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羿往前倾了倾身子，缓缓开口道:“天道控制世间万物，这万千世界的一切都包含了他的力量。”
“他想抽回这所有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聪明如褚忆幻，一下想到之前云怀羿为救她，和天道动手的场景。
她猛然明白过来，“你说天道赌上一切，就是说这万千世界再也不会受他控制了？”
云怀羿浅笑着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也有唯一的例外。”
不用他说，褚忆幻就知道这个“唯一的例外”指的是谁。
所以说天道收回了对一切的控制，只是为了纠正顾辞远这个错误。
褚忆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归根结底，不过是天道不愿承认自己错了，也不甘心自己的玩物超脱自己的掌控罢了。
或许对他来说，只要赢了顾辞远，即便是失去万千世界，他也没输吧！
想到这儿，褚忆幻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顾辞远和凌仓宸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正站在那儿。
显然，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已经听见了。
其实以云怀羿和褚忆幻的实力，自然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的，他们说的那些话原本就是想告诉顾辞远的。
顾辞远也知道这一点，抬脚走了进来，开口问道:“天道将一切都赌在我身上，是想把我送回现代，还是想让我和圆寂方丈一样的结局？”
云怀羿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或许对他来说，让你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才是他最乐见其成的结局。”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拥有所有记忆，或许会更痛苦。”
闻言，顾辞远和凌仓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这一次，他又打算如何让我们分开？”凌仓宸声音有些冷，但语气却带着坚定。
无论天道如何阻止，无论未来会面临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轻易认输。
面对他的疑问，云怀羿却是摇了摇头。
“他已经放弃了对万千世界的掌控，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没办法预料。”
不仅是对顾辞远，还是万千世界中的万事万物，就连他也最多只能看到几刻之内的事，看不到未来。
算起来，这万千世界算是沾了顾辞远的福，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顾辞远也明白了一切，“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们二人齐心协力，就算遇上再多的困难，也有解决的办法。
见此，云怀羿也不再多说，手腕一转，掌心便多了一个条形的玉牌。
“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摔碎玉排，我们自然会出现相助。”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然后又补充道:“看在你是幻的朋友的份儿上，我自会真心相助，却不会为此赔上自己的一切。”
他也不确定未来会发生怎样的情况，所以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自然会相助，却不代表他会为此损害自己的利益。
他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善人，不可能为了救别人，而抛弃自己或褚忆幻的命。
顾辞远明白他的意思，换做是她，也会有一样的选择。
褚忆幻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她是真心实意的把顾辞远当朋友，所以不会觉得不拼尽全力相助会对不起她。
有些友谊不是一定要用生命来证明的。有难可以一起扛，彼此却也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们能成为好友，自然也是有同样的想法。
……
云怀羿和褚忆幻在这儿留了两天，让这姐妹二人好好道了别，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谁也不知道这短短几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宸王和新宸王妃的感情比从前更加牢固了。
对于王府里的那些下人而言，比如卫时，就有种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的感觉。
那时候的王爷和王妃，感情就像现在这般深厚和谐。
卫时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跟前几日出现的那一男一女有关。
他把这消息告诉了正在养伤的甘草，甘草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眉宇间连日来的担忧也散去。
卫时有些不明白，甘草为何会这么关心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之事？毕竟现在的王妃，可不是之前的那个宋小姐。
甘草没有解释，只是问道:“我能不能去见见王妃？”
卫时看了看她身上的伤，正要开口拒绝，却被一个声音忽然打断:“想要见我，让人到仓隐院说一声便好，你这一身的伤还乱动什么！”
略显责备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熟悉感，甘草一时间有些不敢抬头，生怕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对她了解如顾辞远，怎么可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叹了口气，抬脚走到床边，“甘草，我回来了。”
甘草身子一震，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王妃……”
她下意识想扑到那个熟悉的怀抱里，但顾辞远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身上有伤，别乱动！”
甘草眼中满是热切，“王妃，你……”
顾辞远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开口:“这事儿说来复杂，不过我都记起来了，别担心。”
一旁的卫时看着两人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脑子里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
顾辞远坐在床边，拿出了特意从褚忆幻那儿要来的伤药，“别说话了，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给你做主。”
甘草的眼眶更红了，她想说算了的，可她知道，就算自己开口求情，王妃也会以其他形式替自己讨回公道的。
或许是因为心里对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又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熟悉的安稳，甘草很快就睡了过去。
从屋子里出来，顾辞远身上的气势瞬间冷了下来，“卫时，去查查宋挽倾最近的行踪，事无巨细。”
卫时瞬间就明白她要做什么，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王妃，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王爷？”
顾辞远垂眸，忽然笑了一声，“你放心，就算我杀了宋挽倾，你家王爷也会给我收拾烂摊子的。”
卫时眼眸一亮，隐隐有些兴奋，“王妃放心，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