

“真的。不过我也不确定,我再看看。”裴云鹤一手按住他的肩,另一手就捏着他的脸蛋,让他仰头看着自己。

而他自己则缓慢地把视线落在山竹粉润的唇瓣上,看着水润又Q弹,像布丁,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

人张着嘴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分泌津液,山竹也不例外,他喉结动了动,舌尖也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翘了一下。

裴云鹤瞳孔一颤,不自觉地朝他贴近了一些,眼神也变得格外深邃幽暗。

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近,姿势又这么暧昧,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第一想法肯定会觉得这两人要接吻。

气氛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奔去,饶是山竹也觉得有点古怪了,他看着裴云鹤,小声道:“好了吗?”

裴云鹤这才把视线从他唇上转开,看向他的眼睛,却只是看着,没说话。

山竹:“?”

裴云鹤忽地笑了下,放开他后后退了一步,道:“看着没什么问题,如果再疼我就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就果断转身出了洗手间。

山竹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他刚才是笑了吗?”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但笑的太浅,山竹又不太敢确定了。

算了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山竹确实打算去一趟医院。

但不是为了看牙,而是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必须查清楚。

他又洗了洗手才出了卫生间,裴云鹤正坐在公用小桌旁吃早饭,包子豆浆,香的很。

见山竹出来,裴云鹤便道:“来吃饭。”

“我也有吗?”山竹惊喜地跑到他身边坐下来,发现桌上除了包子,还有奶黄包和鸡蛋饼,还有两种小菜和粥,够丰富的。

山竹深吸了一口食物的香气,大满足。

裴云鹤侧头看他,眼底划过笑意,说:“不知道你都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我都爱吃的。”山竹开心地夹过一块切好的鸡蛋饼道,“不过我不在外面吃带馅的东西。”

裴云鹤点头,又道:“别的呢?还有什么不吃的?”

“嗯——我还不吃羊肉,不吃不常见的动物肉,就像牛蛙之类的我就不吃,海鲜也不是很喜欢,但喜欢吃烤鱼,菜的话,不吃香菜芹菜西蓝花......”山竹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裴云鹤道:“我是不是太麻烦了呀?”

裴云鹤摇头:“不会,谁都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山竹就笑起来,说:“对嘛,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呀?”

“我都一般,什么都能吃,但没有太喜欢的。”

山竹点点头:“那你好厉害哦。”

裴云鹤扯了下唇,说,“你今天都没课?”

“下午有一节古琴课,别的没了。”

裴云鹤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说:“我一会要去趟科学院,你出门吗?我可以送你。”

山竹是准备去医院的,但他觉得自己的病可能有点古怪,暂时还不想让室友们知道。

便有些心虚地说:“不了,我就在宿舍,或者等会去琴房练练琴。”

裴云鹤看他一眼。

小少爷一点谎都不会撒,心虚都写在脸上了。

不过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裴云鹤也不会去追根究底。

吃过饭后,裴云鹤收拾好残局,离开的时候顺便就把垃圾带走扔了。

山竹躲在阳台上看他的身影离开,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确定裴云鹤应该已经离开了学校,他才急忙拿着手机出了门。

他打了个车,本来想去自己常去的高级私人医院,但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去医院而担心,便去了公立医院。

山竹从没来过这种公立医院,只好一边查攻略一边挂号等诊。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要挂什么科,索性挂了个看起来最厉害的脑科。

等了半个多小时,山竹终于进了诊室。

主治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从发量就能看出是位经验丰富的大夫,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哪里不舒服?”

山竹就把这两天胃疼、腿疼、牙疼的事都说了,真就是浑身疼。

医生沉默片刻,道:“那你先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哦。”山竹拿过单子,又无头苍蝇一样跑了快两个小时才又回到诊室。

各项检查结果已经直接传到了医生电脑里,医生翻了所有的检查单,然后对山竹道:“你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应该不至于这么频繁地到处疼。你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就是这几天,我周日晚上还发了一次烧。”

医生蹙眉道:“你说病发之后很快就好了是吧?”

“对啊。”山竹点头,又道:“不过医生,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是我今天牙疼的时候,我室友一碰我,我就没那么疼了,然后很快就完全不疼了。还有之前我腿疼胃疼的时候,也是有其他室友碰到了我,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医生面色复杂地看着他,等他说完后,医生才慢条斯理地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递给山竹,道:“小伙子,我建议你去心理科看看。”

“心理科?!”山竹傻眼了。

他看向手里的纸,上面写了心理科的楼层和推荐医生。

山竹云里雾里地走出诊室,他心理能有什么毛病?

算了,反正全身检查没问题,那就是没什么大毛病,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多了。

山竹没打算去心理科,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他一身轻松地走在校园里,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却是艳阳高照,打在人身上暖呼呼的。

山竹抬头从指缝里看了眼太阳,眼睛忽然就像被烧了一下地疼起来。

他痛呼一声捂住眼睛,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山竹?”一道有些陌生的嗓音在身边响起,山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却根本睁不开,就像用拿过辣椒的手揉过一样,眼泪滂沱。

“你怎么了?”

身边的人语气有些急,握住了山竹的手臂,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把山竹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山竹勉勉强强睁开眼,没看清脸,却看到了对方略长的头发。

“尚白沙?”

“是我,你眼睛怎么了?”尚白沙下意识去碰山竹的脸,想看看他的眼睛。

山竹却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尚白沙,你能不能送我回宿舍啊?”

这个时间单为谨或者谈不屈应该已经回宿舍了,他这次的疼来的又这么突然,山竹想试试是不是被室友们碰一碰他就能好。

尚白沙不太赞同,想带他去医院,但山竹铁了心地要回宿舍,尚白沙也就只好让他抓着自己的手臂往宿舍楼走,全程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两个人走的不快不慢,山竹已经泪流满面,甚至开始了生理性地哽咽,就在他马上就快到临界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宿舍楼下。

然后还没等他们进楼,谈不屈和单为谨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山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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