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一来二三日,四五流言起

“花玦,我有话同你讲。”

盈阙坐在那边一个人若有所思了好半日,没人理她,她也不理人,空桑走了也不晓得,这时忽然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花玦扭头看她,盈阙向他走去,影卿急得结巴,大喊:“啊不、不是!不是这么个意思!盈阙你听听听我说,别冲……”

盈阙蓦地跪下,把花玦吓得一跳,腿一软,险些也跟着跪下了。

只有盈阙能听到的影卿那话音戛然而止,影卿沉痛闭眼,不忍再看。

“施主你看我什么时候出宫合……嘶!”

“哥我忘了带……姐姐!”

花玦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先听盈阙讲话?好像这么跪着也不合适。先解释?好像这样子也解释不清,况且他都不晓得要解释什么。

花簌怒气冲冲地冲上来,挡在盈阙身前,怒骂:“哥!我不在家时,你竟是这般欺负姐姐的!果然成了亲的男人都会变心!成亲前你对姐姐那么好,如今成了亲,你竟然!你竟然!”

哦对了,应该先搀她起来。花玦空白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你且等等骂。”他绕开抖着手指骂他的花簌,先将他这出其不意的傻媳妇儿拉了起来,推到椅子前坐好。

“你干嘛呢?想说什么?嗯?”花玦蹲在她身前,一手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仰头问她,却见盈阙还在发懵的样子,不由低低笑了,“我平白挨了骂,怎么是你发懵呢?如今耍赖怎么还带陷害人呢,谁教你的?”

盈阙还未说话,花簌却愈发生气,跺脚痛斥:“哥!你自己做错了,怎么还吓唬姐姐呢!”

空心和尚急忙将她拉到旁边,半哄半拽地把她往内门里带:“小归施主,此乃闺中情趣是也,小孩子看不得,看不得!你是不是忘了带什么?功课是不是?走走走,小僧陪你去找,早上归了好像还看见了呢……”

“说吧。”好在空桑知趣,花玦便得以专心致志地看着盈阙,听一听她脑袋里的奇思妙想,他催促道,“嗯?”

盈阙硬生生、干巴巴地说道:“你莫再生气了,也莫要不理我。”

“就为了这个?”

盈阙竟还点了点头,还火上浇油却懵然不知地问了一句:“想求一求你,没有用吗?”

花玦真是气得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整日里发呆时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玦露齿,森然笑道:“你自己觉得有没有用?”

盈阙失落道:“那便是没有用了。”她叹了口气,“花玦你真的好难哄呀。我已经认错了,下回也会瞒好你,不教你知道的,你就不用再生我的气,不用不和我讲话了。”

花玦从她跟前站起身来,冷笑道:“不好哄便别哄了。你连我为何生气都不明白,生气也是白生气。”

盈阙眼睛一抬,笑问:“那你不生气啦?”

“……”他怒道,“生气!”

盈阙想站起来,却被花玦又摁回椅子里。盈阙还是想不通,便直言问道:“你到底生什么气?”

“哼,白生气。”

影卿被他们两个气得头昏脑涨,趁着花玦仰头自我怀疑时,替盈阙出声道:“好嘛!不就是为了一枚昆仑令而已,以后不救你了便是!和我生这个气,白治你了!”

花玦看向盈阙:“你知道?”

盈阙不解:“你为这个生气?为何要为这个生气?”

花玦狐疑:“你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究竟懂不懂?”

“我不懂啊。”她真的想不通。

影卿:……所以我为什么不是个聋子?算了算了,睡觉去了!再听下去,不光头疼,自己也得跟着变笨了。

这时候,内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儿,上下叠了三颗浑圆的脑袋。

“你懂不懂啊?”

“我懂啊,哥哥他是因为姐姐不顾惜自己安危,拿昆仑令救他,所以生气。那你懂不懂啊?”

“我也懂啊!施主姐姐觉得只要能救施主哥哥,什么东西都不稀罕,没什么可气的。”

“那他们是有什么不懂啊?”

“不晓得啊……”归了小和尚懵懵的,“那他们在吵什么啊?”

花簌也懵懵的:“不懂啊!”

最上面那颗头,眼睛眯眯笑:“此乃闺中情趣是也,小孩子看不得,看不得!”说着,伸出胳膊一捞,把下面那两颗头给摁回了门内,“小归施主,你上课不迟了吗,不怕先生打手板了吗?”

“哎呀!要走了!是要走了!”花簌如梦初醒,抄起功课便要走,跑到门边,才猛地顿住,左右匆匆张望一番,最后指着窗牖,“走窗子,我走窗子!”

空心微微笑:“也好也好!小归施主翻窗当心呀!”

花簌跳窗跑了,空心拎起归了的小耳朵:“走,念经去。”

“诶诶诶!师父轻点,我念!我念!”

外面那两个呆子面面相看,都不说话。

忽然,花玦哼地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罢了,我同你置什么气?”说罢,屈指敲了盈阙脑门一下,“他们说的可都听见了?”

盈阙觉得不疼,盯着他点点头,犹疑着问道:“真的不气了?”

花玦爽快道:“不气了,咱们好好讲话。”

盈阙含笑又点了一头,想起什么来,又道:“可是那真的没什么好气的。”她认真地解释道,“那天你的伤很重,不给你治好的话,我便不能留在你身边了。若是我来给你治的话,伤好了,你也会被寒气侵蚀内里,若我将寒气从神力里剥离出来,我会亏损厉害,还是得用那枚昆仑令才可复元,不如刚开始便用它给你疗伤。用掉了它,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难。”

花玦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

他又在盈阙跟前蹲了下来,捧住她俯下来的脸,告诉她说:“阿盈,你记着,不管你有多欢喜、多爱一个人,你也不能为了他,不顾惜自己。不管爱谁、恨谁,那都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阿盈你会记住我的话的,是不是?”

盈阙缓缓摇头,她不能明白:“为何你自己也做不到的事,要教我做呢?”

花玦想了想,说:“我不爱吃糖葫芦,却卖花赚钱给你买来吃,对不对?”

盈阙点了点头。

花玦又说:“你不会种花,却也想我种许多颜色的花儿,种满我们家的小院子,是不是?”

盈阙又点了点头。

花玦接着说:“那我要你做到我刚刚说的话,好不好?”

盈阙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我欢喜吃你买的糖葫芦,也开心看你种满一院子的花,可是我不愿意看着你受伤,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好吧。”花玦又想了想,“我教你的话你听不听?”

“想得明白的听,想不明白的不听。”

“哪里不明白?”

“都明白,但不想听。”

花玦正色道:“那你要是不听,我便会难过,很不开心,那你听是不听?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已做了你的上门驸马,你却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肯答应我吗?”

盈阙望着他的眼睛,为难地问道:“我若不答应,你会哭吗?”

花玦闷声轻笑:“可以试试。”

盈阙从椅子上滑下,蹲到花玦对面,抱住他的脖子,她忽然觉得很难过,可她依旧很认真地回答他道:“好,我记住了。”

“记住了,也得做到。”

盈阙把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