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李渊避祸欲迁都 3

李渊听闻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何未见户部奏报?此事当为户部钱府官员所辖之事嘛!”

户部侍郎唐俭连忙奏道:“启奏圣上,这是一件平日常的小事情,市面上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杂顼的事,现钱、铁钱、铜钱时有潮涨潮落,这些事本由市面上自然之行律,不以人力所为。故而下官未奏报,以免圣上烦心。太子殿下正与臣下一起想办法,不几即可办妥。”

皇帝听了很高兴,道:“好吧,爱卿尽心办好此事。”

散朝不久,齐王李元吉就匆匆忙忙来到东宫。李元吉对李建成说:“我的属下刘思行密报,张亮在洛阳等地,暗中聚集兵马,串联武力。”

闻言顿时警觉的李建成道:“事情非同小可!快奏报父皇!”

李渊听了齐王报告张亮之事,立即黑下脸来,即刻下令:“着禁卫军钱九珑,立即率兵前去捉拿张亮等人,交刑部审理!”

钱九珑,字永业,湖州长城人。九陇先辈,原为南陈大将吴明彻的偏将,后辗转跟随李渊。参加过战薛仁杲、刘武周,因战功升为右武卫将军。还参加过平定洛阳,与皇太子李建成讨伐刘黑闼,力战破贼,以功封为郇国公,以本官任职为苑游将军。

一彪飞骑,马蹄翻涌,在直趋洛阳的官道上,卷起一阵烟尘。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驻守洛阳的温大雅,是温大有的兄弟。大唐初创之时,温大雅在李渊身边作记事,著有《大唐创业起居注》一书。后为秦王所用,留驻洛阳。洛阳守城守军一见是御林军飞骑而来,拿着皇帝的金牌令箭,哪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苑游将军钱九珑突然飞骑进了洛阳府。温大雅惊惶失措来不及通风报信,张亮仓促间只好跪地接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虎虎生威的御林军上前按着了张亮,打入囚车,押回长安。

与钱九珑同时飞进京城的,还有温大雅的密信,径直到了秦王手里。李世民大惊!

“张亮此人不能留下活口!”这是惊恐之中的李世民第一个念头!秦王心中狂跳,冷汗顺着后椎往下流:如果张亮如实招供,后果不堪设想。自己虽然在地方经过长期培植,也形成了很大的势力。在国家中枢决策机构和政务方面,朝中大臣萧瑀、窦抗、陈叔达、宇文士及等人与自己关系极为密切。中间派人物封德彝、杨恭仁等人,在公开场合也不敢与自己为敌。只有老臣裴寂与齐王李元吉、燕郡王罗艺、并肩王罗成等人,是明显的不与自己搅在一起的人。李世民想:天策府控制军权,具备发动政变、夺取帝位的基本条件。

“来人!——”秦王一声招呼,内役应声而出。李世民说:“速请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到议事厅。”

上午还阳光灿烂的天空,现在却飘起了毛毛细雨。细雨蒙胧,氤雾如纱,密密地把楼台亭阁交织在一起。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先后带着一阵阵的寒意,聚进了天策府后院议事厅。长条案几上,空无一物,连平日常有的茶水也没有端上。

`李世民铁青着脸,阴冷的眼光格外的凉。他一开始就扔出一块重砖头,说:“派去洛阳的张亮已被父皇拿回,现交由刑部审理。你们看下一步的事态会如何变化?!”

