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两封密信,说明原委

在回归的途中,额哲不顾车臣汗的大妃接近自己的母亲的年龄,将他迎娶入帐,又将车臣汗七岁的幼子收为自己的义子,车臣汗的其余遗孀也均被迫嫁给察哈尔各部统领,阿鲁喀尔喀部落被拆散分编入察哈尔。

人最怕的不是无知,而是无知且狂妄,额哲不像他的父亲,黄台基对囊囊所做被他学了个现行。

大明守军眼见堡下蒙古大军徐徐退去,顿时欢呼雀跃,在数万蒙古人的环伺下杀敌数百,力保营堡不失,军功赏赐定然少不了。

近年来蒙古没落,寇边带来的心理冲击远远比不上满清,得胜堡往南六十里,弥陀山处于拒墙堡和拒门堡之间,山势平地而起,山顶视野开阔,扼守晋蒙道路要塞。

徐弘基督促宣大镇援军驻守此地,斥候每天前来禀告军情,将战场局面详细告之。

两天后,徐弘基知道这场战争打不起来了,一是时候不对,蒙古大军寒冬入寇,莫说打仗,连粮草补给也难保证供应,再者,战场形势表露这场战争牵涉到蒙古内部纷争。

“驾,驾!”信使口鼻处热气腾腾,一路怕打战马,不顾寒风呼啸,挥舞大明军旗高声呼喊:“得胜堡大捷,得胜堡大捷!”

战马踏着欢乐的脚步进入兵营,扭动尾巴,抖动身躯,好似迫不及待将马背上的骑士甩下去。

蒙古人退兵的消息早就传开,报捷的信使姗姗来迟,四周的士卒投来炙热的目光,信使挺胸仰头冲向中军大帐。

“寇边的蒙虏攻堡连番遭受重创,昨天全部逃窜,斥候侦查方圆三十里内已没有蒙虏的踪迹!”信使一口气报完消息,从怀中摸索半天掏出个小包裹:“蒙虏酋首退兵前曾留下两封信件,让属下转交大人!”

杨凯从信使手中接过信件,信件外有油纸包裹,一直藏在信使的贴身处,取出时还带有余温,他小心拆开油纸,呈上给徐弘基。

徐弘基脸色沉静,接过信件,随手丢在身前的案台上:“退下吧!”

等信使离开,徐弘基命杨凯找来军中精通蒙文的幕僚,将信件递过去。

幕僚翻看封面,说道:“大人,这两封信有一封给您,另一封是给姑爷的!”

“哦!”徐弘基颇为意外:“拆开给我的那封,讲予我听听!”

幕僚撕开封口,细览一遍后说道:“大人,此信是蒙古察哈尔部额哲所写,他自称蒙古大汗,解释此番侵扰是形势所逼,望大人能够体谅,又说东虏强盛,欺压蒙古,入寇大明,望能与大明宣大镇携手共御强敌。”

徐弘基听的清楚,伸手从幕僚手中接过信,一眼扫过去,其上如蝌蚪扭动,恰如天书,他自嘲一笑,又丢在眼前。

“大人,这封信要不要……”幕僚拿起写给郭臻的那封信,躬身请示。

“这封信就不要拆了!”徐弘基起身,朝帐口亲兵召唤:“备马!”

杨凯牵了白龙驹在帐外守候,一刻钟之后,徐弘基从帐内走出,飞身上马,领一百亲兵疾驰出兵营。

两山之间的明部兵营整齐肃穆,战士们手中没有了兵器铠甲,都很不习惯,在塞外的日子里,铁和血刻入了他们的骨髓。

郭臻每天带龙云、苏摩等统领巡视兵营,尽管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但事关前途命运,郭臻不敢有丝毫大意。

“蒙古人退兵了!”前来送粮草的官军小声透露消息。

明部在宣大经营多年,商盟更是渗透到大同的每一个角落,明部并不是被封闭在此地。

几个亲兵随意走动隔离那个官军往外的视线,一个把总靠上去,压低声音说道:“多谢相告,还请将这封信交给商盟的陈掌柜,他会给您报酬!”

说完之后,把总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递过去,那人接过信,慌乱中插入怀中,匆匆离开。

午后阳光灿烂,明部战士无所事事,山谷中很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山口方向突然出现的一百骑兵打破谷中安宁。

“报,有一百骑兵到了二十里外!”明部战士虽然闲置在此,但安置岗哨一点也没放松。

郭臻站在营门口远眺,雪原上骑兵由一个小黑点到逐渐清晰,到了营门口外也不见减速。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郭臻看架势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随我去迎接总督大人!”

明部诸位统领跟在郭臻身后到了兵营门口,徐弘基下马,见礼之后,一行人鱼贯入营。

“这几天军中情形如何?”

“都还好,大同镇雪中送炭供应粮草,就是……”郭臻讪笑道:“就是军中每天操练,手中突然没了兵器,儿郎们有些不习惯!”

“嗯!”徐弘基微微点头。

到了大帐前,徐弘基嘱咐众将在帐外守候,只召唤郭臻一人入内。

大帐中简陋,徐弘基坐上主位,郭臻垂手侍立。

“这封信是蒙古大汗额哲让我转交给你的!”徐弘基从衣袖中掏出信件,放在案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郭臻。

郭臻有些意外地拆开书信,草草扫过:“岳父大人,察哈尔大汗额哲在信中感谢我曾与他在草原并肩作战的情谊,并期望日后能与大明共御东虏!”

“臻儿,草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前些天应该没说实话吧?”

“岳父大人目光如炬,小婿那天确实有所隐瞒。”

“臻儿,你我翁婿,何事值得你如此隐瞒?”

“说来惭愧,小婿在草原七年间,与土默特部的云雪公主有了情谊。”

“你…你如此做如何对得起在江南苦苦等候你的雅薇?”

“这是小婿的过错,等回到大明,我会加倍补偿雅薇。”

“你呀……”徐弘基想要大发雷霆,但话到口边,又化作长长一叹:“雅薇对你一往情深,愿你说到做到,不要再伤害她。”

“小婿明白!”

“那你说说,那晚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土默特与阿鲁喀尔喀联姻之夜,岳拓勾结土默特部落统领扎牙洛偷袭婚礼现场,意欲取我和俄木布汗的性命,被我的贴身亲兵阻止,混战中车臣汗和岳拓命丧我手,土默特人担心被报复,所以烧毁归化城,将罪责全都推到明部头上,漠北人因此在草原不能容我。”

郭臻这次讲述的情形接近实情,只是隐去了俄木布汗的罪责,有些时候,必要的隐瞒比如实告知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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