这就是秦王的风格。开门见山就是一记重磅扔过来,打压得在场的人吐不过气来。秦王永远没有太子建成那样的文采和口才轻言细语抑扬顿挫与人坐谈如沐春风的舒畅淋漓。沉闷太久之后,还是天策府第一文人杜如晦开腔了:“最好是张亮不招供。”

这是一厢情愿意想法。也是一句废话。长孙无忌不耐烦地说:“只有死人,才不说话!”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不行!出了事就杀人灭口,以后谁敢为秦王作事?!”房玄龄心中一寒!道。

秦王看了房玄龄一眼,面无表情,但内心已有点反感!房玄龄这个白脸书生真是一脸的呆子模样。

杜如晦说:“我们分头去活动关节!力争让张亮明白,为了大局,守口如瓶。”

李世民坚决地说:“好!你们三人分头去活动!一定要张亮顶住。没有证据,朝庭也绝不会随便动本王的!毕竟本王有大功于国天下人尽知,况且,本王还有洛阳基地。”

杜如晦幽幽地说:“万一张亮顶不住,如实招供了的话,大王将如何办?”

早已在一旁忍不住的程咬金嗡声嗡气地叫道:“你们真是哆嗦!爷们反了不就得了?!”秦叔宝扯了一下程叔宝的衣服,还未开腔,尉迟恭也早就烦透,他大声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现在手头的兵将都在,京城内秦王府早有八百精锐随时调用,京城外还有洛阳这个后备基地,怕什么?!”

李世民脸色严凌,目光坚决。这种表情他们这些属下太熟悉了!——长期跟随秦王出征的将领都知道秦王内心已有主意了。一阵短暂的沉静之后,果然只听得秦王的话在耳边激荡:“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听令:马上回去作好应变准备!”秦王果决的目光盯着他们,沉着有力地补充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乱动!”

看着秦王果决而铁青的脸色,众将连忙点头称是。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挟着飘洒的细雨。议事厅内的烛火摇晃了起来,冷风卷着细雨扫了过来,烛火熄灭了几支。

京都,刑部大牢。昏暗的灯光象鬼火一样,惨淡!

一堆乱草散开,张亮呆在那儿发怔:简直如梦一般!……自己突然被押回长安,一时间天策府联系不上,不知秦王会如何反应?!张亮想:当务之急是自已保命要紧!如实招供:能保命吗?不招供,能保命吗?秦王定然不愿被供出来!那秦王会否杀人灭口?!……猛地打了个冷颤!心里惊慌了起来!

“咣——”铁门打开了,家人探监,送来一盒饭菜。

奇怪!午饭刚吃过不久,怎么又送饭来了?张亮接过来,看看碗底,没有张府的记号——午饭时,张亮已与家人约定,为了防止他人下毒做手脚,凡是张府送来的饭菜,碗底都有张府的记号!一阵心悸!从心头消然升起。一排冷汗,顺着脊稚无声地往下淌。摇晃的灯光映照着凄凉!张亮象扔下烙铁似地放下了碗。这时,一截青菜让他的心猛烈地一跳!——奇怪啊!青菜里怎么会有一截麦苗?!青青的一截麦苗!

张亮出身于贫苦农家,对农作物非常的熟!青青的一截麦苗,唤起了他童年的回忆!青青的一截麦苗,此刻特别的亲切!好象看到他那年迈的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在田地里。

不对!张亮猛地一激灵!“麦苗”——是“默”的同音;“苗”——是未成熟的作物。是“未成熟”的意思;一截麦苗“青青”的——“青”是新的活的。那就是“活”啦!

张亮的确不是一个笨蛋!如果是个笨蛋他也作不了车骑将军!张亮很快就明白了送饭菜来的含意:以杂放在青菜中的“一截青青的麦苗”把意思传递过来了!——“沉默就可以活!秦王的大事还没有成熟。”

哇!高兴啊!张亮的眼睛里大放光芒!他好象从死亡线上,找到了一线生机,欣喜若狂!

户部议事大堂。太子李建成与户部侍郎唐俭在研究市面上缺少流通的现钱之事。

“你们分头把掌管钱府的官员和文思院的官员召来,孤家有话要说。”太子吩咐道。

唐俭立即令手下的官员去办了。李建成坐在民部大堂之上,手里玩赏着一枚现钱。这是一枚大唐五年铸制的现钱,由于现钱里含有三分之二的银子,所以市民都这种现钱为“银元”。在市面上民的手里,这种现钱就是硬货币。走到哪里,这种现钱都有价值。难怪市民这样宝贝哩!由于听到迁都的议论,所以,市民就存下这种现钱,市面上就是缺少这种钱流通。

“大哥!您在这儿啊,让我一阵好找!。”李元吉匆忙进来。

不紧不慢,静若止水的太子,看到匆忙而来的四弟满头是汗,顺手推过去一杯茶水。李元吉看都有不看一下,仰头“咕噜——”就喝了下去,气喘吁吁地说:“秦王……”

李建成连忙伸出二指,示意元吉打住了话头。不露声色的太子起身,右拐,走入内室,随后跟进的元吉才悄声说:“据刑部报称,秦王府等人四处活动,好象有通风报信之嫌。”

若有所思的太子带着平常时的笑容,反问道:“难道就没有杀人灭口之嫌?……为兄我在这里忙公务,你现在即刻把此况禀报父皇。”

李渊在太极殿,刚刚议定迁都具体事项。皇帝坚决地说:“迁都之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不要再迟疑了。中书侍郎王珪、宇文士及等人,明日就启程,越过终南山,到樊州、邓州一带,巡视合适的地址,画出图本,交裴爱卿、封爱卿研究。”

这时李元吉匆匆上殿,向前一步,道:“儿臣有要事奏报!……天策府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先后到刑部活动,好象是通风报信,当然也不排除杀人灭口的可能。”

“朕早有所备。”李渊老成地说:“朕已令监察卸史刘政会前去刑部提审张亮。此案移交朝庭监察院负责处理。另外,朕已令人把张亮带到洛阳的一百多人,全部打入狱中,天策军的副统领王保和洛阳的温大雅一并下狱。待审理后再行定夺。三胡不必多忧!朕自有道理。”

“父皇真是英明!儿臣自愧不及也!”李元吉打心眼里佩服父皇深谋远虑!

李渊感喟地叹息道:“哈哈——为父执掌天下也不容易啊!”

忽听黄门待郎来报:“兵部待郎任瑰、中书令裴寂前来叩见!”

“宣!——”李渊打住话题。任瑰、裴寂上前叩见圣上。任瑰警觉地说:“据兵部来报,天策府程咬金、秦叔宝、尉迟恭及洛阳驻军调动训练频繁。”

“啊?!”李渊沉静不语。指了指黄门侍郎,道:“宣刘政会来见!——”

李渊与裴寂、任瑰、元吉品尝香茶,谈了一阵无关紧要的话,这时,刘政会汗流满面地入殿了。他抱着一叠卷宗。

“启奏圣上——”刘政会只开了一个话头,就望着李渊不说话。李渊很熟悉这是将要奏报机密之事时的表情,好让皇帝屏退众人之意。李渊大手一挥,道:“都有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刘政会这才说:“臣审理张亮之案,张亮闭而不言。但从天策军副统领王保、洛阳府属温大雅等人,审得到可靠情况,”刘政会边说边翻开卷宗,说:“王保供称张亮带他们百余人去洛阳是召集兵将,准备听令到天策府执行任务。具体什么任务不清楚。王保只称听令张亮的,而张亮听令于谁,就不知道了!”

齐王忍不住了,愤愤地道:“哼!不知道?那还有谁的命令?不就是秦王么?!”

李渊摆摆手止住李元吉的话,道:“这个线索只能追到张亮那里了。从张亮那里再找主谋!”李渊再问:“那洛阳府的温大雅他们怎么说?”

刘政会又翻了几卷黄色的卷宗,说:“温大雅只是说接等张亮,提供吃住等等。其他的事情过问不了。张亮只是对他说有公务处理。什么公务,他不讲也不问。”

李渊说:“温大雅那里继续挖材料。不过,那也是只作旁证材料而已。最有价值的是从张亮的口中挖材料!”

“臣明白!”刘政会领命而去。

任瑰忧心地说:“圣上,臣这几日一直睡不安!兵部的事情责任重大,恐老臣担不起这副担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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